足有萬米之上的稀薄高空中寒風凜冽，眼看着第一批架的追獵者攻擊機于防空炮火中被撕成了碎片卻基本沒有取得任何進展，失去了最高指揮官後接任了空襲行動指揮重任的“黑天鵝”中隊長機随即向着遠方發去了電波。

“黑天鵝0報道，空襲任務遭受到緻命性破壞，追獵者小隊已盡數被消滅，但敵方對空火力網仍建制完整尚存，是否仍舊執行預定計劃發起進一步空襲？”

智腦中樞的運算處理能力相對人腦總是要快出太多，僅僅隻是收到了黑天鵝0彙報後的不到三秒鍾時間，遠在大後方智械機場内坐鎮指揮的更高級指揮型智械便立刻下達了命令。

“取消後續空襲計劃，黑天鵝中隊立刻原路返回，完畢！”

“命令确認，立刻率隊返航，完畢。”

引擎呼嘯，振翅高飛。

伴随着剩餘8架黑天鵝中型戰術轟炸機那于萬米高空之上漸行漸遠的引擎轟鳴聲逐漸消失，再度指揮起部隊嚴陣以待準備把這些飛靶全都給打下來的李偉不禁面色一愣。

“跑跑了？這搞什麽名堂？這幫鐵皮罐頭難道也有慫了的時候？”

由于牛蛙所裝備的雙聯57毫米全自動高射炮比起那些動辄就上百毫米口徑的重型防空炮來說雖然射速占優但依舊口徑偏小，因而在射程方面隻是堪堪達到萬米有餘并不占優，加之那些遠在天邊雲層之上處在觀察戰場局勢狀态中的黑天鵝中隊處在萬米高空這一牛蛙的極限射程之上。

故而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李偉面對那些見局勢不妙而直接開溜了的黑天鵝中隊卻是沒有半點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對方于萬米高空之上拍馬加速到足足8馬赫飛行速度後猶如離弦之箭般向着遠方飛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雲霧缭繞的天邊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麽？第二波空襲的智械并沒有發動進攻，而是直接跑了！？”

與李偉方才親眼目睹這一幕時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一切的安娜當即向着通訊器那頭一臉無奈的李偉連聲追問。

對于安娜的難以置信，李偉這邊隻得表示非常無奈。

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和親身經曆，李偉也不會相信一向以不計傷亡和損失隻知道決死進攻而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智械竟然會有主動撤退的時候。

“千真萬确，師座。原本我這邊站在地上都能聽到那些轟炸機的引擎轟鳴聲，結果不到半分鍾的工夫就跑的連影都不見了。您聽聽，我這邊的話筒裏哪還有半點的轟炸機噪音。”

說完，生怕安娜不相信的李偉随即摘下了耳邊的通訊器，将沾染着一些灰塵的麥克風伸手擦幹淨之後舉手對準了天空。

寂靜，長久的寂靜，猶如死亡一般沒有半點聲響的寂靜——

單手輕扣着耳邊的通訊器足有一分多鍾，确定自己沒有從中聽出哪怕一絲一毫不對勁的異響之後，長舒了一口氣之餘卻在心中仍舊有很多疑問尚未解決的安娜随即向着通訊器那頭的李偉出聲開口。

“好了，既然它們主動撤走就算了。立刻搶救傷員整備部隊，收拾完畢後立刻率隊返回入列！”

“是！長官！”

當靠坐于車長位置上的安娜這邊結束了通話之時，一直在一旁的炮手位置上于師部級通訊頻道内完整旁聽到了一切的師參謀長宋輝随即向着安娜轉頭說道。

“師座，這我就不明白了，爲何這些智械的空軍會遭受這麽點雞毛蒜皮的損失後就直接撤軍了？要知道，這些從自動化軍工廠的流水生産線上走下來的鐵皮罐頭可是最不計算損失的，以往的戰鬥中它們就算是全軍覆沒也要拼死達成戰鬥目的，眼下遭受了這麽點損失就給撤退了，真是有些蹊跷啊”

表面上雖然如此說道，但經過和宋輝公事過的這一段時間後已經對其性格和爲人處事方式有所了解的安娜自然是能聽出其話語中潛在的那層意思。

“照你這麽說，你是覺得這幫智械空軍的突然撤退是其中有詐？”

“其中有詐不敢說，但是我覺得一定是有着一些我們所沒有想到過的原因飽含在内，才會最終導緻這種意料之外的結果發生。隻是這個特殊的原因是什麽呢”

側頭凝視着沉思中的宋輝足足半晌有餘後卻不見對方得出結論，啞然一笑後輕輕搖頭的安娜随即伸出手來怕了拍自己這位參謀長的肩膀。

“好了，智械空軍爲何撤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還有活要幹！比如說那群正在朝我們直沖而來的智械裝甲部隊。”

距第一裝甲師縱隊駐地不足兩百公裏處，一群造型科幻而又武裝猙獰的鋼鐵巨獸正于冰封的大地之上掀起滾滾飛雪塵埃，以馬力強橫的引擎推動着冰冷堅實的鋼鐵之軀向着已是不再遙遠的敵軍飛速前進。

與其他絕大多數都是由車載人工智能系統直接操縱驅使的智械裝甲單位不同，作爲智械凜冬軍團下屬的第3裝甲師師級指揮型智械，擁有一整套屬于自己思維方式和高級邏輯處理能力的傑克已經可以算是一名獨立的高等智能生命體，隻不過不如路西法及其複制品般那麽完善和功能多樣化就是了。

擁有自己可支配和獨立行動的人形軀體，被凜冬軍團軍團長科爾薩賦予了傑克之名的這名師級指揮型智械自然是不願意再将自己的意識和形态禁锢在那冰冷又笨拙的鋼鐵載具之中，以一種與人類裝甲載具成員組般配置自己座車的傑克正率領着和自己同坐一車的炮手向着并不算遙遠的安娜一行直奔而去。

“空軍那邊發來最新戰報，說是人類這一個裝甲師的地面先頭部隊擁有異常強橫的防空火力。一百多輛地面防空車把所有六架追獵者攻擊機給像打鳥一般摧毀殆盡，剩餘的黑天鵝中隊甚至還沒發起繼續攻擊便接到命令立即撤退。”

“哼這也能算空中支援？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