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以外,連同通訊設備一同從這少女住所中搜出的,還有一批包括了智械軍團制式裝備等離子步槍在内諸多用來準備行刺陳鋒的武器和道具。在這其中,甚至于還有一門拆卸後可以放進背包之内的便攜式微型迫擊炮,其威力之大足以在灌頂情況下把一輛步兵戰車瞬間轟上天。
放下了手中這份審訊報告,凝視着面前這遍體鱗傷已然失去了意識處于昏迷中的少女,深吸一口氣的陳鋒随即下達了那道令事後的自己都感到有些難以置信的命令。
“除掉她,不留任何痕迹,我不希望路西法能從她這裏獲取到任何與我們不利的消息。”
僅僅不到一年之前,陳鋒還是一個海外留學歸來,每天在自己母親創辦的公司裏朝九晚五時不時還翹個班的普通年輕人。
來到末世中的這些時光,不單單是以那殘酷的現實極大地沖擊了陳鋒的舊有世界觀和認知,更是令陳鋒這個出生并成長在和平時代的年輕人認知到了在這末世當中無比現實的一點。
如果用和平時期的眼光和認知來判斷末世中的事物,那麽恭喜你,你很有可能連明天一早初升的朝陽都見不到。
坦率的說,即便是現如今被折磨地遍體鱗傷,但陳鋒已然得承認這位少女的确是值得絕大多數性取向正常的男同胞們爲之傾心的尤物。
但下半身的終究替代不了理性的思考,未知前路之上那不可預測的未來更有着陳鋒所追尋與祈求着的最終結果。
爲了這場戰争的勝利,同樣也是爲了自己。
這位視路西法爲真神的信徒少女,必須死。
對陳鋒的命令稍有驚訝之餘随即點頭認同,内心中不由更加高看了身爲統治者的陳鋒幾分的蕭婉容當即應聲開口。
“放心吧,路西法甚至不會知道這條内線是如何被悄無聲息除掉的,我保證。”
盡管是在末世之中,不過生活在廢土之上于要塞都市之中度日的人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慶祝起這一年一度的傳統佳節。
美酒、煙花、還有那整整一桌相對于平日裏的殘羹剩飯來說已是上等美味佳肴的食物和家人團聚的歡聲笑語。
洋溢于冬日空氣中的,不僅僅是因爲歡度佳節的當下歡快,更有着末世中幸存者們對于未來美好生活的祈求與憧憬。
與往常一樣在忙完了工作後提早下班,将包括軍工改組與軍校建設在内的所有重要日程都搞定了的陳鋒對比以往的忙碌已經算是清閑了許多,身爲最高統治者的身份也終于得以有更多一些屬于自己的私人時間。
将歸家路途中一路上所看到的歡聲笑語和沖天煙火銘記于心,對比起自己前世記憶後莫名有些感觸的陳鋒不由向着身旁的淩戟緩聲開口。
“真是美好又值得記憶留存于此刻的一切,隻是不知明年的今日,我們能否還能像如今這般歡慶這美好的節日。”
聽聞陳鋒這口氣平淡如微風一般刮過耳畔的話語,跟随于陳鋒身邊鞍前馬後寸步不離的淩戟又何嘗不明白自己長官這番話語當中潛在的含義。
“長官,您也不必太過擔憂了。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那些鐵皮罐頭挨了槍子一樣會直挺挺地倒下。隻要我們不放棄希望,勝利終将是屬于我們人類的!”
“呵你這小子,倒是安慰起我來了”
被淩戟一番勸解後咧嘴一笑,于一口深呼吸之後重新振作起精神來的陳鋒随即凝視着那于車窗外飄灑紛揚的皚皚白雪緩聲開口。
“大道理雖是如此,可智械軍團終究是我們整個人類迄今爲止所面對過的最強大敵人。”
“就算是到了這種連種族存亡都命懸一線的最後生死攸關之時,卻依舊有那麽一批自诩爲“真相”和“神靈信徒”的人奸們自甘堕落并效力于路西法那個惡魔的麾下反過來屠殺自己的同胞。我們人類,還真是一種可笑又荒誕的生物”
對于不久之前那起密謀刺殺陳鋒的人奸刺客案,身爲陳鋒左膀右臂的淩戟自然略有耳聞。
“可長官,這種千刀萬剮的人渣于大體來說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的幸存者們還是不甘屈服并一直拿起武器願意與路西法戰鬥至最後一刻的。”
“戰鬥至最後一刻?哎,并非如此呐”
順着這番話語接過了淩戟的話茬,将思緒轉移到了前幾日一件事上的陳鋒随即感觸頗深地緩緩開口。
“就在幾天之前,一師那邊派出去了一股小部隊,護送那些人道主義救援組織前往我們風行市周邊的一些地區和幸存者聚居區,對那裏的平民進行物資派送和醫療援助。”
“物資發放過程中,諸如哄搶和欺淩弱小掠奪他人這些事就不提了,帶隊的排長還是在果斷擊斃了幾個帶頭鬧事的惡霸之後才将這股邪風給強行壓了下來。”
“也是看到排隊領取物資的人裏有幾個老兵模樣的家夥,帶隊的排長在好奇之餘就向這幾個人發問,既然正值當年又有一身本事懷揣,爲何不加入我風行市衛隊爲即将到來的人與機器戰争做好準備。”
“可結果你猜怎麽着?那幾個老兵說出來的話差點沒讓帶隊的排長以爲自己耳朵塞了驢毛。”
話音一頓後喘了口氣,回憶着腦中記憶的陳鋒随即說出了那句連自己都感到無比驚歎的話語。
“就是因爲你們這群家夥硬要和機器死拼到底,被惹毛了的路西法才會再次派出智械軍團決定大舉南下。我、他、我們所有人這些年都過的好好的,雖然生活不比戰前可至少還活着。隻要我們躲藏好不去招惹麻煩,那些機器就不會主動找上門來要消滅我們!”
令帶隊排長感到無比震驚的是,這一席放在風行市衛隊中當衆出口足以把出言者送上軍事法庭的鬼話,居然還得到了周遭包括平民在内的相當一部分人出言贊同。
當息事甯人的四處躲藏成爲常态,當決死抵抗的奮鬥意志在漫長的末世歲月中被消磨殆盡,幸存的人類就如同路西法最初所預料的那樣對于整個種族未來的命運産生了巨大的意見分歧。
南下入侵時機,已然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