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安娜命令中所描述的那樣,迅速按照訓練中的陣型集結起來了的四十餘輛守護者坦克開始帶着滾滾鋼鐵的咆哮聲與飛揚在身後的塵土向着距己方不過一公裏之外的敵方反坦克陣地發起沖擊,身後跟随着的,是整整兩個排全副武裝又向前狂奔中的一連步兵。
盡管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座車,但這種幾乎是很久以前就已經習以爲常了的情況似乎并不能阻擋安娜這位裝甲指揮官的戰鬥熱情。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的身份,恐怕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這位跟在坦克後方手持輕武器與步兵一起前進的金發女性居然是這支軍隊的最高戰地指揮官。
“我是瓦爾基裏一号,所有車組不要吝啬炮彈,把你們能傾瀉的最大程度炮火往敵人頭上砸。多用途破甲彈用完了就上穿甲彈,一定不能讓對面陣地上的這群重裝步兵有太好的輸出環境。”
以點射方式和頗爲娴熟的射擊技巧打光了手中步槍的一個彈匣,以一個頗爲标準的戰術動作将上半身收回了守護者坦克後的安娜随即向着身旁同樣在更換彈藥的一連長劉希望輕聲開口。
“讓步兵們保持火力壓制,劉連長。敵人隻是一群百餘人出頭的重裝步兵,一旦我們接近到他們陣地足夠近,在随後的接近戰鬥中就可以憑借局部戰場内的人數裝備優勢徹底消滅擊潰他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爲手中的adk-45型班用輕機槍重新插上一個滿填的彈鼓并拉動了槍栓,風雪交加之中幾乎的耳朵幾乎已經快失去了知覺的劉希望在嘈雜的戰場噪音下充其量隻能說是勉強聽清了安娜所說話語的大概意思,總結一下也就是簡單的四個字——繼續進攻。
“我明白,裝甲部隊走到哪兒步兵就會跟到哪兒,唇亡齒寒的道理我懂,你放心吧,安娜長官!”
眼見不斷點頭示意的劉希望如此上道,幾乎是與其同一時刻拉動了手中槍栓的安娜便也不再多言,一個華麗的閃身之後便開始再次向着并不算遙遠的敵人傾瀉着手中的火力。
出于敞開的平原環境以及風雪交加的惡劣氣候環境原因,在巷戰中隻需一發即刻将整棟二層建築中的所有敵方輕步兵變成烤肉的守護者坦克多用途破甲彈在這一次的交戰環境中并沒能發揮多大功效。
命中目标後從炮彈内噴湧而出的白磷混合劑氣化裝藥甚至還未來得及與空氣産生化學反應開始燃燒便在強風的作用下瞬間稀釋消散在了空氣之中,這樣一來産生的後果就是一發90毫米多用途破甲彈至多隻能以落點爲爆心輻射到半徑5米左右的範圍内造成遠不如密閉空間内的火焰燃燒殺傷。
通俗點講,說句不好聽的,這樣的威力甚至可以說不如一般的步兵破片手榴彈,完全可以用威力可憐這種弱雞的詞語來将之形容一二。
但若是就此認爲多用途破甲彈在這風雪之中完全沒有效果就大錯特錯了。
在戰鬥的一開始,風行市衛隊的重裝反坦克步兵連下屬士兵們面對敵方主戰坦克打過來的這種會揮發出白色煙霧的炮彈并沒有太過于重視,因爲在對比借助低窪地形爲掩體後以兩到三人一組的稀疏布置分散在伏擊陣地的重裝反坦克步兵連而言,這種殺傷面積小的可憐的炮彈要想在風雪交加之中對他們造成有效傷害似乎是真的有點天方夜譚。
但很快,一發直接命中了一處反坦克導彈發射陣地,在三名身着重甲的反坦克步兵間炸響的多用途破甲彈很快就打破了這些風行市衛隊士兵那愚蠢的想法。
雖然殺傷半徑堪堪隻有五米,爆炸後的後效也遠不如在密閉的室内空間那樣橫沖直撞威力驚人,但這畢竟是以殺傷敵方有生目标爲設計用途的實實在在反步兵彈藥。
當一團并不算大的火球如同憑空降臨一般瞬間将這三名還未反應過來的反坦克步兵給包裹在其中時,緊随其後傳來的便是一陣陣猶如地獄哀嚎一般的慘叫。
“啊燙火,火,水誰來幫幫我!”
“着火了,快滅火,雪往雪堆裏滾!”
不住哀嚎與情急之下宛如急中生智一般看到了身旁已經有十餘厘米的厚厚積雪堆,自以爲抓住了救命稻草的三名士兵趕忙用各自生平最快的速度向着這生的希望紮了進去。
但殘酷的現實終究與美好的想象差距過大,來自于紅色警戒3世界中的反步兵彈藥要是真的能這麽容易就被破解也不會被稱之爲次時代裝備了。
在融化積雪的熾熱溫度與灼魂烈焰中,這三名渾身都燃燒着白磷之火的士兵很快就在一千餘度的高溫燒蝕下化作了一具具形如枯槁般的累累白骨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氣,留下的,僅僅隻有那和周遭融化的雪水混合在一起後所形成的一片猩紅粘稠物而已。
融化,雪水沸騰。
親眼目睹自己戰友所遭受的如此慘狀對于在場的每一位風行市衛隊士兵而言無疑都是一種巨大的心理沖擊與強烈的震撼,一想到這種堪稱慘無人道的武器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随時可能會打到自己的身上,即便是這些身經百戰自诩勇猛的老兵們也不由地在寒風中瞬間打了一個哆嗦。
對敵人的上的毀滅對于現代戰争中具備高效屠殺能力的高科技裝備而言無疑是次要的,這種痛苦深至靈魂之後對于敵方士氣和戰鬥意志所帶來的經久持續性重創才是每一位指揮官所寄希望于的最理想結果。
借着敵方陣地上遭受極大震撼後所帶來的暫時火力停頓,加大了引擎馬力輸出與雙腿奔跑速度的安娜一行機械化混合部隊終于前進到了距離敵方陣地不足三百米的地點。
到了這種幾乎已經可以端起機槍瘋狂掃射的交戰距離,對于最大越野時速超過70公裏的守護者坦克而言,接下來要做的隻需要一腳油門上去便可用敵人的五髒六腑和鮮血來給自己那戰痕斑駁的履帶來一次徹底的清潔潤滑。
可就當準備将這種想法付諸實踐的第一輛守護者坦克向着敵方陣地開足馬力猛沖而去時,恍如是天塌地陷般的一幕瞬間将整個車組拉入了地獄中一般在這輛重達80噸的主戰坦克之内霎時間天旋地轉。
“該死的混蛋,這幫家夥居然還有時間挖反坦克壕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