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經曆了一次生死輪回後甚至親眼面見過閻王爺的陳鋒自認爲自己的内心已經足夠堅強,但當白天時得知了消息後的他從安娜座車的履帶上用工兵鏟鏟下了那一抹其中夾雜着一張電子身份牌的數斤重碎肉時,這血肉模糊的餅幹大小高科技電子産品中所包含的内容還是讓他眼前一黑好懸沒差點暈倒在當場。
“趙強27歲”
“男族”
“家住風行市天行者大道區1戶”
“親屬關系/父親:趙嘯天”
看到這作用和身份證類似的顯示内容後幾乎站立不住自己的身姿扶着額頭隻感覺瞬間天旋地轉,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的道理人人都懂,可當這比電視劇劇本更加狗血的一幕降臨到了陳鋒身上時,内心悲憤呐喊中的陳鋒卻是隻感覺自己此刻比窦娥還冤。
“我操你大爺了個dj,你個小兔崽子打誰的主意不好耍把戲耍到了老子頭上。打到老子頭上也就罷了你還他媽碰瓷被老子壓成了一堆肉泥,真是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雙手叉腰站立當場氣憤之餘,眼神一轉的陳鋒随即将話鋒轉向了一旁一直矗立在自己身後的安娜身上。
“這小子變成一堆碎肉之前就沒有什麽遺言嗎?他難道就不打算投降?”
微微搖了搖頭後輕啓唇齒出言開口,但安娜這一番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話語卻是讓陳鋒有點更加暈頭轉向卻又找不到任何反駁的借口。
“沒看到他們有任何想要投降的意向,再加上你親口下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對付這種隻顧逃跑敵人的最好辦法自然就是拿他們給履帶潤滑。所以爲了不放跑一人的保險起見,我選擇了将他們盡數消滅。”
聽完安娜這一番令自己頗爲無奈的話語後不禁仰天長歎,這該死的末世怎麽就不能讓自己安頓下來好好發展他個一段時間再一路平推呢?
抱怨歸抱怨,到了會議上需要給自己下屬們做一個領袖級表态的陳鋒卻不能把自己糟糕的情緒傳染給自己賴以仰仗的這些核心軍官們。
常言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将熊熊一窩,如果陳鋒這種大權在握的領袖給自己下屬有任何象征着怯懦的表态,那麽可以預見到的是至少在接下來趙嘯天爲自己兒子打響的複仇之戰中陳鋒一方的軍隊士氣便絕對不會太高。
拉長眼神中那如鷹眼般銳利的目光後四下掃視着與會所有軍官的神色,内心頗有些小小欣喜的陳鋒很快發現衆人的臉龐之上或許都有那多多少少的驚訝之色,但方才收獲一場大勝的衆位軍官卻是沒有一人在聽到陳鋒的訴說後因爲害怕風行市四人委員會的龐大勢力而面露驚恐畏戰的神情。
畢竟在這些軍官心裏,你一個送上門找死的纨绔子弟殺了也就殺了,你老爹要是再敢來摻和一腳就讓你們父子倆下去在陰曹地府團聚。管你什麽城防衛隊不城防衛隊,有武器代差的優勢在這兒擺着你就算是人數再多也隻能是送肉白扯。
俗話說由将知兵,眼看自己麾下的千餘人大軍在并沒有傷筋動骨的同時還軍心可用,頗爲滿意地點了點頭後的陳鋒随即開口發布了這道經由自己慎重考慮後又至關重要的命令。
“諸将聽令!從即日起開始不單單要确保防線萬無一失,更要在流浪者小鎮外圍派遣以班組制組成的小股巡邏隊進行晝間巡邏,夜間不單單要把明哨士兵數量翻倍,還要在隐蔽地點設置暗哨,我下發給你們的偵搜型新裝備更是要二十四小時全面開機一刻都不能停地保持戒備。”
“不要給我害怕把裝備用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用壞了咱的庫存還多的是,直接換新的繼續剛。但是要是因爲心疼這些破爛舍不得用再像今天這樣給我把敵人放了進來被動挨打,我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可别怪我陳鋒手裏的家夥翻臉不認人!”
對于自家這位土豪老闆一向把裝備當破爛的豪言壯語,諸位在座的軍官在内心無甚波動之餘表示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麻木。
畢竟什麽樣的将軍帶出來什麽樣的兵,被陳鋒整來的這些精銳裝備給養叼了胃口的衆人在面對那些白天從匪軍手中繳獲來的諸如ak步槍2重機槍之類的武器時甚至頗有些不屑一顧,這種垃圾破爛硬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就是連最基層那些手持adk-45突擊步槍的步兵營普通新兵們都懶得去多看一眼,更不用說那些手持人體動能步槍與單兵等離子切割炮負責保衛陳鋒個人安全的警衛連老兵們了。
當陳鋒這邊的戰後總結回憶在一衆軍官對陳鋒命令的高聲回應中結束了時,在那并不算遙遠的風行市内,宛如一頭弑人兇獸一般靜靜趴在街道一角的趙家大宅内正上演着與陳鋒這邊截然相反的一幕。
“老爺!這不能怪我啊!是少爺他自己是少爺他自己硬要這麽做的啊”
砰——
宛如雷鳴般驚天動地的槍響沒有絲毫猶豫地回響在了趙嘯天一向以整潔有序著稱的書房内撕裂了夜空中的寂靜,一發經由镌刻着金絲花紋的沙漠之鷹手槍發射出的50ae口徑彈頭裹挾着死亡的動能脫膛而出輕松貫穿了老管家那兩鬓斑白的額頭并将之變成了潑灑一地的紅白之物。
看着這具倒在了自己腳下後不斷湧出淳淳熱血尚在不停抽搐中隻剩下了下半個頭顱的屍體,仍舊難解心頭之恨的趙嘯天再度擡起了手中的這把象征着自己身份與地位的寶具朝着這跟随效忠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管家屍體一口氣打光了彈匣内剩餘所有的6發彈藥後将冒着縷縷青煙的手槍向着房間的角落狠狠一摔。
“我留你一命的原因并不是你罪不至死,而是因爲我還需要你來帶領衛隊去親手把那個陳鋒給帶到我的面前。”
“記住,想要活命的話這就是你唯一的機會,不要讓我對你再一次失望!”
已經不止跪在地上有多久的身體在顫抖之餘甚至不敢擡起頭來去直視身爲自己家主的趙嘯天雙睦,因爲牽扯到不經請示而擅自調動指派私人衛隊的趙家衛隊長此刻看着自己身旁這具尚帶餘溫的屍體真是連腸子都快悔青了。
如果不是受了這該死老管家那些能夠獲得少爺賞識青睐升官發财的妖言蠱惑,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沒有經過自家老爺的許可就調動了一半的衛隊供少爺帶出使用,自己他娘的又怎會落得如今這自毀前程的凄慘下場!?
不論這位顫抖着跪倒在地而又低沉着頭顱的衛隊長心中是如何地悔恨,對于此刻心中早已燃起了滔天怒火的趙嘯天而言,一切的因果在自己兒子慘死在那家夥手下之時便已然注定。
陰沉的雙睦将幽長的視線眺望向了窗外那寂靜的黑夜,話語中滿是憎恨與複仇的趙嘯天幾乎是用可以殺人一般的語氣凝視着遠方後緩緩開口。
“陳鋒,咱倆從這兒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