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門拾荒的時候湊巧碰上了智械的垃圾車處理廢料,我帶回來了一些小東西和一顆智械士兵的腦袋,雖然不太值錢,但應該能夠我們家換來幾頓飽飯。”
聽到謝爾蓋口中這算不上是太好消息的回答,善解人意的妻子卻并沒有報以任何的責怪。
“多少并不重要,親愛的,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還團聚在一起活着,這就是最棒的,不是嗎?”
望着妻子那一臉真摯的表情,謝爾蓋忽然間覺得自己即便是遭遇再多的苦難和不堪也是值得的,隻因自己也有那一份值得用生命去守護的東西。
即便是在這最黑暗的末世年代,人性的光輝也依舊存在于那些向往美好與希望的人們心中。
當謝爾蓋的妻子與女兒在離開了客廳轉身離去後,回想起自己還沒整理戰利品的謝爾蓋這才轉身來到了自己的挎包旁邊,打算将之打開以後處理一下自己此行的收獲。
打開背後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顆碩大無比又閃爍着金屬質感光澤的智械頭顱。
坦率地說,行走末世這麽些年幾乎已經見慣了所有類型智械殘骸的謝爾蓋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神奇又怪異的東西。
這顆通體散發着智械特有金屬光澤的頭顱卻有着一副近乎于人類的外表,五官、表情、甚至于整個腦袋的形狀都像是人類的頭顱放大版,僅僅隻是這樣單純地看着,都足以令謝爾蓋感到一陣後背發涼中不寒而栗。
“難道...難道這東西真的是一顆人類的腦袋?但爲什麽看上去卻是純粹的金屬質感和智械無異呢?”
懷着心中那強烈的疑慮與好奇心将這顆重量不輕的腦袋從挎包中取出,翻看着前後不停審視中的謝爾蓋在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之後卻并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終隻得報以一聲無奈的歎息之後将這顆腦袋放回了一旁的物架上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做考慮。
“暫時就先這樣吧,鬼知道這腦袋到底是從什麽東西上摘下來的,估計也值不了幾個錢,有點後悔大老遠帶着這麽個沉重的東西回家來了。”
正當唉聲歎息中的謝爾蓋準備轉身離去時,這顆被其放置于物架之上的腦袋卻突然在此時着了魔一般地突然睜開雙眼。
“就這麽放棄送到手邊的絕對力量揚長而去恐怕不太好吧,年輕人.......”
聽到自己背後傳來的這抑揚頓挫話語後不由爲之一愣,刹那間幾乎整個人都被吓得渾身一哆嗦又靈魂出竅的謝爾蓋當即以那近乎殘影般的速度瞬間轉過身來。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顆腦袋沒這麽簡單!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沒了身子都還能不死說話!?”
面對着謝爾蓋那震驚中的大聲質問,嘴角揚起輕蔑一笑的腦袋繼續緊随開口。
“在幾個小時之前,我還和你一樣都是人類這種低等的生物,你可以稱呼我爲尤爾蘭。”
“在我遭到了那些智械的利用和無情背叛之後,我在臨死前選擇了進化并升華爲比人類和智械都要更高級的新生命品種。隻可惜,我的進化尚未完全完成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給打斷了,最終落得個現在這般下場。”
“當然,就算僅剩下一顆腦袋,這也并不代表我會就此死去。”
凝視着面前這顆完全擁有自我意識甚至于可以語氣平緩講話的腦袋,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般震驚的謝爾蓋卻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選擇繼續一言不發地聽下去。
“雖然我到現在爲止都能勉強保持着不死不滅的狀态與你對話,但實際上我自己也感受得到,我的生命隻怕已經是油盡燈枯。”
“沒有了肉體的靈魂即便暫時寄居在這顆頭顱裏也沒有絲毫的意義,但是我的執念卻告訴我絕對不可以這麽輕易地毫無意義死去,至少我要讓那些背叛了我的家夥全部付出應有的代價才能安心離開這個世界!”
将自己靈魂深處那怒火中燒的話語暫時停歇,繼續開口的尤爾蘭卻轉而以一種近乎誘惑般的鬼魅語氣出言說道。
“你和你妻子孩子的對話我剛才都聽到了,年輕人。”
“在這個人命賤如狗的時代,沒有絕對力量的人什麽都保護不了!我今天所遭遇的一切一定會在不遠将來的某一天同樣發生在你的身上,而隻是個貧弱人類的你卻根本抵抗不了那些智械亦或是人類武裝中的任何一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你的妻兒任人宰割,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明白!”
“這個時代雖然是末世,但同樣又是一個充滿機遇的時代!沒有規則的制約也沒有法律的禁锢,任何人都能憑借自己的本領嘗試去觸及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把握住機會的人才能最終升華爲新生命,而弱者必然隻有萬劫不複!”
“在我死後,我會将我全部的記憶注入到這些機械分子細胞呢,同時它也蘊含着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與成爲新生命的機遇。”
“如果你渴望發生改變,渴望更強大的力量,渴望在自己妻兒遇難的時候能夠有戰勝一切去保護他們的本領,那就盡管把我遺留下來的力量爲你自己所用!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在看過我的記憶片段之後可以适當考慮一下爲我這悲劇的一生畫上一個圓滿的句号去解決掉那幫背叛了我的智械!”
睜大着一雙已經開始漸漸暗淡下來的淡藍色雙眼凝視着面前依舊摻雜着懷疑和震驚而矗立在原地的謝爾蓋,好似伊甸園毒蛇般不斷吐露着誘惑話語的尤爾蘭再次最後開口。
“當然,使不使用這份升華力量的決定權在你,我在我短短兩期的進化之路上因爲自大和輕敵而早早殒命。有了我的前車之鑒,我想你應該能在進化之路上比我走的更加長遠!”
“做出了決定就告訴我,年輕人,我會在僅存的生命力繼續等待着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