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時,付出了相對輕微傷亡的風行市遠征軍就一路猛攻順利将戰線推進到了距離市中心區域僅僅一條街區的最後位置。
咻轟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發在自己座車周圍炸響的迫擊炮炮彈,這些被智械部署在了高層建築樓頂借助居高臨下的打擊角度發射小口徑破甲彈的輕型迫擊炮不但能對防護薄弱的步兵構成嚴重威脅,對于程凱座車幻影坦克這種不以防護見長的中型裝甲坦克來說同樣威脅巨大。
通過裝載于自己這輛幻影坦克指揮車上的來襲彈道計算機大緻測量反推出了敵軍迫擊炮的發射點,一把扣響耳邊通訊器的程凱随即接通了頻道後大聲開口。
“合金零一呼叫海盜旗中隊,在a街區和c街區十字路口處十一點鍾方向的紅色大樓樓頂布置了智械的迫擊炮小組正在對我們的攻城縱隊進行攻擊,可以的話盡快把他們解決掉!”
“知道了,500公斤級航彈兩枚五秒後就到,危險距離注意隐蔽!”
作爲一個出生于紐約市曼哈頓區的徹頭徹尾美國人,早年曾在大學生涯當中選修過漢語的凱雷斯終于将自己這一口不怎麽流利的中國話派上了用場。
向着程凱報告完了轟炸消息後,手指輕輕一搖的凱雷斯立刻駕馭着自己的座機朝着下方不遠處那棟深紅色的街邊寫字樓直沖而去。
扳機扣動,脫離挂架。
煙塵彌漫間升騰起的滿天烈焰幾乎将整個十字路口街區籠罩在了水泥灰的煙塵當中,兩枚經由凱雷斯之手投下的500公斤級航空炸彈幾乎将這棟足有三十層樓高的深紅色寫字樓給削去了一半,爆炸時四散的鋼筋混凝土碎塊和沖擊波幾乎把數百米開外的程凱座車給震的像嬰兒車一般搖晃不停。
“呸,媽的。這幫美國佬這麽近的距離丢500公斤,也不怕誤傷了友軍。”
晃了晃腦袋後再度直起身來,将車長周視鏡再度對準了十字路口街區的程凱眼中俨然隻剩下了一棟半塌的破樓,重型航空炸彈即便是對現代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堅固建築破壞力依舊是非同小可。
“合金零一呼叫海盜旗中隊,目标建築已清除,感謝你們的支援,完畢。”
“不客氣,海盜旗一号待命,通話結束。”
結束了這段小小的插曲後,臨時躲藏在程凱座車和其他守護者坦克後面的步兵随即開始探出頭來小心翼翼地窺視着四周,任何一棟看似普通的建築物内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來一支黑洞洞的智械槍口令人命喪當場。
與野戰作戰時整師投入到裝甲對抗大絞殺的裝甲對抗模式有很大不同。
在巷戰當中,爲了充分發揮步坦協同的靈活度以及揚長避短,包括程凱所部裝甲一團在内的所有三個第一裝甲師下屬裝甲團已經全部化整爲零投入到了巷戰中去。
主要攻擊縱隊以連爲單位配置十到二十輛的坦克向着各個主要街區猛攻推進,負責攻擊各個支線幹道的班排級戰鬥小組至多配置個位數的坦克甚至于僅僅一輛。
有了這些幾乎無孔不入中已經滲透到樓蘭市城南各個攻城部隊小組當中的中堅裝甲力量,借此充當移動陣地掩護的風行市步兵們才得以大幅加快了攻城速度向着城北方向快速穿插,配備在幻影坦克以及守護者坦克上的強大直射主炮更是足以應對一般情況下躲藏在建築物内負隅頑抗的任何智械以及裝甲單位。
戰火連天的槍炮聲在連綿不休中幾乎将整個樓蘭市給燒的通紅燙手,正值大敗之後難以快速組織起一道新防線的智械守城部隊壓根抵擋不住風行市遠征軍這麽洶湧而來的空地一體化攻勢。
殘酷而高效的現代戰争早已将士兵的個人勇武所能對整體戰局發揮的作用,磨滅到了自人類戰争史以來堪稱最低的程度。
在局部戰術上空有智械士兵的頑強作戰和鋼鐵士氣優勢的智械一方,卻因爲在總體戰略上的全面劣勢而被死死壓制住了所有戰術優勢無可奈何。
伴随着一發來自守護者坦克主炮的90毫米多用途破甲彈将街邊一樁埋伏着智械士兵的店鋪給瞬間轟了個稀碎,打通了通往市中心廣場道路的程凱所率中路攻城部隊終于和前來接應的劉希望麾下一個班士兵勝利會師。
揭開頭頂的炮塔頂蓋縱深越下幻影坦克,心急火燎的程凱當即來到了那名帶隊班長的面前立刻開口。
“你們的團長呢,彙報戰況,上士。”
“是,長官。”
聞言之後有些無力地擡起右手沖着程凱報以一記軍禮,全身上下的作戰服破破爛爛宛如一個流浪漢般一臉烏黑的帶隊班長随即沖着程凱喘氣開口。
“我們團長和樓蘭市衛隊的最高指揮官楚原一道已經帶着團部的最後警衛力量和參謀文職人員上前線支援戰鬥了,團長命令我在這條街區等待你們的到來,一旦你們打通向南的主要幹道後就立刻通知他。”
“你說什麽?帶着團部的文職人員和參謀都上去支援前線了,這不是胡鬧嘛!?”
雙手叉腰中瞬間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跑來救人卻最終可能隻帶回去一句屍體的程凱不敢多想,随之擡手指着這名帶隊班長開口下令。
“你趕緊給你們團長聯絡發消息,就說第一裝甲師下屬裝甲一團團長程凱已經帶着中路攻城縱隊打通了向南撤退通往城外的道路,讓他們立刻收拾好東西帶上傷員準備和我的人換防,後續支援的大部隊馬上就到!”
說完這句話後随即轉身準備返回坦克内繼續前進,但想到自己遺漏了關鍵一點的程凱卻又再次轉過身來。
“哦,另外。你和你的人留在我這兒給我的部隊帶路,那個方向打得最激烈就朝那裏去,動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