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是個不知情者,他們爲什麽也不放過?”曹正軒不解地問道。
“我也算是一個知情者,因爲他們就在你出生的那個晚上故意漏了一點信息給我……”鄭豔麗簡略地把偷聽到電話内容情況說了,“這樣,在事情發生後,他們就可以威脅我了。”
鄭豔麗接着把剖腹産手術後餘文秀大出血等情況告訴了曹正軒。
“他們怎麽可以這麽狠毒,陰險?”曹正軒把拳頭握緊了,“阿姨,也就是考慮到這一點,在事情沒有徹底大白于天下之前我都不會去找李建設。而我去找李建設也不是爲了讓他認我這個兒子,而是爲悲慘死去的母親報仇,要讓法律将殺人兇手齊紅娟,齊大根繩之以法!同時讓您盡早結束這種逃匿的生活!”
“正軒,你這麽年輕,思考問題就能這麽周全,缜密,真的很不容易。這樣,我就更放心了。”鄭豔麗欣慰道。
“我要感謝的是,您這麽信任我,把您的身份透露給我。”
“我也是一直在糾結啊。其實這次來陽江,我做好了繼續隐瞞下去的思想準備的,但見了你,有了今晚的一番談話,我改變了想法。我覺得是到了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
“謝謝阿姨。有了阿姨出面,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将齊紅娟,齊大根告上法庭了!”曹正軒興奮道。
“正軒,你不會就打算告他們吧?”鄭豔麗愣道。
“阿姨還有顧慮嗎?”
“不是我有顧慮,是我出面能告他們什麽?他們整得是那麽天衣無縫。”
“您剛才不是說他們故意漏了電話信息給您嗎?”
“我隻聽見王醫生說的一句話——你放心,齊老闆,時間拖了這麽久,大小都保不住,我非常有把握。這句話能說明什麽?能說明齊紅娟、齊大根就是兇手嗎?天下姓齊的人多了去。更何況這句話是王醫生說的,而王醫生已經死了。”
“就是說死無對證?”
“你再想想,兩年後的車禍案,把王醫生整死了,我們推理是齊紅娟、齊大根所爲,但有證據嗎?袁警官隻是懷疑而已。最後這個案子不是被定性爲普通的車禍嗎?”
“可惡的是這個案子的定性人江良康在看守所自殺了。他是被齊紅娟他們買通了的。如果有他配合舉證就好了。”曹正軒眉毛微皺道。
“是啊,問題是他自殺了。”
“阿姨,這麽說我們還是奈何不了他們。那我的親生母親就永遠不能安魂了。”
鄭豔麗眨了眨眼睛道:“正軒,你可以像我前面提示你的,直接去找李建設,實在不行做親子鑒定,隻要李建設認你這個兒子,齊紅娟他們就會癫狂,不也達到讓你母親安魂的目的了嗎?”
曹正軒搖頭,“阿姨,我說了我不會這麽做。我永遠都不會主動去找李建設。”
“可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啊。”
“他隻是給了我生命而已,除此之外,他給了我什麽?真正讓我再生的是您和我老爸。”
“你這麽想也對,那就不能急着把齊紅娟、齊大根告上法庭。”
“是。可這麽一來就不知道何年馬月能把他們揪出來了。我母親慘死二十三年,他們卻還能活得這麽好,太不公平了!”曹正軒極其悲憤地道。
鄭豔麗無言以對,也不知道說什麽話安慰曹正軒。
客房裏暫時陷入沉寂。從街上傳來的汽車的喇叭聲驟然顯得格外清脆。
“阿姨,我還是去找下袁隊長,看看他是什麽意見。”還是曹正軒最先打破沉默。
“你打算告訴他我和你聯系了?”鄭豔麗訝然道。
“那怎麽可能?”曹正軒表情嚴肅地道,“除了您母親,您和家裏其他人都不聯系,回陽江也是躲在賓館裏,我會這麽糊塗把您的信息漏給别人嗎?我是知道這事情的嚴肅性的。您放心,如果永遠都不能爲我母親安魂,那麽您的信息就會爛在我肚子裏。”
“正軒,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鄭豔麗放下心來。
“我懂。”曹正軒再次看了看手機時間,“阿姨,已經十一點多了,今晚就聊到這裏。等我從江北回來再來看您。”
“不用。既然侄子的事已經解決了,明天我就返回。在陽江,我不能多呆。”
“也是。那——阿姨,以後我們可以常聯系嗎?”曹正軒很期待地問道。
“暫時還是不聯系。以後有可能再說吧。”
曹正軒眼角再次濕潤,“那就請阿姨給我一個銀行賬号。”
“幹嘛?你想打錢給我嗎?”鄭豔麗笑道。
“阿姨您别誤解,正軒隻是想表達一點孝心。”
“你的孝心我可以接受,但錢就别打了。阿姨家的資産在當地是排在比較前面的。”
“是嗎?那我可是獻醜了。”曹正軒非常欣慰地道。
……
次日。
陽江後路,袁永峰坐上了曹正軒的奧迪a5.
“真的不好意思,這麽早把您吵醒。”曹正軒愧疚道。
“沒關系。每天早上七點之前我都會起床。什麽事情,你這麽急着見我?”袁永峰問道。
“是爲我出生的事情。而我七點半要出去一趟,來回要好幾天時間,所以才這麽早打擾您。”
“是你獲悉了什麽重要信息嗎?”袁永峰驚喜道。
曹正軒搖頭,“我哪能獲悉什麽重要信息?是——雨桐現在和我脫離了關系,爲我出生的事情,我隻能直接來找您。”
“是嗎?”袁永峰側頭凝視着曹正軒的臉。
“橫弋公安局副局長江良康出事時,雨桐曾在您的授意下和我談過我出生的問題,讓我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這事您還有印象嗎?”
“當然有。把你的身世之謎解開,也就揭開了郁積在我心裏二十年的結。雨桐應該告訴過你,我是怎麽從橫弋轉來陽江的。”
曹正軒點頭,“但雨桐又再三告誡我不能急,非得等對夥再次對我實施謀殺才有可能将對夥繩之以法。因爲對夥殘忍,狡猾,稍有不慎,會害了我自己。”
“這也是我的意見。”
“可現在我等不及了。”
“爲什麽?”袁永峰詫異道。
“前段時間我在二附院的電梯間裏與李總撞見了。”
“哪個李總?”
“晶森總公司的老總,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李建設。”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