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總對這些細節怎麽這麽清楚?”江良康再也做不到心無旁骛了。
“咦?江局長終于感興趣了?我還以爲江局長可以一直無動于衷呢。”豁子嘲諷般地反問道。
“我問你,齊老總怎麽清楚這些細節?”江良康冷冷地追問。
“這個我怎麽清楚呢?您也清楚故事并不是齊老總親口告訴我的,我隻負責把故事轉述給您聽。”
江良康重新閉上眼睛。
“那是個秋天的早晨。俗話說一陣秋雨一層涼,何況是早晨呢?加上秋風從湖面上不斷吹來,青年便注意到姑娘雙臂環在胸前,稍稍縮着身子,于是主動關心姑娘,把抓在手上的外套遞給姑娘,要姑娘穿上。不想姑娘是個很開朗的女孩,欣然接過了外套套在了身上。于是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上了。果真不出青年所料,姑娘是江東财大讀大三的學生。
兩個相差十多歲的陌生男女真的是一見如故,聊得相當投機,以至于什麽時候雨停了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個要回學校上課,一個要回賓館培訓,兩個人勢必還會繼續聊下去。在心頭升起的依依不舍的感覺促使青年鼓起勇氣向姑娘要了詳細信息,哪個系,哪個班,最重要的是姑娘的名字。姑娘欣然告知,而且也向青年了解了一些信息,最後穿着青年的外套小跑着離去了。青年癡癡地看着姑娘的背影漸行漸遠。
接下去的培訓對青年來說就索然無味了。他腦海裏全是姑娘的影子,全然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已婚青年,兒子都已經三周歲了。青年想着的就是怎麽找一個理由去江東财大找那個姑娘。令他驚喜的是,理由還沒有找出來,姑娘卻出現在他培訓大廳的門口。
姑娘是特意請了假來還青年外套的。青年喜出望外,立即向培訓部的負責人請了假,陪姑娘在賓館四周散步。當姑娘說到要去街上做頭發時,青年當即陪同姑娘前往。”
“這件事齊老總怎麽也知道?”江良康突然問話把豁子吓了一跳。
“哎呀,江局長,您也是的,更細節的東西齊老總都知道,這算什麽?反正不是曬太陽嗎?閑着也是閑着,您就聽我把故事講完。姑娘這個頭發整整做了兩個小時,頭發做好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青年怎麽會不邀請姑娘一起吃午飯呢?特别要提的是,姑娘做頭發的兩個小時讓青年對姑娘的喜愛又加深了一層。因爲姑娘非常在意青年的看法,好像做這個頭發就是爲了青年而做似的。
兩個人是在一個小炒店裏吃午飯。小炒店沒有包廂,隻有一個小廳,小廳裏也就四五張小長方形桌子,全部坐滿也就容納二十個客人。那個中午,小炒店的生意特别冷清,這正合青年和姑娘的意。初秋的中午比較熱,青年試探着提出兩個人喝點啤酒,青年本以爲姑娘會拒絕,出乎青年意外的是,姑娘竟然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而且還建議喝冰啤!
這麽一來姑娘留給青年的印象除了可愛,開朗,還加了一條——豪爽。姑娘喝酒實在太爽快了。青年與她幹了一杯又一杯,轉眼一砸冰啤全空了瓶。這個時候的姑娘臉頰通紅,脖子也是通紅通紅的,連她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也紅了。其實姑娘的酒量根本就不大,她隻是豪爽而已,這從她說話舌頭有點卷可以判斷出來。
啤酒喝高了的姑娘越發可愛了,總是歪着頭挑着眉毛斜睨着青年,圓而大的眼睛在青年看來都會說話。姑娘偶爾還會拖着腮幫、嘟着嘴說自己喝高了,說第一次和青年喝酒就把自己喝高了實在是一件很丢臉的事情,那樣子不止可愛,還有點憨态可掬了。青年便安慰她說無所謂,青年說自己喜歡的就是姑娘這種豪爽的性格。
兩個人喝酒吃飯進行了一個半小時。或許是酒喝高了的緣故,也可能是中午犯困吧,姑娘前一秒還卷着舌頭向青年說班上的趣事,說班上幾個男生非常讨厭,竟然爲了她而打架,後一秒她的眼睛就不斷地往下垂,往下垂,最後實在控制不住,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這下子,青年有點不知所措了。怎麽推姑娘也不醒,怎麽叫姑娘也叫不應,回應青年的是她輕微的齁聲。姑娘趴在餐桌上睡着的狀态更讓青年覺得她可愛至極。那可是對青年一點顧忌都沒有才會出現的狀态啊。姑娘如此單純,單純的甚至有點憨,反而使得在公安系統混了十幾年的青年爲之癡迷。這個時候一個壞念頭在青年頭腦中産生了。”
“你他媽别在這裏胡說!誰産生了壞念頭了?”江良康猛地推了豁子一把,豁子如果不是單手撐住了地面,可就比較悲慘了,不說摔得怎樣,至少尴尬吧。院子裏十幾号曬太陽的“同事”非笑話他不可。
“好好。青年沒有産生壞念頭,是我把一個人想得太壞了,”豁子并不生氣,把手掌上的泥塵拍掉繼續講他的故事,“總之青年想到了把姑娘扶去一個賓館爲姑娘開房間,以便讓姑娘休息。請注意,并不是青年培訓的賓館,而是小炒店附近的一個賓館。”
“他怎麽能去培訓的賓館呢?”
“這個可以理解。畢竟在培訓的賓館裏是有一起來參訓的同事的。再說了,培訓的賓館裏并不是單人單間,倘若回培訓的賓館就太不方便了。”
“你見鬼的幹嘛總把人想得那麽壞?”江良康氣呼呼地道。
“江局長,你不要對号入座嘛!”
“他媽的,你跟我講這個故事,我還不知道故事中的青年就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