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根,”見郭副總一直不吭聲,李建設主動開口,“我剛才語氣是有點重了。這樣,我們先不管對曹正軒趕盡殺絕的人是不是齊紅娟,按袁永峰的說法,他建議我們密切關注江良康這個人,你看該如何去‘關注’?”
“李總,您對我說話語氣重一點有什麽關系。我對您最服氣的就是您尊重我。李總,聽袁永峰說話的語氣,他好像懷疑江良康很清楚這一切。如果袁永峰所有的推理是正确的,這個人當年怕袁永峰對車禍案繼續深入調查,應該直接或者間接找了江良康;當袁永峰把這件事捅到檢察院時,這個人又直接或間接找了林子慧,也就是現今橫弋檢察院的檢察長。江良康的孫子被潘龍兒子的三個手下綁架,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獲悉曹正軒的出生秘密,也就是想撬開江良康的嘴。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撬開江良康的嘴。隻要江良康願意開口,一切都會大白天下。”
“你的分析很正确,”李建設刻意贊賞道,“隻是現在江良康攤上了私藏手槍的案子,已經被刑拘了,那再如何撬開江良康的嘴?我估計江良康會破罐子破摔,不會輕易吐。”
“這個就看李總您願不願意動用您的關系了。”
“海根,我現在的心情有多迫切你還不能體會到嗎?哪怕就是齊紅娟所爲,我也要把一切徹查到底,還原事情的真相,安文秀地下的魂。至少我要認曹正軒這個兒子吧?”
“李總,我要的就是您這個決心。說實在的,我不希望我們花了太多精力下去,您最後來一句‘算了’,那我就一點功勞都沒有了。我不僅沒有功勞,我怕的是我爲您做這些事,把那些人得罪了,我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我就太冤了。對方有多狠毒您應該感受到了。”
“海根,這個你放一百個心。你跟了我一輩子,還不知道我的性格嗎?你也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所以這些話你不應該說。”
“抱歉。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李總,要江良康開口,如果您能把您的關系用上,其實并不難。”
“哪個關系?”李建設急切的問道。
“黃檢。”郭副總脫口而出。
“你是指省檢察院的黃炎淩黃檢察長?”
“對。讓他稍微重視一下這個案子,對橫弋檢察院做出指示,深挖這個案子,也許就能撬開江良康的嘴。”
“這個容易。黃檢和我這麽多年的關系,這個面子還是會給我的。至于具體的操作就由你去完成。海根,我現在給你交個底,在這件事上,不管花多少錢,不管投入多少精力,都要給我把它辦成了,辦好了!”
“李總,我要的就是您這句話。您放心,我這輩子隻對您忠誠!”郭副總激動地道。
……
橫弋大酒店,某包廂内,占子牛帶着兩個高層陪齊順武劃拳行令,每個人身邊都坐着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媽的,我看古代的皇帝也不過如此了。”齊順武喝得嗨嗨的,那搭在姑娘肩上的手很不老實地這裏捏一把,那裏抓一下,逗得姑娘咯咯直笑。
“我說了今天獻給齊總三美,美酒、美食、美女。”
“占董,我算服了你了,八五年的毛台你也能搞得到。”
“隻要齊總想喝,七五年的毛台我也要給你搞來。”占子牛也喝得嗨嗨的。
“哼,齊總,你怎麽對我這個九五年的姑娘一點都不稀罕呢?”齊順武旁邊的姑娘嬌嗔道。
“誰說我不稀罕啊?”齊順武在姑娘臉頰上捏了一下,“現在是稀罕酒,等會再稀罕你,你知道嗎?”
“經典,經典!”占子牛的一個高層誇贊道。
“所以齊總就别提什麽回去這件事了。晚上好好地将這個小姑娘稀罕一下。”
“我還回去?我已經像劉婵一樣樂不思蜀了,哈哈哈哈。”齊順武開心之極。
……
曹正軒帶着小徐開車趕到江北省省府,已經是夜幕降臨時分。拿了付戴誠的卡通手機,聽了付戴誠錄的錄音,曹正軒找了個小店陪王新春和李志吃了晚飯,便連夜開車趕往江東省省府,待趕到江東省省府,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曹正軒找了個小酒店休息。因爲連續開車近十個小時(雖然中途與王新春、李志吃了頓晚飯,算是休息),人比較疲憊,但曹正軒躺在床上還是不能立即入寐。小徐的鼾聲已經響起,他還看着房頂發呆。
是曹正軒突然想到,張雨桐就在省府!
難道這就是近在咫尺,遠在天涯嗎?
這是多麽令他傷痛的事情。
曹正軒竭力不去想這件事。他竭力去想孫大偉、劉天生因爲他受傷;他竭力去想付戴誠還在昏睡不醒之中;他竭力去想濟生的擴展和華安建築公司五三大道項目的翻盤;他竭力去想高二文(4)班那些學生……他竭盡全力讓這些事情占據他的大腦,但是,一切都是徒勞!隻要靜下來,隻要空閑下來,這件事就輕而易舉在他腦袋上空盤旋,驅之不散。
曹正軒知道,張雨桐還守在潘明禮病床旁。隻要她沒有回陽江,她就還待在醫院裏,守在潘明禮的病床旁。
張雨桐的心會有多痛,曹正軒可以想象。張雨桐所受的委屈有多大,曹正軒可以感受。因爲曹正軒絕不相信這麽短暫的時間張雨桐就能完全接受潘明禮而徹底忘記他曹正軒。
“我留下來,他就能活;我離開,他就會死!”
張雨桐那悲切的話語,像刀割一般割在曹正軒的心上。
這句話無異于是一種宣告:張雨桐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潘明禮死去,其實就是說,張雨桐必須呆在潘明禮身邊。
這樣的宣告,讓曹正軒怎麽能接受?
可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就算你不接受好了,能改變事實嗎?事實是,張雨桐已經離開了你,再也不能(請注意,不是不會,而是不能)回到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