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董有什麽想法嗎?齊順武這麽猖狂,若是戴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放過他!”王新春頗爲激動地道。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們不找他,警察也會找他。這正是我要琢磨的事情。我把兩位老哥帶過來便是讓你們替代小徐把一些事情辦好。”
“曹董你吩咐。”王新春和李志一同道。
“付戴誠突發意外,小徐還沒有報警。所以明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當地派出所報案。”
“曹董,按說那家飯店應該報了案吧,這麽大的事情發生在他的店裏。”李志道。
“不一定。如果飯店被齊順武買通了,就不會報案。說不定那間工作間的現場也被清理了。當然了,如果飯店已經報案,你們做好配合工作就可以了。”
“還有呢?”王新春問道。
“還有就是你們做好長時間呆這裏的準備。戴誠的恢複期估計比較長。從icu轉到普通病房,那時候就要人照顧了。”
“這個你放心。”小徐道,“我們三個還照顧不好一個病人嗎?”
“小徐你搞錯了,”曹正軒道,“你明天就要跟我回去。後天開标需要你在現場。因爲現在你是齊順武接觸評委的唯一見證人。”
“我明白了。”
“你這裏有什麽直接證據嗎?”曹正軒問道。
“我隻有一兩張我們跟車的圖片。有用的信息全在付哥的手機裏。對了,曹董,付哥帶了兩個手機過來讓我拍照,但是付哥出事的現場隻有一個被摔碎了的智能手機和一個踩碎了的錄音筆,我沒見到那個卡通手機。”
“那戴誠身上有沒有?”李志問道。
小徐搖頭。
“應該是被齊順武他們拿走了。”曹正軒道。
“如果沒有直接證據,隻靠小徐口頭陳述估計作用不大。”李志沉吟道。
“是啊。可隻能這樣了。”曹正軒歎氣道。
“會不會那個飯店有監控呢?”王新春問道。
“對,這是一個突破口。”曹正軒即刻興奮起來,“所以明天還有一件事要做,去飯店調視頻!那麽大的飯店絕對裝了攝像頭的!”
……
張雨桐從醫院趕到家,張雨歆已經坐在書房裏學習了。見姐姐會來了,張雨歆走出書房。
“姐姐你這是怎麽了?穿的這麽不倫不類的?”張雨歆接過姐姐手裏用塑料袋裝的濕漉漉的衣服,“咦,你這衣服怎麽全濕了?今天不是沒下雨嗎?”
張雨桐連着打了兩個噴嚏,“這些事你要關心什麽?趕快去學習!”
“是出了什麽事嗎?對了,今晚姐夫不接我,你怎麽也不去接我?害得我等了好久。”張雨歆怨道。
“你以後再也不要叫曹老師姐夫,我和他分手了。”張雨桐又打了個噴嚏。
“怎麽可能?好好地你們怎麽分手了?不還有十幾天你們就結婚了嗎?”張雨歆發蒙。
“有那麽多爲什麽嗎?叫你去看書你就去看書!要結婚了就不會分手嗎?還有很多結了婚的還離了婚呢。”
說着,張雨桐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從衣櫃裏翻出冬天穿的睡衣睡褲,而後走進洗浴間。
張雨桐在洗浴間裏洗了二十多分鍾,直到把太陽能裏的熱水洗完了,方才結束。她不清楚流了多少淚水。在身上嘩嘩流淌的她分不清楚哪些是淚水哪些是從太陽能熱水管流出來的熱水。
她一次又一次塗抹沐浴露,一遍又一遍清洗身子,直至自己徹底絕望。
張雨桐驟然明白,她怎麽清洗身子都回不到原來冰清玉潔的她了。
洗好澡,去書房沖張雨歆說了聲“我今晚不陪你我先睡了”,張雨桐便鑽進了被子。
張雨桐的頭昏昏沉沉。閉上眼,光明酒店207包廂裏的場面,步行橋上跳水的場景,潘明禮血淋淋的樣子,交錯着閃現在她眼前,淚水便又從眼角無聲地滑落。
接着,張雨桐的思維定格在送潘明禮進醫院那個時刻。張雨桐遠遠地就注意到曹正軒一邊打電話一邊焦急地往外走。步子那麽大又那麽快。張雨桐很清楚是曹正軒遇到了事情。他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不知道,多麽大的一個災難已經落在他的頭上,可憐的他竟然無知無覺。而這巨大的災難竟然是他最愛的女人造成的。
頭依舊昏昏沉沉。後腦勺落在枕頭上你依舊覺得很重。時不時就要來一個噴嚏。放在枕頭邊的抽紙被抽了一半了。
不知什麽時候起,渾身麻滋滋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不是那種燥熱感。是體溫在漸漸上升。是發燒的前奏。張雨桐有的是這方面的經驗。如若是以前,張雨桐這個時候一定會起床去吃放在家裏的備用藥,因爲體質比較好的緣故,往往一吃就見效。所以,張雨桐是很難得去醫院的。
但是這一次,張雨桐不想去管它。發燒就發燒吧。聽說發燒能把腦子燒糊塗。那着實是一件好事。腦子燒糊塗了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發生這種事情,不僅要看你怎麽想。也要看曹正軒怎麽想。如果兩個人爲此總是有疙瘩,勉強在一起生活是很不幸的。對你是一種創傷,對曹正軒來說更是一種創傷。”潘龍的這番話開始在張雨桐腦海裏打轉。
曹正軒心裏是肯定有疙瘩的。發生這種事情,任何男人都會有疙瘩!
可就算曹正軒非常豁達,能夠包容一切,張雨桐也不會與曹正軒攜手人生了。她覺得這是對曹正軒純美愛情的玷污。
選擇離開是必然的!也是最正确的選擇!
問題是,離開之後她怎麽走?潘龍說,他不會殘忍的将她留在潘明禮身邊,因爲潘明禮很可能落得語言障礙、行爲障礙,甚至思維障礙的下場。
這樣的下場,是潘明禮侵犯她應得的下場。或者說是潘明禮**她的報應。但是,潘明禮落得這樣的下場畢竟是爲了救她而造成的!
她可以做到無動于衷,甚至落井下石嗎?
哦,頭痛欲裂,頭痛欲裂!
然後你就開始說胡話。做噩夢。夢見蛇,夢見在你後面緊追不舍的狼。又夢見母親。夢見母親發生車禍一身是血的樣子,你歇斯底裏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