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東讓出租車在市城帶着他兜了一大圈,以至于出租車司機認爲他是來吉州旅遊的遊客,因而非常熱心地爲他介紹吉州的風景區和土特産。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徐俊東回到吉州晶森公司總部他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其實是李毅特意在總部爲徐俊東安排的一個單間。徐俊東吃喝拉撒睡就全在這個單間裏。
進了辦公室,接連抽了兩支煙之後,徐俊東打通了齊大根的電話。
“齊老總,我是徐俊東,就是洪大林啊。”
“哦,大林啊,怎麽樣?在吉州生活地還順意吧?”齊大根道。
“生活是順意。李總很照顧我,公司幾個高層也還喜歡我。媽的我本以爲可以這麽相安無事地生活下去的。”
“怎麽了?”
“齊老總,您相信嗎?曹正軒竟然派人到處打聽我的下落!”
“啊?”齊大根的聲音聽上去無比誇張,“他爲什麽要這麽做?斬草除根嗎?”
“他就是要斬草除根!”徐俊東咬牙切齒,“我一天沒有歸案,他一天就不安心!他怕我溜回去報複他啊!”
“你這麽分析很有道理。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已經暴露了?”
“我在吉州是決不能呆了!”
“你不呆在吉州你能去哪裏?這一次給你做的馬甲隻要沒有人特意盯,你呆在吉州很安全的。”
“問題是現在有人盯了,齊老總!”徐俊東激動地道。
“那你打算去哪裏?你說的三個人如果真的是曹正軒的人,那你這個馬甲便暴露了,你去哪裏都不安全啊。對了,他們有沒有偷拍你?”齊大根問道。
“偷拍?應該沒有。”
“他媽的要是沒有拍照還好辦一點。俊東,我說個不成熟的想法,你何不一勞永逸?”
“一勞永逸?齊老總,您現在是我的再生父母,有話您直說。”
“那三個人必定會留在吉州兜你,你幹脆殺回陽江,讓曹正軒防不勝防。”
“您是讓我把曹正軒做了?”徐俊東忐忑地問道。
“俊東,這話我可沒有說。”
“就應該這麽做!反正他媽的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做了他,才能永絕後患!”徐俊東情緒上揚。
“俊東,遇事一定要冷靜。得與失你務必好好權衡。”
“齊老總,我目前這個樣子還能權衡什麽?都是曹正軒在逼我!他剿了我的地下賭場就算了,爲什麽還要趕盡殺絕?既然他要趕盡殺絕,我便隻能做了他永絕後患!齊老總,請您幫我一個忙。”
“俊東,你糊塗了,這種事我能幫忙嗎?”
“我不是讓您幫我這個忙,而是請您給個線索,哪裏能買到鐵家夥。給個号碼也行。”徐俊東道。
“……”齊大根沉吟了十幾秒鍾方才開口道,“号碼我可以給你一個,但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了。”
……
省府晶森大廈李建設總經理辦公室門口,總經理助理将郭副總攔下了。
“郭副總,您沒有提前預約,不能見李老總。”
“我有急事。麻煩進去通報一聲。”郭副總道。
“好的。”
總經理助理走進辦公室很快轉出來,“老總有請,他讓我把其他會見往後順延。”
“謝謝!”
“您可不能再刺激老總了,郭副總。”總經理助理提示道。
“你放心。”郭副總邁進辦公室。
總經理助理随手将門關上。
“這麽快就有消息了?”李建設的精神狀态比較好。
郭副總把一個u盤推到李建設面前,“我從那個小夥子就讀的江東師大拷了一些圖片資料過來。您可以抽空看看。”
“什麽抽空看看?現在就看。”李建設拿起u盤插進電腦的主機。
李建設辦公桌上超大豪華的水晶電腦已經處于開機狀态,而郭副總所給的u盤裏隻有一個文件,所以李建設點開u盤,郭副總拷過來的圖片資料就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第一張圖片是曹正軒的入學照。照片裏的曹正軒極其自然的微笑着,粗粗的一字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無比剛毅的面頰。
李建設的眼睛瞪大了。
“老總,您再往後看。”郭副總提示道。
李建設便點了一下鼠标。
這第二張圖片是一張運動照。曹正軒穿一套黃色的籃球服,是在運動狀态中三步跨欄的動作場景。
第三張是曹正軒在全體學生面前演講的圖片。着江東師大的校服,看上去也非常帥氣。
……
一共二十多張照片,李建設一口氣點完了。
“你怎麽就收集這麽幾張?”李建設意猶未盡。
“老總,是您覺得不夠看。我總共收集了二十六張照片。”郭副總笑道。
“是嗎?海根啊,這個人很可能就是我和文秀的孩子啊。”李建設雙眼濕潤了。
“所以那個晚上他一開口說話,我看向他時便迷糊了。老總,和您完全一個模子。對了,我現在想起來了,他說話的聲音和神态都很像您。”
“是嗎?”李建設顯得更有精神了,雙手因爲激動而微微地顫抖。
郭副總點頭。
“其他情況呢?名字,出生日期,家庭情況。”
“老總,文字裏都有。”
“你說吧,我喜歡聽你說。看文字比較累。”李建設道。
“他名字叫曹正軒,1989年11月23日出生,沒有母親,父親曾經是一個流浪漢。小學和高中都在橫弋學校就讀。”郭副總道。
“11月23日出生?沒有母親?橫弋?”李建設喃喃自語,“流浪漢父親?”
“老總,11月23日正好是餘文秀分娩的日子。”
“這不用你提示。這個日子我還記不住嗎?”淚水溢出李建設的眼眶,“海根,這諸多信息都充分說明這個孩子應該就是我和文秀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那個護士就應該欺騙了照顧餘文秀的秀英,也欺騙了我們。隻是她爲什麽要這麽做呢?她幹嘛将孩子抱給一個流浪漢?”郭副總疑惑地道。
李建設直直地盯着前方,眼裏空無一物,“我記得我曾經爲不見嬰兒的屍體而再三問過那個護士,那護士隻是說她是按醫生的指示将嬰兒抱去了太平間,而且很确信嬰兒已經死了。”
“現在看來她的話漏洞很多。隻是當時您太悲傷而沒有去仔細琢磨。”
“不錯。現在,隻要去找到這個護士真相就可以揭曉了!”李建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