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軒坐在正席上,舒嚴傳和朱新平分坐兩側。
這次會議主要是各個部門彙報工作;人事變動;以及讨論确定公司的發展規劃。
在聽取了财務部,技術質量部,經營管理部和開發部等部門部長彙報後,曹正軒發話:“各位部長的彙報都很實在,我要的就是這一份實在,因爲我最讨厭虛誇。
我把大家的彙報總結了幾條。一是,幾乎所有部門都因循守舊;大家所想的都是過得去就行,完成了公司的指标就夠。二是,都很被動。這一點,與原任董事長的管理理念很有關系。我不苛責大家。趙董他自己也認識到了這一點。三就是部門與部門之間的合作意識不強。前面兩條我都不批評大家,但就這一點,我是要說幾句的。
有句話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一個公司做不到上下一心,公司要想有多好的發展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接手公司的管理,我首先要宣布的一條就是,必須團結,部門與部門之間講究合作。誰要是挖公司的牆角,我不隻是把他趕出公司,我還要追究他的經濟賠償責任。這一條,我要每一位領導,每一位員工都謹記在心。
第二條就是摒棄因循守舊的思想,積極創新,盡最大可能開拓市場。我跟趙董的管理理念完全不同,我注重的就是創新。一切拿業績說話。也就是每個人都要掂量自己對公司的貢獻。貢獻越大,酬勞就越多。所以,經理辦公室這邊,要徹底調整獎懲措施,給出更明晰的獎懲制度。”
“我已經在您的授意下調整了獎懲措施。”王忠旺将早已拟好的獎懲方案呈給曹正軒。這一點,曹正軒在此之前已經和王忠旺溝通好了。
“做的好,我們這就抽出一點時間來讨論這個方案。”
接下去,曹正軒讓王忠旺逐條學習方案,同時逐條讨論。這個方案與公司原有的獎懲方案比,可以說有着天壤之别。華安建築公司原有的獎懲方案僅僅是一種形式,無論是獎勵還是懲罰都不痛不癢,起不到任何激勵與鞭策的作用。
新的方案,完全不同。這個方案裏,最高獎勵金達到三十萬之多,懲罰方面,公司内部的經濟懲罰也高達十萬。
“我擔心的是,這個獎懲方案會不會太過理想化。”朱新平說出心頭的疑慮。
“我也有這種疑慮。”經營管理部的孔部長道。
開發部的童部長跟着附和。
曹正軒未蔔先知地道:“孔部長、童部長,這個方案制定的時候我就料到有疑慮的是你們兩個部門,以及财務部門。”
曹正軒看向财務部馮部長。
财務部長隻是咧了咧嘴,并沒有搭話。
“因爲你們擔心公司拿不出這筆錢來。”曹正軒犀利的眼神掃了這三個人一眼。
“曹董事長,不是擔心,是真的拿不出來。”馮部長道,“總不能從大家的口袋裏掏錢出來做獎勵金。”
“馮部長說的是大實話。如果我們的業務得不到拓展,那就是這種狀況。但你要知道,這是如果。”
“爲什麽這麽說?”經營管理部的孔部長問道。
“這就要扯到你這個部門和開發部了。”
衆人都看向孔部長和童部長。
“不是嗎?孔部長,就你這個部門來說,施工項目的預算和編織預算,我無話可說,但在工程款的回收上,你們經營管理部就做得太不夠了。我看了一下财務報表,竟然還有860萬的工程款沒有回收,有些因爲時間長,還成了死賬。”
“曹董,”孔部長的臉騰地就紅了,一方面确實愧疚,另一方面是沒有料到曹正軒對自己這個部門會這麽了解,“在這一塊,一直以來,都是……”
“都是聽趙董安排的對嗎?”曹正軒打斷孔部長的電話道,“什麽事情都等着趙董安排,還要你這個經營管理部的部長幹什麽?”
此話一出,孔部長的臉紅到了耳根。
“正軒啊,你這麽說會讓孔部長很尴尬的。”舒嚴傳道。
“舒董,這個我知道,但既然是我們管理層内部會議,也就無需遮遮掩掩。”曹正軒回應道,“要知道,因循守舊是我們公司管理上的死結,必須在最短時間把這個死結打開。再說,這也都是過去的狀态。我相信孔部長能夠接受我的批評。”
“曹董,我能夠接受,”孔部長即刻回應道,“我虛心接受曹董的批評。”
“所以,話我也不放起來說。趙董和公司高層信任我曹正軒,我就得把這個重擔扛起來。各位,待趙董的兒子趙江東成年,以及具備能力來接替我管理我們公司,至少是十年的時間啊,這麽長的時間我能敷衍嗎?我不說在我的管理下能把公司發展到極端輝煌的地步,但五年一番,十年兩番這個想法我還是有的。這也是等會發展規劃上我要說的話題。”
舒副董和朱副董互相看了看;幾個部長也交流了眼神。
“再回到前面這個話題上來,”曹正軒接着道,“經營管理部被動的局面着實與趙董的管理理念有關。那麽,從今天起,不,其實是從前天起,就應該改變這種被動的局面。所以我想問的是,孔部長就這860萬的工程款有過思考嗎?”
曹正軒這麽一問,所有部長都緊張起來。很明顯,今天這個管理會議不僅僅是一個彙報會!
“我做過思考,”孔部長反而淡定下來了,“我對860萬的工程款做過梳理,主要有三個方面的情況。一個是正府拖欠的工程款。這是大頭,接近400萬。第二是地方性建築款,一些村主任或者地方上的人物惡性拖欠。這裏頭有300萬之多。然後就是死賬。死賬有100多萬。”
聽完孔部長的彙報,曹正軒贊許地點了點頭,舒緩了剛才嚴肅的表情,“孔部長,你這種梳理,我非常滿意。這才是積極的管理行爲。死賬不說了,那接下去你們經營管理部要做的事情就是怎麽把七百多萬實實在在變爲我們公司财務上的數據,明白嗎?”
“曹董,”孔部長面露爲難之色,“正府拖欠的400萬不是我們能要就要的回來的;像建設局辦公樓和林業局辦公樓,我去找他們領導不知找了多少次了,之前趙董也關注過,他們推诿說财政沒有下撥,所以每年隻是幾十萬的打發我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隻問你,你們有調查過工程款财政真的沒有下撥嗎?”曹正軒盯着孔部長的臉問道。
“這個……”孔部長糊塗了。這個還要調查的嗎?正府部門的某些人是老子,能調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