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劉老師說對了,要賺大錢還真不容易。你受傷這麽重,行裏一個電話過來還是要走。都難。”汪水芬道。
“是啊,”劉天生努力控制内心的情緒變化,“按一般情況,我都受傷成這樣,做妻子的怎麽都不會離開,可付芹沒有辦法。公司一筆賬務有問題,又和她有關,她不得不走。”
“好在有我和你嫂子陪你作伴。理解就好。”孫大偉道。
“嫂子你給我把吊瓶取下來。”劉天生忽然看着吊瓶說道。
“要上廁所嗎?”孫大偉問道。
“我突然想上大号。嫂子你還要給我抽幾張抽紙。”劉天生又指着放在矮櫃上的抽紙道。
“讓嫂子送你到廁所門口。”
“哪需要。我一隻手提高一點就可以。再說廁所裏每個蹲位都有挂鈎。沒事的。”劉天生把汪水芬送過來的抽紙往褲袋裏塞,然後接過汪水芬取下來的吊瓶,就一隻手舉着吊瓶往外走,表現得很急的樣子。
出了病房,劉天生便快速向廁所走去,因爲太匆忙,差一點和裏面轉出來的人相撞,那人本想發火,見劉天生手裏抓着吊瓶便忍了。
同情弱者,人性往往如此。
劉天生進了蹲坑,把吊瓶挂在側壁上的挂鈎上,迅速把吊針拔了,也不管針口流不流血,就急急的出廁所,然後快速往樓下跑。
跑到一樓大廳劉天生猶豫了片刻,是一時不知道往前追還是往後追。往前是急診樓,急診樓過去是醫院的正大門。而往後就是住院部的停車區。劉天生知道,這要是判斷錯了方向,要追付芹就不可能了。
冷靜的想了想,劉天生果斷往後跑。付芹來醫院絕對是坐車子來的,因爲付芹從不騎電動車,更不用說自行車,付芹的夢想就是直接開小轎車,這麽一來付芹現在匆忙離開醫院肯定有車子來接她。否則,她沒法走。
一沖出一樓大廳,劉天生便看見左前方幾十米遠處,付芹正坐進一輛豪華轎車的副駕駛座。雖然看見的是背影,但因爲太熟悉,劉天生看一眼就知道是妻子的背影。
“付芹——”劉天生叫道。
但付芹一點反應都沒有,哐的關上了車門。豪華小轎車屁股冒煙,徐徐離去。
劉天生甩着臂膀往左前方追去,一句又一句地喊叫,希望付芹能從倒後鏡裏看見他追車的鏡頭,但顯然這是劉天生的幻想,那車子一個左拐就轉到了醫院東路。
劉天生左看右看,心裏那個急沒法說。跑步去追車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騎了電動車來,也不可能追得上小轎車。
正這麽幹着急,一輛的士停在了劉天生旁邊,司機探頭問道:“師傅,要打車嗎?”
“打車,打車!”劉天生二話不說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便坐進去,“前面,往左拐。”
司機遵照執行,把車子拐到醫院東路上,“是要追前面那輛車嗎?”司機顯然很善于觀察,“我是送一個病人急診,便往住院部這邊轉轉看有沒有人打車。”
“是。就前面那一輛。跟着走就行。也不要離得太近。”劉天生喘着粗氣,腦子裏一片混亂。但有一個念頭很清晰,那就是付芹有事情。結合上次帶張雨歆回家的時候在南京路紅綠燈路口看見的那一道熟悉的背影,劉天生就更肯定付芹有事了。
一路沉默。出租車司機再善于言談,這種情況他也隻能沉默,全神貫注盯着要跟蹤的車輛。
那輛豪華轎車出了醫院東路,并不拐向縣區,而是上了陽江大道,幾分鍾後又上了通往礦區的道路。
“師傅,對方是要去礦區。還要跟嗎?”出租車司機問道。
“跟!”
二十分鍾後,豪華轎車進了礦區,在一家賓館的停車區停了下來。
前頭在曹正軒跟這一輛豪華轎車的時候就提到過,位于陽江縣東北區域的這個天然礦區是整個亞洲都有名望的礦區,礦産資源非常豐富,居住在這裏的人口比縣城人口的三分之一還要多。而且這地方非常繁華,一棟棟高樓林立,ktv,洗浴中心等娛樂場所應有盡有。
所以這地方也是寄生蟲喜歡呆的地方。
“師傅,我們要不要開進去?”出租車司機征求劉天生的意見。
“不用,你就在賓館門口停車。”劉天生掏出五十塊錢,“夠嗎,師傅?”
“四十塊。”
“你不用找了。”出租車還未停穩,劉天生便推開門下車。
“師傅,聽我一句,别跟人家急。有事好商量。”師傅勸慰道。
“謝謝。”劉天生眼角濕潤。一個陌生人的一句關心話,很多時候就有這種效果,它讓你心裏酸酸的,同時滿滿的感動。
劉天生擡左手擦了一下眼睛,就往賓館裏面沖。
……
刑偵大隊小會議室。
“聽了三個小組的彙報,足見潘明禮在我們到達之前就做好了應對。”袁永峰道,“這麽一來就不能拿他怎樣了。”
“各位,曹正軒和我描述的很清楚,潘明禮手裏的仿五-四絕對是真貨,不可能是玩具槍。因爲鐵器的冰涼是塑料槍不具備的。”張雨桐道。
“但從光明酒店裏搜出來的就是玩具槍,而潘明禮供述則是在他家裏進行的,這裏沒有一點破綻。”負責搜查光明酒店的警察說道。“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從潘明禮的嘴裏翹出來。”
“我覺得希望不大,”邱小龍道,“潘明禮一個混社會的,哪能不知道相關的法律知識?既然他應對的這麽及時,那他相應的心理準備肯定也做好了。”
“審訊還是要審訊,有沒有收獲再說。反正這些面上的事他是逃不了的。”袁永峰道。“審完之後立即丢看守所。免得他的關系找到我們刑偵來。”
“是!”幾個警察一齊應道。
……
溫心賓館。
黑臉等一些人看着警察把邬澤生帶走,心裏頭徹底絕望。本來幾個人都是躺着的,現在全坐在席夢思上。
“這還用說,絕對是生哥安排整曹正軒的人漏了!”瘦子道。
“怪不得一開始生哥打電話是通的,後來關機了。那個時候他們應該就被刑偵抓了。”
“那我們怎麽辦?”螞蟥道,“等生哥放出來再去找曹正軒嗎?”
“那要等到哪一年?”沖子道。
“你媽的盡是在放屁,”一直不說話的黑臉罵道,“沖子你不說話會死呀!”
“福哥?”瘦子被黑臉的語氣吓到了。
“煩,知道嗎?螞蟥,給一根煙!”黑臉道。
“福哥,煙早抽完了。大家的煙都抽完了。”螞蟥道。
“艹。我說各位兄弟,邬澤生既然被抓,隻好我們自個去找那小子了。”黑臉表情極爲嚴肅。
“福哥,你是不是搞錯了,”瘦子道,“我們這個樣子還能去找曹正軒,那不是找死嗎?”
“不是去找他打架,是去求他。”
“啊?”所有人都驚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