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幾分鍾路上，簡短的回憶一周以來發生的事情，曹正軒感慨萬分。
早早地進了教室，看各個班幹有序的處理各種事物，曹正軒又覺非常欣慰。
短短一個星期的練習，班幹們工作已經得心應手。組長們收作業，勞動委員安排值日生勞動，學***和學習班長檢查自學作業……
曹正軒坐在講台旁的木椅上，一個學生一個學生觀察過去，張文盛，吳平川，四大才女，四大英雄聯盟玩家，徐峥，齊奕紅，孟思妍……曹正軒甚至覺得這一份觀察也是一種享受。
張文盛崇敬的眼神，孟思妍會心的微笑，齊奕紅複雜的表情，吳平川白皙的皮膚，徐峥莫名的自信，陳妍幽怨的小眼睛……曹正軒全都捕捉到了。
吳平川的變化似乎有點大。不再一味地低着頭，當然，手機不能再放肆的玩是一個因素，但很明顯的，曹正軒注意到，他會莫名的無聲的微笑，有時又會呆呆地望向窗外。
曹正軒想，這個吳平川絕對萌發了所謂的愛情。少年維特的煩惱已經落在了這個幸福的少年身上。
隻是……目光落在鍾悟秋臉上時，曹正軒心裏一怔，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鍾悟秋太疲憊太憔悴了，給人感覺好似有三天三夜沒有睡覺一般。衣服皺皺的，頭發蓬蓬的，眼球通紅，眼神呆滞。
“這家夥不是家裏發生了什麽意外，就是又遭人欺負了。”曹正軒心裏這麽猜測，立即決定利用晨會的時間給鍾悟秋做心理輔導。
陽江一中每個周一的早晨都會組織所有學生參加晨會，晨會的内容離不開這幾塊：升旗，學生主題演講，政教處一周工作總結，表揚一部分學生，批評一部分學生，以及分管校長或校長的訓話。
鄧傳江來一中當校長，改了很多管理制度，但周一晨會沒有改。
在政教主任通報的時候，曹正軒把鍾悟秋叫到班級學生後面。
隻是曹正軒把心裏相關的猜想全說出來了，鍾悟秋沒有承認一項，隻說這幾天有點失眠，睡不好覺。
“是真的嗎？”
“真的，老師，”鍾悟秋說得很真誠，“可能是學習上有了壓力，因爲我想好好學了，打你當我們的班主任之後。”
“哦，那太好了，老師希望看到的是你們這方面的變化。”曹正軒很開心，“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現在還是高二，你要努力，還來得及。”
“謝謝老師的鼓勵。”鍾悟秋眼睛一紅，趕忙低下了頭。
……
八點半，縣委小會議室。爲是否責令翁有财停職反省幾個常委已經争論了好一會兒。
以縣長郭元福爲首的幾個常委極力反對孟光明的提議。
理由有兩個，一：翁有财是政法委副書記，有協調法院，檢察院，公安局工作的責權，組織公安局行政和治安大隊人員對徐俊東地下賭場進行突擊檢查，雖然有越權之嫌，但出發點是好的。打擊煌堵毒，是公檢法應盡的職責。沒有征求刑偵大隊長和治安大隊長的意見，是基于行動保密的需要。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翁有财背後的關系。說白了，就是翁有财的伯父是農業廳辦公室主任。這種關系不可得罪。郭元福還特意提到農業廳對陽江縣的一項扶持工作，如果得罪這種關系，這方面的扶持就會夭折。
但孟光明的态度非常堅決，決議讓翁有财停職反省，這麽一來，會議形式就變得很微妙了。
身爲常委的公安局長方本晨中途以上廁所爲由出會議室打了一個電話。
十分鍾之後，秘書長敲門進來附在孟光明耳旁說了幾句話。
“我知道了。”孟光明沉着臉說道。
秘書長退出會議室。
“這個，”孟光明幹咳兩聲，“跟各位說一下，死者家屬的屍體已經擺到了我們縣**門口，橫幅都拉起來了，指責我們公安人員沒有很好的保護公民的人身安全。而且要我們**給一個交代！所以，這件事無需再讨論，紀檢直接接入調查，勒令翁有财停職反省。如果要擔責，所有責任我來扛！散會！”
……
方本晨出了會議室，看見背朝會議室這個方向的袁永峰在悄悄地向他招手，就走了過去。
兩個人一同疾步下樓。但他們并不是急于去縣**門口解決事情，而是拐去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說事。
“方局，有人放了一個優盤在我辦公桌上。”袁永峰遞給方本晨一個黑色的優盤。
“有什麽内容？”方本晨把優盤抓在手上。
“隻有一段視頻。”
“哦？”方本晨盯着袁永峰，好似要從袁永峰臉上看出什麽來。
“一段翁有财進娛樂場所嗨姑娘的視頻。”袁永峰略顯興奮地道。
“是嗎？”
“我已經看過了。方局也可以欣賞一遍。”
“我哪還有時間欣賞？馬上送給孟書記。他媽的，有了這個東西，翁有财就不是簡單的停職反省了。”
“外面的人怎麽處理？”袁永峰問道。
“讓他們撤離。對了，永峰你動作挺快的哇。前後十分鍾的時間。”方本晨誇贊道。
“死者家屬一心一意奔的是錢。你打我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局門口了。他們聽說你答應他們的所有條件，立即趕到縣**來，而橫幅他們是早就做好了的。方局，問題應該解決了吧？”
“解決了。死者家屬來縣**示威，等于讓孟書記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立即做了決定，而且不容商議。效果實在太好了。”
“是方局英明！如果沒有方局這個安排，很可能會僵持不下。”
“至少孟書記壓力會很大。這樣，你出去讓那些人立即撤退，告訴他們明天就兌現他們的條件。我這就去找孟書記。”
……
政法委副書記辦公室。
翁有财的頭發還是比他的皮鞋更光亮。他挺着個大肚子接聽手機，“起訴我兒子翁建碩？檢察院的人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