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次鈴聲響了,張雨桐都以爲是微貸平台打來的電話,結果,一個是妹妹張雨歆的來電,一個是陌生人打錯了電話号碼。
第三次鈴聲響起,看見手機屏幕上隻有“陌生号碼”四個字而沒有具體的數字,張雨桐的心狂跳不已,左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便接通了電話。
“我是張雨桐,你們在哪裏?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鍾了。”張雨桐急急地道。
“是嗎,張警官?你在健身場附近安排了那麽多警察,你那一包錢我們敢來拿嗎?”張雨桐聽見的還是那男子熟悉的聲音。
“怎麽可能?”男子的話驚得張雨桐幾乎沒能握住手機,但張雨桐強制鎮定,“你不信任我也不要這麽詐我啊。我一個人在健身場足足等了你們半個小時了。”
“我觀察你也觀察了半個小時了。呵呵呵,”男子在電話裏幹笑,“我要是信你的話,這個時候鐐铐早就铐在我手上了。你左前方右前方的幾個人都是你可愛的同事吧?”
男子說得這般準确,張雨桐心裏說不出有多驚異,對方這麽說話,足見對方已經到了陽江,而且就在廣場附近,一直在監視他。
“你這是說什麽話?我明明是一個人過來的!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誠心的話,這一包錢我就帶回去了。”張雨桐詐道。
“好一個張警官,”男子道,“既然你不顧你妹妹的聲譽,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你現在有兩種選擇,要麽你在各大網站上看見你妹妹的果照,要麽你加五個,我們再約定一個見面的時間。我要提醒的是,别給我耍花招。”
“我是真的……”
“明天中午這個時候給我回話。”男子說着把電話挂了。
随着忙音從電話裏傳來,張雨桐愣在那裏。回過神來之後,張雨桐搖擺了一下雙手,提着大包,拿着遮陽傘迅速沿原路返回。
張雨桐并沒有笨到立即打袁永峰的電話,她之所以改變原先的約定立即返回,就是怕自己和隊友們的任何交流會被對方觀察到。
自己和隊友們早就在對方的監控範圍,這是張雨桐絕沒有想到的。
再看石桌旁兩個下棋的,亭子底下用手機聊天的,以及坐在花壇石闆上的,幾乎在同時站起了身,因爲他們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到底是什麽情況促使張雨桐往回走呢?
亭子下的中年即刻撥出一個電話。
張雨桐那特有的彩鈴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張雨桐留意到是袁永峰的電話,并不接通,而是繼續往前走。
這就讓中年更納悶了。他沖桌旁的兩個人做了吩咐,立即上了另一條道,往步行街方向走去。
很快,這三個人跟了上去。
走到步行街裏頭,張雨桐這才撥通袁永峰的電話,“袁隊,是我們露了。因爲不知道對方在哪裏監視我們,我這才沒有聯系你們。”
“啊?這夥人這麽狡猾嗎?”袁永峰一邊走一邊回話。
“他們給了我兩個選擇,要麽加五個,要麽他們在各大網站發我妹妹的果照。”
“這就說明他們還不死心。所以你放心,他們不會輕易發的,因爲他們看中的是錢。”
“但願。”
……
潘明禮所待的四樓房間裏,潘明禮和方雄輪番觀看望遠鏡。
“他媽的,這個張雨桐還真謹慎,竟然直接離開。”方雄道。
“但是附近幾個警察的動作暴露了一切。”潘明禮道。
“竟然在幾乎同一時間放下手中的活,看來這些做警察的也不夠淡定。”
“因爲這種情況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
“那潘總,把這些警察打發了,接下去我們是不是該去放松了?”劉子适時插話道。
“那是當然,幾個兄弟的姑娘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走吧,就怕你們的腎吃不消。”
“潘總你不是說補腎的東西應有盡有嗎?”方雄道。
“是啊,什麽牛鞭狗鞭,鹿茸海馬,你喜歡用哪一種?”
“這些東西效果來的慢,我們華安現在流行的是一種美國藥丸,見效非常快,而且很有持續力。”
“這就是說方總你已經帶上了?”潘明禮道。
“那還用說嗎?”
……
兩個小時後,陽江汽車站,一輛遮擋了拍照的面包車停在路旁。面包車裏就司機一個人。這個人中等個子,非常壯實,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鏡,頭頂帶着一頂旅行帽。旅行帽外沿以下光秃秃的不見一根毛發,由此可以推斷這個人是個光頭。
面包車停下來之後,這個人便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我已經到了,相片送過來了嗎?”
“我的人已經在車站外面等候了,”接電話的是步驚人,“我馬上讓他和你對接。”
“我不想和任何人有太多的接觸,你讓他把相片丢給我就是。”
“好。”
很快,就有一個個頭一米七五左右的人沖面包車走過來,丢了一張相片進面包車就迅速離開了。
這個人拿起相片端詳,自言自語道:“哼,碰上我,你的好運就到頭了。”
……
下午四點鍾左右,刑偵大隊。
袁永峰辦公室裏。
“按說不可能啊,”袁永峰微皺着眉頭,“若按他的說法,他觀察我們有半個小時,而我們幾個到達各自的點都在四十分鍾以上,而且沒有任何迹象能看出我們是警察。”
“要不他們提前一個小時過來摸底了?”張雨桐道。
“這也不可能?你看我們幾個,不同時間入場,入場的方式也各不相同,他們怎麽能斷定我們的身份?除非……”
“除非他們認識我們中的某個人,對嗎?”
“可問題是,他們都來自省外,會認識我們中的誰?”
“是啊。本來我以爲他是在詐我,但他都能說出你們的點,就不可能是在詐了。”
“還有一種可能,雨桐,”袁永峰道,“就是這一夥人在我們陽江有接應。”
“也隻有這一種可能了。”
“那會是誰呢?我們這次行動也就限我們幾個人知情,難道這裏頭有鬼?”
“我覺得不是鬼的問題,”張雨桐分析道,“隻要和他們接應的人認識我們中任何一個人的臉孔,我們就漏了。”
“是這個理。”
袁永峰話音落,他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劉大。”電話顯示,是刑偵大隊長劉正道來電。
“你和張雨桐來我辦公室,現在就過來。”
“好的。雨桐就在我身邊。”袁永峰挂斷電話,“是劉大找我們。”
“哦?會是爲我的事嗎?”張雨桐問道。
“很有可能。很可能會遷怪我們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竟然瞞着他。不過沒關系,我會解釋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