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還亮着。所以一切都那麽清晰。
兒子和他說了一切,曹忠河的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是邬濟生的私生子。
這樣的推測對于曹忠河來說是很自然的。二十三年了,因爲沒有一個人找上門來,曹忠河覺得很放心了。曹正軒是他兒子,這已經是不可剝奪的事實。
可兒子突然繼承邬濟生的所有家業、産業,把曹忠河良好的感覺徹底擊碎了。
不可能是這種巧合。
一切絕對是邬濟生的安排。否則,這麽大的家業、産業邬濟生怎麽會給一個陌生人?
再說邬濟生的老婆根本不能生育,邬濟生在外面生一個兒子繼承家業、産業不很正常嗎?
這麽推斷,兒子還能不是邬濟生的私生子?
……
這一個晚上對于曹忠河來講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
……
第二天,曹正軒把換好的兩節課上完之後,照樣打的去了縣**。
縣**在**路中斷,陽江橋正對那一條街。
走進**大院,看見兩棟六層高的樓房,曹正軒糾結了幾秒鍾,便毅然進了前面一棟樓房。
曹正軒要找的是分管文教衛生的副縣長李雪梅。
不巧的是,李雪梅出差了。
“副縣長不在,我就直接去找縣委書記。”曹正軒沉吟片刻心裏做出了決定,繼而馬上向後一棟樓縣委書記辦公室走去。
縣委書記馬光明的辦公室裏人滿爲患,門口還等着幾撥人。
曹正軒暗自感歎,一個縣委書記都如此忙碌,那省委書記會怎樣?絕對不可想象。
差不多等了一節課的時間,孟光明才空閑下來,曹正軒這才走了進去。
“你有什麽事反應嗎?”孟光明看上去非常疲憊。而從年齡看,孟光明也就四十多歲的樣子。
“感謝孟書記接見我,”曹正軒很有禮節地和孟光明打招呼,“我是陽江一中特聘教師曹正軒。”
“哦,是江東師大聘來的嗎?”孟光明問道。
“是,孟書記,我今天過來其實是找分管文教衛生的李縣長的,因爲她出差了,才冒昧來找您。”
“客套的話就不說了,講正題吧,我等會還有一個會議。”
“我聽說您女兒孟思妍這兩天都沒有去學校?”曹正軒切入正題。
“哎——”孟光明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出意外,您女兒可能有輕度的抑郁症。”
“你是怎麽判決的?”孟光明愕然。
“打聽說孟書記的女兒沒有上學,我就做了一些了解。孟思妍這種狀況完全是你們家庭造成的。”
孟光明凝視着曹正軒不說話。
“請孟書記原諒我的唐突。我之所以這麽看,是因爲您和孟思妍的母親都忙于政務。夫妻兩個都太過于重視政途上的利害關系,從而忽略了對女兒的關注。”
“繼續說。”
“而你們對女兒卻又有非常高的預期,這種非常高的預期反過來給了您女兒非常大的壓力,以至于您女兒每次考試都要力争第一。一旦沒有實現這個既定目标,心理就會嚴重失衡。”
“我怎麽覺得你非常專業,在心理方面?”孟光明打斷話題道。
“這是我的資格證書。”曹正軒将一級心理咨詢師的證件遞給孟光明。
“一級心理咨詢師?你這麽年輕就達到了這種水平?”孟光明不可置信地問道。
曹正軒點頭道:“我讀高中的時候就對心理咨詢非常感興趣,這是因爲我身邊的同學或多或少都有心理疾病,所以進入大學之後在學習專業知識的同時,我報名學習心理咨詢方面的知識,後來就考了這個證書。”
“那——你能不能去見一下我女兒?”孟光明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當然可以,不過等我說完了我的想法之後您會對我更感興趣的,孟書記。”
“哦,年輕人挺自信的嘛。”
“我來找李副縣長是爲了我申請實驗班的事情,”曹正軒把想法向孟光明做了彙報,“結果因爲校長和局長都反對,我這才來縣**。您不覺得我這個實驗班很适合您女兒的成長嗎?”
孟光明頻頻點頭,“聽了你這番話,我是茅塞頓開啊。我女兒,就像你說的,是我們做父母的把她害了。哎——”
“不過現在還來得及糾正,我有這個信心。”
“真的嗎?”
“隻要您給饒豐沛局長打個電話。”
“這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我讓他親自過來。”
……
與此同時,潘明禮遊戲機室内。
潘明禮将準備好的十萬塊錢現金遞給奶奶灰的叔叔,“這裏是我出的十萬。我已經仁義至盡。”
“說好的二十萬呢?”奶奶灰的叔叔問道。
“哼,你用這點錢打發我,不可能!”奶奶灰的父親厲聲說道。
“我昨天就跟你們說過,這二十萬不可能叫我一個人出。趙輝煌的兒子指使你的兒子辦事情,他不可能不負責任。如果你們再執拗的話,這十萬塊錢我就收回了!”
潘明禮這話一出,真把奶奶灰的家裏人唬倒了。
潘明禮的話說得很在理,他們不是感覺不到。
“那我們就先收你十萬塊,趙輝煌如果不補償的話,我們還是會來找你的。”
“你愛找不找。”
奶奶灰的家人拿了十萬塊錢出了遊戲機室。
這時,董華春走進來。
“調查得怎麽樣?”潘明禮問道。
“有一點可以确定,步驚人在臨縣有一個情婦,而且非常年輕,很可能是一個高中生。”董華春道。
“是嗎?”潘明禮興奮寫在臉上,“步驚人這麽一個怕老婆的人竟然會來這一手?”
“潘哥,按我的看法,越是怕老婆的人越會來這一手。”
“有道理。那我們就執行下一步的計劃。你把它安排好。我還得去一趟刑偵大隊。”
“潘哥你就放心去追求你的幸福,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他媽你給我上心一點,不能出任何纰漏。”
“絕不會出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