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軒照例到班級門口轉了轉，因爲天氣熱的緣故，教室的門和窗都大開着。
張文盛趴在桌上睡覺，吳平川低着頭玩手機，還有幾個人在小聲議論什麽，曹正軒都看在眼裏，而後返回辦公室。
曹正軒已是陽江一中新聞人物。曹正軒走進辦公室，就惹得同年級老師格外的關注。曹正軒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幾個人都和他讪讪地點頭。
曹正軒也不在意，在辦公桌前坐下來才發現，對面辦公桌前坐着一個冷豔之極的女人，這女人竟然是張雨桐。
曹正軒怔怔的看着張雨桐，張雨桐倒也沒有回避他的眼光，很難得的擠出一點笑容，“沒見過嗎？”
這一張空着的辦公桌被擦拭的幹幹淨淨，桌上還擺着幾本書。而張雨桐剛才寫字的本子赫然是備課本。
“你——”
“哦，解釋一下，”張雨桐淡淡地，“局裏安排我做一中的法制輔導員，我每個星期要來學校上兩節法制課，這是學校給我安排的辦公點。”
“哦——呵呵。”曹正軒很輕松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沒有明白。
這麽一個冷豔女人一不小心成了他的同事，竟然還和他面對面辦公，實在太離奇了。
難道自己和這個女人有說不清楚的糾葛嗎？想想她那香唇，奪走了自己的初吻，她說她也是第一次……
“你想什麽呢？”張雨桐冷着臉喝問道。
“沒，沒想什麽，”曹正軒趕忙結束自己的yy想法，“這不是還沒接受這殘酷的現實嗎？”
“我坐你對面辦公會是殘酷的現實嗎？”張雨桐好氣又好笑。如果不是爲了實現袁永峰的期待，她才不會接受這個安排。
“這還不殘酷嗎？你這麽漂亮，美豔，我忍不住就想瞧一眼，可隻要瞧一眼，看到的卻是冰冷至極的容顔，那絕對是冰火兩重天啊。”
“昨晚你怎麽說的？”張雨桐的心情似乎還不錯，至少願意和曹正軒謅幾句，“有我在就不用吹電風扇吹空調，這不很好啊。”
“可是心裏熱啊。”
張雨桐抓起手中的備課本就要扔過來，一雙單眼皮的眼睛瞪着曹正軒。
“當我沒說，當我沒說。”曹正軒趕忙說道。辦公室裏的人都在往這邊看，曹正軒不是沒注意到。
這也難怪，優秀總是首先被關注。
“你剛才去哪裏了？”張雨桐話題一轉。
“嗯。”曹正軒沒反應過來。
“派出所的來找你，打你電話你沒有接。”
“派出所又來找我？又想把我送看守所？這一回我不聽你的了。”曹正軒故意瞎扯。
“是打你班學生徐峥的兩個人抓住了。”爲了怕曹正軒跑題，張雨桐隻好說重點。“在臨縣抓住的，其中一個意外死了。”
“啊？”曹正軒着實吃了一驚，“那那個活的有沒有交代是誰叫他們出手的？”
“趙江東。”
“這就對了，我就料定和張文盛沒有關系。”曹正軒松了一口氣。
“趙江東說是張文盛讓他找的。”
“啊？怎麽可能？對了，你怎麽會這麽清清楚楚？”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派出所才讓你過去一趟。徐峥母親在那裏。誰讓你喜歡打巴掌呢？”張雨桐話裏有話。
“哦。你知道的，我一般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曹正軒挑釁般地凝視着張雨桐的冷臉。
張雨桐躲開曹正軒的視線，“呵呵，我已經領教過了。”
……
殡儀館山後，黑臉幾個人眼巴巴看着曹正軒揚長而去，再看看自己的狼狽相，看看這裏一把，那裏一把的匕首，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内心更多的還是恐懼。
渾身軟綿綿的，手腳一點力道都沒有。如果一直這樣，那跟得了絕症有什麽區别？絕對一個生不如死啊。
白臉在草叢裏掙紮了很久方才爬了出來，再看他，白臉已經變成了紅臉——臉上一道道血痕，比螞蟥和沖子還嚴重，滲人得很。衣服褲子都被茅草劃破了。
“你們，怎麽都沒有一個人來拉我一把？”白臉氣急敗壞地怨道。
“我們哪還有力氣拉你？”黑臉苦着臉道，“我們四個都成了廢人了。”
“真有這麽嚴重？”白臉瘸着腿走向黑臉，“到底什麽情況？”
“沖子不說了，我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媽的，這樣子，女人都搞不了了。”螞蟥沮喪道。
“艹，你還想着搞女人，我懷疑吃飯的筷子都抓不住了。”
“這也太詭異了。”白臉道。
這時不知誰的手機響起，幾個人的眼光最後定格在黑臉的褲袋裏。
黑臉把手伸進褲袋，掏出手機，正打算接聽，手機卻從他手裏滑落，掉在草地上。
黑臉的臉刷的變爲白臉。
“福哥——”白臉彎腰撿起手機，“是生哥的電話。”
“你接吧。”黑臉有氣無力地道。
“生哥，我是火銅。”白臉道。
“怎麽你接電話，福哥呢？”邬澤生在電話裏問道。
“福哥在我邊上。”
“事情順利嗎？”
“我們都栽了。你趕快弄一輛車子來。”
“怎麽了？”
“送我們去醫院。”
“啊？”
白臉挂斷電話，把手機還給黑臉。他把幾個人散落的匕首收好，而後互相攙扶着往外走。
正是高溫時候，陽光毒辣。
幾個人汗流浃背，卻都沒有心情抱怨老天。五個人更沉重的是心情。他們原本要把曹正軒收拾了，計劃着将曹正軒“抛屍荒野”，哪裏料到結果适得其反。曹正軒毫發未損，反倒是他們毀容的毀容，中招的中招。
二十分鍾後，陽江人民醫院急診科。
“從檢查情況來看，你們四個都沒有任何問題。”醫生仔仔細細地看了四個人的片子道，“所以不用住院，也不用吃什麽藥。很可能是精神方面的，放輕松一點就沒事了。”
“可我們确實是讓人點了一下才這樣的。”黑臉道。“被點的是這個位置。”黑臉指了指他的肋骨下面。
“哎呀，我告訴你們，剛才檢查的就是這個位置，片子裏清晰的很，沒有任何問題。你們可以出去了，我還有很多病人等着看病呢。”
幾個人走出急診科，黑臉一拳軟軟地捶在過道的牆壁上，“媽的，這真的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