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醫生,你們的檢查是不是有問題?”翁有财手裏夾着一根煙,“我兒子傷成這樣,還有賀大海的腿,彥君的腳踝,都不用住院?”
“是啊,我兒子一雙手都被踢斷了的!”橫肉女人附和道。
“到底是你們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中年醫生被激怒了,“沒有斷,怎麽硬說斷了?你們做父母親的難道希望自己兒子雙手都斷了?也太少有了吧?”
“咳咳,王醫生,你别見氣,”翁有财道,“不是不放心嗎?是這樣的,那個打我們小孩的人出手很重,這幾個都聽見了骨頭斷裂的聲音,所以很擔心。”
“檢查的結果擺在這裏,你們也看過了。”王醫生不耐煩地道。
“那——”翁有财給醫生遞煙,但醫生拒絕了,“我們這幾個能不能夠上輕傷?”
“這哪夠得上輕傷?我說了院都不用住,石膏也不用打,貼幾副活血的膏藥就行了。”
“那哪行?”橫肉女人叫道,“斷手斷腳可是要關系一輩子的!”
“你可以找别的醫生了!”中年醫生把臉拉下來。
“别别,王醫生你别生氣,你是外科骨科專家,我們不找你找誰?”
“找我就聽我的!”
“是這樣,”翁有财嗫嚅道,“那個毆打我們小孩的是學校老師,品行非常惡劣,已經送看守所了。像這種喪失教師道德的人,就要判他的刑,所以……”
“辦不到!”王醫生直接表态。
“隻要夠得上輕傷就行!”翁有财仍不死心,“王醫生,請你幫個忙。讓三個人都住下來。報告上您……”
“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橫肉女人道。
中年醫生徑直往外走。
“王醫生!”
“王醫生!”
翁有财夫妻倆追到門外,看見中年醫生走進病房隻好作罷。
“媽的,怎麽有這麽油鹽不進的人?”翁有财頹唐地罵了一句。
“要不我們找别的醫生,老翁?”橫肉女人建議道。
“你不用腦子,王醫生接手的病人誰還會接?”
“你才不用腦子!”
……
陽江看守所。
曹正軒坐在邬濟生屍體旁一直到邬濟生的弟弟邬澤生到來才回号子。
邬澤天簡單問了幾句号子裏的情況,沖負責看守的警察小鄭吼了句“你們要擔責的”便讓人把屍體擡出了看守所。
曹正軒回到号子時,黑臉,白臉和瘦子都被警察叫去訊問了。
曹正軒沉着臉在一張鋪位上坐下來沉思。沒有人敢跟他搭讪。他脖子上的血和脊背上的血和攙扶邬濟生時邬濟生嘔吐在他身上的血,都讓号子裏的其他人“望而生畏”。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了!
當然,曹正軒并沒有傻到邬濟生的弟弟邬澤生一來便告訴他有關繼承的事。
曹正軒原以爲邬濟生屬于舉目無親那一類,否則怎麽會将一家的家業産業交給他一個隻接觸了一二十分鍾的人呢?
但見了與邬濟生長得有百分之八十相像的弟弟邬濟生,曹正軒的心裏就一團疑雲了。
這就說明,邬濟生至少有一個弟弟!那麽,在遺産沒有人繼承的情況下,這個弟弟就是理所當然的繼承人。邬濟生卻将遺産給了他曹正軒。
這說明什麽?
還有,邬濟生罹患肺癌半年之久,爲什麽還會被壓進看守所?就連看守所的所長都叫他邬總,說明邬濟生的産業還是比較大的,産業大,罹患肺癌怎麽不治療?
同樣讓人費解的是,邬濟生上午進的号子,黑臉,白臉,和瘦子三個人爲什麽要那麽往死裏整他。
這些,曹正軒是越想腦子越不夠用。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這一切,隻待出看守所方能慢慢解開。
至于什麽時候出看守所,曹正軒還是有把握的,因爲他對自己出手的力度很有把握。
……
放學的鈴聲終于響了。随着英語老師汪紅霞一聲下課令,學生們開始收拾書包,也有直接離開教室的。
“歆姐,咱們去五樓平台。”萬詩怡沖張雨歆道。
“幹嘛去五樓平台,有事嗎?”張雨歆眨着眼問道。
“當然有事。小不點,胖妞,你們一起過來。”萬詩怡的話不容置疑。
“好勒。”
幾個人便背着書包一起走去就近那個樓道的五樓平台。
“萬姐,先讓我表達一下我的看法,”陳妍一上五樓平台立即說道,“是你懷疑歆姐攝了像對不?”
“這丫絕對攝像了。”萬詩怡道。
“你們完全在瞎猜啊,”張雨歆叫道。“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攝像了?”
“那你給我你iphone5看看,你敢給我看就證明你沒有說謊。”
“你們這是怎麽了?我們這麽好的姐妹關系,你們竟然這麽懷疑我?”
“你把手機拿出來啊。叫嚣有什麽用?”朱麗麗怼道。
“小不點,你也不信任我?”
“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我希望你攝了像,如果你攝了像,就有了最有說服力的證據,小曹老師就會平安回歸。小曹老師到現在都沒有回學校,就說明事情麻煩了。”
“歆姐你就實話實說吧。”陳妍道,“爲了我的小曹,我請你吃大餐。”
“問題是我真沒有攝像啊?”張雨歆很無辜的道。
“鬼才信你的話!”萬詩怡忽然出手,将張雨歆抓在手裏的iphone5搶了過來。
“你幹什麽?”張雨歆急道。
機靈的朱麗麗和陳妍即刻将張雨歆抱住了,任張雨歆怎麽掙紮都無濟于事。
“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做?”張雨歆徹底絕望。
……
陽江老區步行街。六棟。
張雨桐拐到她家複式樓底下那個單元口,潘明禮就從裏面轉了出來,手中抓着手機,不知對誰說了一句“嗯,可以了”,就把手機挂了。
“雨桐,你總算回來了。”潘明禮臉上堆滿笑容。
張雨桐内心無比詫異但壓根兒不表露出來,冷着臉繞過潘明禮就要上樓。
潘明禮橫跨一步攔在張雨桐前面,“雨桐,就說幾句話。”
“讓開!”
“你是不是我最疼愛的人,你爲什麽不說話……”張雨桐特有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