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是真麻煩了。”劉天生道,“正軒怎麽會這麽沖動?這性格比你還急啊。”
孫大偉掏出一根煙來遞給劉天生,而後自己點了一根,“天生,洪竹青的話絕不可信。正軒他比我沉穩多了,他不可能這麽傻。”
“那他怎麽會這麽做?包括翁建碩在内傷了四個學生,還能不帶去派出所的?”
“這裏頭必有原因!”孫大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憑正軒的智慧,他絕不會這麽不給自己後路。咔,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麽了?”劉天生問道。
“監控。正軒發生事情的地方裝了監控的。我們去查看監控不就什麽都知情了?”
“也對!走,找技術教育處的主任去。”
兩個人興沖沖地走進技術教育處辦公室。
“你是說籃球場邊上的那個監控嗎?”說話的是技術教育處的幹事,“我剛才已經帶刑偵的一個警察和洪主任去看過了,這個監控是壞的。”
“壞的?那怎麽可能?前兩天不是有人查過這個監控嗎,有幾個人在那裏打架?”孫大偉道。
“真的壞了。估計就這兩天壞的。不好意思了。”
“這也太蹊跷了。”劉天生道。
“算了,我們走。”孫大偉帶劉天生走到教學樓中間的過道内,表情凝重,“天生,我估計正軒是真麻煩了。這是大家都在搬石頭砸正軒的腳啊。”
“什麽意思?”劉天生摸了一下他梳得極爲平整頭發道。
“肯定是學校在配合翁有财整正軒。反正鄧傳江對正軒就沒有好感。媽的,監控絕對是臨時破壞的,爲的就是毀掉證據。所以我料定是翁建碩一夥人先挑釁正軒,還有,”孫大偉頓了頓道,“即使正軒想整翁建碩,也不會這麽不用腦子。”
“你怎麽敢這麽肯定,你不才和正軒接觸一天嗎?”
“你聽我說……”孫大偉将昨晚賀大海一夥人襲擊曹正軒的事情說了,“事後我便将翁建碩這些人的品性跟正軒說了,正軒很是氣憤。正軒他太正氣了。所以我懷疑正軒昨晚就有教訓翁建碩的意思了。如若是這樣的話,憑他的智慧,他會做出讓自己這麽被動的事情嗎?”
“可就算是這樣,我們無憑無證也幫不了曹老師啊。”
“找鄧傳江去!”
……
張雨桐急匆匆趕到陽江一中,和等候在一中内一雕塑處的袁永峰會合。這一座雕塑,咋一看,像孔子,又像老子,其實是陽江縣曆史上的一個比較有名的詩人。
“雨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袁永峰問道。
張雨桐簡略的将事情做了個說明,“王和風第一時間将曹正軒送進看守所,絕對是翁有财的授意!”
“這個曹正軒還真喜歡惹是生非啊。”
“也怪我……袁隊,我是答應他把他從派出所領出來的,怎麽辦?”
袁永峰皺緊了眉頭,“翁有财鐵了心要搞曹正軒,沒有很有說服力的證據,就很不好辦。那個監控怎麽就那麽湊巧壞了呢?”
“袁隊你想說什麽?我去監控室看過了,那個監控的屏幕确實是黑的。”張雨桐凝視着袁永峰。
“會不是是臨時拉黑的?”袁永峰眯起他的小眼睛,“走,看看去。”
“好。”
兩個人疾步去技術教育處找那個幹事帶他們去監控室。
“袁大,我剛才已經給這位女警官看過了。”
“你把這個黑屏點開。”袁永峰命令道。
“這……這都黑屏了,還怎麽能點開?”
“你讓開,”袁永峰推開幹事,坐到監控屏幕前在鍵盤上操作了幾下,而後用鼠标雙擊黑屏處,“怎麽回事?這個監控的所有視頻材料都是在半個小時前删除的。”
“半個小時?”張雨桐道,“那正是我進監控之後啊。”
“這位老師,你作解釋吧?”袁永峰起身盯着幹事道。
幹事表現得超淡定,“袁大,張警官,我隻是一個管理員,我解釋不了。打開就是這樣。”
袁永峰一聲不吭走出技術教育處。張雨桐跟出去。
“向方局長彙報。讓他出面調解,這樣恰好可以緩和你和曹正軒的關系。”袁永峰思路非常清晰地道。
……
孫大偉和劉天生上到四樓,瞧見鄧傳江的辦公室時,劉天生拉了拉他的手臂,“大偉,我們幹嘛不去班上向學生了解具體情況,再來找校長出面?”
“咔,你看我急的,真昏了頭了。”孫大偉猛地拍了下腦袋,“竟然連這一點都忘了。”
約莫三分鍾的樣子,兩個人氣喘籲籲的從綜合樓跑到高二教學樓,走到高二文(4)班,教室裏的那一份安靜讓兩個人都懷疑走錯了地方。
“真是高二文(4)班?”劉天生再次看班牌。
“我也懷疑走錯了。這個班什麽時候這麽安靜過?”
“不會曹老師管理了一天就有這效果了吧?”劉天生說着推開教室的門,向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朱劍做了解釋,“我找一下齊奕紅。”
齊奕紅聞聲從後門轉到走廊上。兩個人把來意說明,齊奕紅便将過程詳細地複述了一遍。
待齊奕紅進了教室,孫大偉這才強壓着嗓子同時頗爲激動地沖劉天生道:“天生,你看我料中了吧。一切跟洪竹青說的完全相反。”
“還好我們來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麽看來今天這事情是正軒設的套。”
兩個人往樓下走。
“設的套?什麽意思?”
“按齊奕紅說的,正軒在拉齊奕紅的時候和齊奕紅貼得很近,必然是他已經注意到了鍋蓋頭那一夥人,他這麽做爲的就是激怒翁建碩。昨晚鍋蓋頭們找正軒的麻煩,正軒就推測出翁建碩是爲情而生恨。”
“按你前面告訴我的,說曹老師……”
“你别曹老師曹老師的,”孫大偉粗暴地打斷劉天生的話,“叫正軒多親切。我看得出你跟我一樣喜歡正軒的脾氣。”
“嗨,你呀,說話總是這麽直。既然正軒這麽能打,那他前頭一再退讓就還是他的一個策略。”
“對啊,”孫大偉激動的提高嗓門道,“正軒絕不是傻到讓自己非常被動的人。他等于誘敵上鈎啊。我甚至懷疑他那幾處傷也是刻意受的,爲的就是好好地教訓翁建碩這夥人。因爲一般情況下,在打架鬥毆中,如果不是正當防衛,打斷人家的手,踢斷人家的腳,磕飛人家的牙齒,一旦夠上輕傷那就要判刑的。”
“嗯,大偉你分心得很正确,我還懷疑正軒還注意到了監控,否則他不會提出看監控。在監控底下這麽做,就有了鐵證。”
孫大偉深深地歎了口氣,“隻是正軒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個監控是壞的。所以我們還得去找鄧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