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龐大的财力和人力的支持下,大同府和複興府,在快速的蛻變。
兩府之地内,幾乎可以說一天一個樣。
溝通兩府、溝通各縣的闊道,足以通行六輛馬車的大闊道, 遠比大宋的官道還要寬闊。
每隔十裏地,就設置了一個驿站,供給過路的人歇息用。
除此之外,升級爲府後,作爲府城的大同府城代州城,以及複興府城勝州城, 也相應的擴建了一些。
從府衙,到縣衙, 整體也重建了一番。
幾乎在兩府境内,數得着的城池,都選擇了用青石鋪層了街面。
各地的私塾、學院、書院也在一座座的拔地而起。
商人們似乎嗅到了商機,一股腦的都紮進了兩府。
然後一部分人留在了各城内,開起了鋪子,做起了小買賣。
更多的人,聚集在豐城内,準備進行瘋狂的國際貿易。
由于暫時還沒有和黨項鋪開交易,所以豐城縣令陳耀,隻是抛出去了一批皮毛,以及一些被軍中挑剩下的馬匹。
之前,爲了赈濟百姓,殺掉了近百萬的牛羊, 因此積攢了一大批的皮毛。
這些皮毛抛出去,也足夠讓豐城繁榮很久了。
南國錢行的掌櫃的,在請示了楊七以後,快速的在豐城内, 開始了一個分行。
有了南國錢行的便利。
商人們就顯得更加瘋狂了。
可以說,在巨大的财富刺激下,複興府和大同府,煥發出了空前的生計。
楊七今日顯得有些忙,因爲他今日要見三個人。
其中之一便是楊順。
楊順經過了彭湃的培訓,已經算是有模有樣了。
楊大瞧着這小子機靈,就翻了他的牌子,準備把他留在身邊親自調教,希望調教出一個合格的副将出來。
楊順到了楊府,是爲了向楊七彙報軍務。
“啓禀虎侯,截至到昨日,複興軍五萬兵額、遊騎軍的三萬兵額,已經全部招滿了。”
有楊七之前的宣傳,楊七不認爲他麾下的軍中招不到人。
楊七對手下兵馬的優厚,這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每個兵卒,每個月可領三兩銀子的錢财,基本上都是準時發放,從無例外。
大宋廂軍的軍卒的俸祿,是每個月二十個大錢,而禁軍的俸祿,則是一百個大錢。
而楊七麾下兵馬的饷銀,足足是大宋軍卒的幾十倍。
而且從不拖欠。
不說别的,單單沖着這一份饷銀,就有許多人願意爲楊七賣命。
而且楊七麾下軍卒的撫恤金也很高。
殘疾的,會根據殘疾的程度,封三十兩到一百兩不等的撫恤金。
而戰死的,撫恤金基本上都在一百兩銀子,其中有功的,還會有額外的賞賜。
可以說,在楊七麾下當兵,絕對是一條發家緻富的路子。
即便是把命賣給了楊七,家裏的妻兒們也有足夠的銀子富足的生活下去。
大同軍的兵額早就招滿了,複興軍還比大同軍晚了幾天。
“甚好,會去告訴楊延平,讓他們盡快的把新兵訓練起來。我下一次去複興關,要見到成效。”
楊七闆起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初醒躲在書房的屏風後面,一個勁的偷笑。
楊順尴尬的撓了撓頭,說道:“我家将軍說了,問裝備什麽時候能到?”
楊七咧嘴笑道:“裝備?你告訴他,等他麾下的兵馬,什麽時候能懂得軍紀,懂得軍規,懂得軍陣,體力過關的情況下,再談裝備,在此之前,讓他們先拿着木刀木槍練習。”
“可是……”
楊順要反駁,卻被楊七瞪了回去,“現在給他們裝備?給盾兵發一塊重幾十斤的盾牌,他們能抗動?給槍兵發一柄六尺長的長槍,他們能保證不會戳到前面的人?
除了弓弩兵外,其餘的兵種的裝備,等到他們把我說的基礎都學會了,再說其他的。”
楊七在自己的書桌上翻找了一下,翻出了一份軍規和軍紀冊子,扔給了楊順。
“拿回去給楊延平,告訴他。他怎麽練兵我不管,但是這上面說的,他的兵馬必須遵守。還有,彭湃那一套練兵的法子,也讓他教會手下的兵馬。”
楊順在彭湃手底下訓練了半年,也認識了不少字。
他悄悄的翻開了冊子,隻是看到了上面的第一條,就嘴角抽搐了一下。
“凡我楊延嗣麾下兵馬,隊級以上将校,必須識字……”
楊順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當初在彭湃培訓下艱難的識字過程。
心裏不由的替一群人默哀了半刻鍾。
半刻鍾過後,楊順又道:“虎侯,我家将軍還說了……營中練兵的人才很缺乏,看您能不能給想想辦法……”
楊七愣了愣,說道:“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先回去,回頭我找到了人,會讓他們拿着我的手令,直接去找你家将軍。”
楊順抱拳道:“卑職明白。”
楊順一走,初醒就出現在了楊七的面前。
和幾日前不同,初醒這一朵嬌花明顯的嬌嫩了不少。
顯然是已經被楊七這個采花賊給采摘了。
回想起前幾日初醒在床榻上的嬌憨,在看着此刻初醒的嬌媚,楊七就欲火上漲。
不得不說。
初醒這一朵嬌花,在經過了滋潤以後,就變得更加的美豔了。
一颦一笑,都有點勾魂奪魄的意思。
楊七一把抓住了初醒的手臂。
“啊?!”
初醒驚呼了一聲。
楊七把初醒抱在懷裏,當場就要行兇。
初醒雖然已爲人婦,卻仍舊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怯怯的縮在楊七懷裏。
“小美人……”
楊七賤兮兮一笑,當即手就伸進了初醒的衣襟。
初醒渾身一軟,縮在楊七懷裏,淚眼汪汪的盯着楊七。
楊七再也忍不住了,準備狠狠的欺負初醒一番。
然而……
“咳咳……七少爺,黨項野乞部族的使者到了。”
楊洪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楊七箭在弦上,生生的被人扯下了弦,惱怒的喊道:“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豈有此理。”
初醒逃過了一劫,躺在楊七懷裏,嬌滴滴的笑了一聲。
楊七惱怒的在初醒嘴上啄了一下,覺得不過瘾,又咬了咬初醒的臉蛋,然後山大王一樣惡狠狠的說道:“今晚洗白了在床上等我。看大爺怎麽收拾你。”
楊七丢下了這個句話,然後就出了書房。
楊七一走,初醒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眼神裏顯得有些幸福,但是更多的确實迷茫。
初醒期盼着從楊七許久了,可是她現在待在楊七身邊,又顯得有些迷茫。
因爲她看不清以後的路。
“你應該跟郎君要一個孩子……”
曹琳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初醒身旁。
初醒吓了一跳,趕忙站起身,施禮道:“姐姐……”
曹琳挺着大肚子,在初醒攙扶下坐下。
曹琳瞧着低着頭的初醒,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也知道你很迷茫。你看不清楚以後的路,身邊又沒有親人陪伴,所以感覺到迷茫。
你現在所缺的就是一個孩子,隻要你有了孩子。
那麽你就有了寄托,也會對楊府産生歸宿感。
這種歸宿感,會填滿你整個胸膛。
過幾天,有一個叫如夢的丫頭入府。
到時候就調她到你身邊伺候你。”
初醒聞言,大喜,道:“謝謝姐姐。”
她和如夢雖然有書信往來,可是已經三年多沒見面了。
在初醒心裏,如夢可以算得上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曹琳笑眯眯的道:“别客氣……”
……
楊府,待客花廳。
楊七到了待客花廳的時候,就看到了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站在花廳裏。
楊七問身旁的楊洪,“不是說黨項野乞部族的使者嗎?怎麽是個讀書人?”
中年儒生聽到了楊七的問話,不等楊洪回答,就率先躬身施禮道:“在下薛正明,見過虎侯。在下正是野乞部族的使者。”
楊七皺眉,走到花廳内,坐在石桌前,道:“漢人?”
薛正明躬身道:“在下确實是漢人,在下曾經連考三次科舉而不中。一氣之下,就四處遊曆。路過黨項的時候,承蒙野乞頭領不棄,聘爲了軍師。”
又是一個懷才不遇,投了外敵的讀書人。
楊七扯了扯嘴角,譏笑很快被他掩飾了下去,他也沒有請薛正明坐下,直接開口問道:“說說吧,野乞幹泊派你來找我,想談什麽?”
薛正明拱了拱手,尴尬道:“野乞頭領年紀可比虎侯大了些許,直呼其名恐怕不妥吧?”
楊七撇了薛正明一眼,冷笑道:“他是你的頭領,可不是我的頭領?讓我尊敬他?也可以,讓他帶着麾下的兵馬來投,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你來難道就是想給你家主子争一個名分?如果隻是這樣,那你可以回去了。
本侯爺很忙,沒時間跟你聊一些閑話。”
見楊七起身欲走,薛正明朗聲道:“侯爺難道就不怕野乞頭領,領兵南下嗎?”
楊七站起身,盯着薛正明,譏笑道:“你可以讓他試試。”
撂下了這句話,楊七轉身就走。
薛正明瞳孔一縮,趕忙道:“野乞頭領此次派我來,是想讓侯爺兌現自己的承諾,出售兵器給野乞部族。”
楊七腳下一頓,背對着薛正明,說道:“談生意,去找豐城的陳耀,關于你們野乞部族向我購買裝備的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給他處理了。
你們野乞部族所需要的裝備,都可以找他購買。以後這種事情,也沒必要找我,直接去找陳耀。”
薛正明見楊七越走越遠,就追着楊七的背影,大聲喊道:“侯爺似乎很讨厭薛某?”
“我不是讨厭你,我是讨厭所有的漢奸……”
話音落地的時候,楊七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花廳内。
薛正明臉色難看的對擋在他身前的楊洪道:“你們家侯爺不是讀書人嗎?爲何如此無禮?”
楊洪雙手放在身前,不鹹不淡的道:“我家侯爺确實是讀書人,而且還是一個有骨氣的讀書人。”
薛正明怒極,脫口喝道:“狗……”
楊洪猛然眯起眼,打斷了薛正明的話,“老夫奉勸你,不要把嘴裏的話說出來。不然,老夫可以向你保證,即使你躲在野乞幹泊的身後。
我家少爺也能把你的頭摘下來,給老夫當球踢。”
“哼!”
楊七在西北的威名那是殺出來的,雖說沒到銅糖那種止小兒夜啼的程度,但是戰無不勝的戰神名頭,還是深入人心的。
複興關前一聲長笑,徹底奠定了楊七在西北勇武第一的名頭。
薛正明背後雖然有野乞幹泊撐腰,但是他還真不敢得罪楊七。
他唯有冷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拂袖離去了。
楊洪望着薛正明的背影,冷冷的笑道:“如果不是七少爺說,要靠着你們野乞部族幫手下的兵馬換裝備,老夫早就把你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對于漢奸。
楊府的人幾乎是零容忍。
碰到一個殺一個。
楊七在離開了花廳以後,興緻就不高。
回到書房内的時候,就見到曹琳拿到一張紙條,遞到了他手裏。
楊七掃視了一下紙條,頓時驚訝道:“人這麽快就到了?”
曹琳點點頭。
楊七急吼吼的喊道:“快快快給我更衣。”
在曹琳和初醒的打點下,楊七換上了一身儒裝,手持一柄玉骨折扇,匆匆出了楊府。
跟随在他身後的隻有一個由曹琳挑選的,名叫青兒的十四歲少女。
楊七出了府以後,沒有騎馬,也沒有坐轎子,而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大同府城内的一座門樓高大的建築前。
在高大的門樓上,橫挂着一張匾額。
上面用瘦金體,書有四個大字。
大同書院。
落款蓋有楊七的正印和私印,兩方印玺。
在門樓下,沈倫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儒裝站在那兒,頻頻的望向大道盡頭。
法海老道、徐大夫,甚至連小蘿莉銅糖,也站在沈倫身旁,在等候。
這四人,是目前大同書院内,僅有的四位教習。
而大同書院内,目前也隻有醫學院的小院,在教授學生。
沈倫雖然添爲大同書院的副山長,但是膝下卻沒有一個學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