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七邁步踏入到正堂内的時候,兩個争吵的人,果斷停下了争吵。
寇準邁步出了案幾,躬身施禮道:“下官拜見知州大人。”
面目難看的書生,明顯慢了半拍,他聽到了寇準的話後, 才躬身施禮道:“草民拜見知州大人。”
楊七瞅了瞅面目難看的書生,然後問寇準,“你們剛才吵什麽呢?”
寇準對着楊七拱了拱手,才對面目難看的書生道:“陳江陵,你自己跟知州說。”
陳江陵沖着楊七拱了拱,道:“啓禀府尊, 草民陳江陵, 應寇大人相召,添爲府衙的長史。草民近日在查看府衙的時候, 發現了府衙有一處禁地。草民經過多方查探,才知道裏面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因此,草民今日奏請寇大人,希望把那一處禁地搬出府衙。
寇大人說,那一處禁地是知州大人親設的,他無權過問,也無權幹涉,所以才吵了起來。”
楊七愣了愣,問道:“你們說的禁地,是說的那個解刨房?”
寇準和陳江陵,一同點頭。
提到解刨房,寇準看楊七的眼神, 明顯不對。
楊七又好氣又好笑的道:“你看我那是什麽眼神?我克扣你俸祿了?”
寇準搖了搖頭,沉聲道:“楊知州, 下官勸您還是先去那個什麽解刨房看看吧……裏面的人,眼睛都綠了。現在府上的衙役們, 沒一個人敢進去給他們送飯……”
眼睛綠了?
楊七一下慌了, 趕忙往解刨房跑。
眼睛綠了, 這可是吃過人肉的表現。
楊七隻是讓他們解刨人,順便研究人體的構造,可沒讓他們吃人肉。
跑到解刨房的時候,守着解刨房的衙役果然沒有人了。
解刨房的門似乎從裏面緊鎖着。
楊七一腳踹開了房門,沖了進去。
陳江陵和寇準,出于好奇,向裏面看了一眼。
隻是簡單的一眼,兩個人臉色鐵青的開始扶着牆壁大吐特吐。
過了好一會兒,就看到一個面色發白的胖子,和一個俏寡婦先出來了。
他們兩個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臉色中,有點發白發青。
出了門以後,兩個人依偎着牆,悄無聲息的坐下了。
緊接着,就看到了楊七,提着一個張牙舞爪的小蘿莉,從門内沖了出來。
“嘔~”
楊七一手抓着小蘿莉,一手扶着牆壁狂吐。
吐了好一會兒,才吩咐寇準道:“找個膽大的,把裏面的東西,全都裝起來,然後拉到城外,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埋了”
臉色發白的胖子和俏寡婦,聽到這話,明顯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陳江陵看楊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魔鬼,雙腿抖的利害。
寇準面色陰晴不定的下去找人了。
唯有被楊七抓在手裏的小蘿莉,張牙舞爪的大喊大叫,“不能燒,不能燒,那可都是我一個多月的心血……”
一瞬間。
陳江陵看向了小蘿莉,眼睛像是在看鬼魅一樣。
楊七捏起手,在小蘿莉銅糖的腦袋上,狠狠的敲了一個闆栗,低吼道:“裏面都被你弄成修羅場了,不燒了,我怕被雷劈。”
小蘿莉銅糖,被楊七敲疼了,小臉皺成一團,一臉委屈。
“真是我的心血,真的不能燒……至少我畫出來的那些圖和大夫、寡婦記錄下的東西不能燒……”
在楊七伶俐的目光下,小蘿莉銅糖,隻能退而求其次。
見楊七一點兒也不爲所動,她楚楚可憐的哀求道:“那可是我們一個多月的心血,裏面全部記錄了人體的構造。大夫說,他已經能憑借那些圖,研究出好一種的藥方了……”
楊七猛然看向那個被喚作大夫的胖子。
臉色發白的胖子,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楊七當即對帶着衙役們趕到此處的寇準吩咐道:“裏面的器具和有文字記錄的圖紙留下,剩下的全燒了。”
寇準再也忍不住了,他可不怕楊七。
“你還要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寇準義憤填膺的沖着楊七咆哮。
楊七還沒解釋,小蘿莉銅糖就先開口了,“什麽傷天害理了,那些人都是該死之人。他們死在我手裏和死在菜市口,有什麽區别?”
寇準踏前一步,目露兇光的盯着銅糖,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聲。
“你這個妖女。”
小蘿莉銅糖,不甘示弱的道:“你敢罵我?等你犯事了,被處死的時候,我就把你身上的兩百零六塊骨頭,全部剝離下來,用鐵釘串起來,擺在我房裏。哼~”
楊七二話不說,揚起手,又給了她一個闆栗,疼的她淚花都下來了。
楊七見寇準有沖上前掐死銅糖的沖動,趕忙解釋道:“寇準,制怒。他們這是爲了研究醫術才這麽做的。”
寇準冷聲道:“什麽醫術,需要糟蹋人的身體做研究?本官長這麽大,還沒見識過。”
寇準瞪着楊七,義正言辭的喝道:“難怪他們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行這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就是因爲有你這個罪魁禍首,在後面包庇。”
楊七歎氣道:“先把這裏房子裏的東西處理完,本官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寇準想要繼續發火,卻被陳江陵給攔住了。
陳江陵安撫道:“也許知州大人真有什麽難處也說不定。又或者這裏面别有内情也說不定。知州大人也是一甲進士出身,他應該知道輕重。”
經過了陳江陵的解釋,寇準胸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哼!”
寇準冷哼了一聲,冷聲道:“等這裏處理完了,本官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銅糖挑釁的沖着寇準做了個鬼臉。
惹來了楊七又一個闆栗。
四個膽大的衙役,花了足足兩個時辰,才把房子裏的東西清理完。
也情形他們是軍卒出身,一個個都見識過戰場上屍山血海的場面。
這要是換做一般人,早吓跑了。
處理完了解刨房裏的一切,楊七命人把解刨房直接燒了。
看着被大火吞噬的解刨房,銅糖失聲痛哭。
楊七不理會她的哭聲,提着她的脖子,拘押着她,一行人在府衙裏,找了一個僻靜的客房。
楊七放下了銅糖,勒令她不許亂跑以後,才開始爲寇準和陳江陵解惑。
楊七對着寇準和陳江陵拱了拱,道:“寇兄,陳兄,這裏也沒有外人,那麽楊某就把話說開了。”
寇準一臉不耐煩的道:“别表現的那麽客氣,這件事上,我不會給你講情面。”
陳江陵倒是挺激動的。
畢竟,楊七說他是自己人。
他能不能擔任代州長史,寇準可說了不算。
楊七一句自己人,那就證明,他距離長史的位子前進了一大步。
寇準不領情,楊七也能理解。
楊七鄭重的爲他們解釋道:“說一句讓二位見笑的話,小弟平日裏對醫道,也有所研究。小弟發覺,現有的醫術,對很多病症,都束手無策。隻能看着人生生的在他們面前死去。
腸癰之症,二位可曾聽說過?”
寇準皺了皺眉目,并沒有說話。
他是聽說過,但是不懂。
陳江陵的歲數大一些,知道的比寇準多,他聽到了楊七的問話,笑道:“聽說過,發症的時候,腹痛難忍,有很多人,生生的被疼死了。還有人因此而自殺。”
“對。”
楊七朗聲道:“不僅如此,現在的醫術對這種病症,隻能壓制,卻不能令其痊愈。一旦得了這種症狀的人,基本上都有丢命的危險。
然,小弟曾經見過一位高人,他刨開了一位患有此病的病人,在病人肚子裏,找到了一塊潰爛的場子。并且切除了場子,縫合了傷口。
病人病愈以後,除了肚子上留下了一個疤痕外,完好如初。”
寇準皺着眉頭,一臉不信。
陳江陵卻叫道:“竟有如此神奇的醫術?”
楊七堅定的點了點頭。
寇準嗅之以鼻道:“信口胡诹,随便編排一個故事,就想掩飾你做下的惡事?”
楊七側頭問銅糖,“你說說吧,在解刨的人裏面,有沒有碰見過。”
銅糖歪着腦袋,思索了一下,然後豎起一根手指道:“您說的是尾腸?就是人腸子裏面多出來的那一節?我确實研究過。有的人那裏很小,就像是小拇指這麽大。有的人卻又紅又腫的。還有人那一塊,已經開始腐爛了,有腥臭味。”
楊七斬釘截鐵的道:“這就是腸癰之症,那些腸尾又紅又腫的和那些腸子已經開始腐爛的人,就是得了腸癰之症。
用目前的醫術,這種病症是無法根治的。
所以我才會讓他們三人,用罪囚和探子,摸清楚人體的構造。
從而研究出能夠根除這種病症的醫術。”
陳江陵若有所思的道:“原來如此。”
寇準皺着眉頭,懷疑道:“口說無憑,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兒看到了這麽一個病症,以此爲借口。”
楊七咬了咬牙,看向銅糖。
“在人肚皮上開一小刀,從裏面找出尾腸所在,切除了它,并且縫合傷口,你能不能做到?”
銅糖張開嘴,露出了兩顆小虎牙,說道:“我隻能找到尾腸,并且切了它。但是我不會縫合。”
楊七轉頭對着寇準道:“你說口說無憑,那咱們就試一試。你去找兩個因此病有輕生念頭的人。我去準備東西。咱們試一次,眼見爲實。”
寇準并不是迂腐的人,他不會爲了一兩個要死的人,和楊七計較。
如果真有這等醫術,那也是造福萬民的事兒。
犧牲一兩個快要死的人,不算什麽。
“我去找。”
寇準當即站起身,去找病人了。
楊七也沒閑着,先是讓人去準備一個幹淨整潔的房間,然後他讓銅糖開始準備。
他回到了府裏,從法海老道手裏讨要了一種能讓人昏過去的迷藥,又抱了兩壇烈酒,和一些白淨的紗布。
然後帶着徐大夫,一起到了府衙。
到了府衙以後。
寇準已經找到了病人。
寇準在城中的醫館裏輕易就找到了四個病人。
揚言可以治好他們的病。
若是有什麽閃失,會賠償給他們家人一百兩銀子。
巨款在前。
别說是幫他們治病了,就算是要他們的命,他們也答應。
反正大夫也治不好他們,他們都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楊七在知道了此事以後。
更改了寇準的說法。
他告訴這些病人,不論是病愈還是出了意外,他們的家人都會得到銀子。
這麽做,也是爲了防止這些病人,爲了錢财,铤而走險。
那麽這一次的證明,也就失去了意義。
一間幹淨且簡陋的手術室準備好以後。
楊七命人在手術室外,灑上了石灰。
又用烈酒,噴在房内。
由于準備的倉促,沒有手套一類的東西。
所以楊七果斷用烈酒,讓銅糖和徐大夫泡手。
楊七、胖子、寡婦、寇準、陳江陵,五個準備觀摩的人,也用烈酒噴了全身。
一切準備就緒以後。
楊七用麻藥麻翻了四個病人。
把他們扒光了,擡進了手術室。
小蘿莉銅糖,看到光秃秃的人,顯得格外的興奮。
不過,她也記得楊七的提醒,沒敢把這些人粗暴的解刨。
而是用烈酒在病人的肚子上消毒。
然後,果斷下刀。
對于這個變态的小蘿莉而言,切人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兒。
雖然,從年齡上說,她已經算是一個成熟的大姑娘了。
銅糖下手很準,一刀下去,輕易的找到了盲腸,病人的盲腸已經開始潰爛了。
銅糖輕易的就切下了盲腸。
後續的工作,縫合和包紮傷口的事兒。
她不會,徐大夫顫顫巍巍的接手了。
一場足以震驚世人的盲腸切除手術,就這麽輕而易舉結束了。
徐大夫表現的是最激動的一個。
因爲他看到了不一樣的醫術,他看到了他名揚天下的希望。
小蘿莉銅糖,是最無奈的那個。
因爲一個光秃秃的人,躺在她的面前,她卻不能切開看看。
一場手術過後,接連有進行了三場。
做完手術以後,徐大夫已經被小蘿莉銅糖的手段折服,他表示要跟着銅糖,一起研究。
陳江陵表現的很震驚。
見識過四場手術以後,他就忘記了對小蘿莉銅糖的恐懼。
開始找小蘿莉銅糖問東問西。
寇準表現的很淡定,在這些人沒有痊愈以後,他是不會發表任何意見的。
小蘿莉銅糖在擺脫了所有人以後,竄到了楊七面前,激動的道:“你讓做的,我都做完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換個地方,繼續切人?”
楊七賞給了小蘿莉銅糖一個闆栗,訓斥道:“切人,切人,切人,你就知道切人。再這麽下去,你就入魔了。
從今日起,你放假十天,出去玩。
以後除了幫仵作驗屍的時候切人外,以後你每個月隻允許切一個人。
剩下的時間,你就和徐大夫還有那個胖子,一起用你切人研究出的成果,研究醫術。”
小蘿莉銅糖,一臉不滿的道:“那真的會很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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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