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湃當即驚叫道:“老太君,您可别拆台。大人還等着這些人去救命呢。”
海裏那沒好氣道:“四十萬擔糧食,讓四萬俚人精壯賣命,太少了一些。老身雖然離了山海寨,可終歸是山海寨裏的人。回頭把糧食提到六十萬擔,算是老身這個多年未歸的閨女, 給寨子裏的一份禮物吧。”
“六十萬擔……”
彭湃沉吟道:“六十萬擔糧食,雖然不多,隻是小子可沒有那麽大的權力。”
海裏那橫了彭湃一眼,道:“這事兒不用你爲難,老身會親自給大人寫信。相信大人會看在老身的薄面上,多給二十萬擔的糧食。”
彭湃點了點頭, “這是自然, 大人對老太君,那是相當尊重。”
提到楊延嗣對海裏那的态度, 海裏那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無論是楊延嗣,還是楊延嗣的兄長和嫂嫂們,對海裏那都很恭敬。
一方面是因爲他們從小接受的尊老愛幼的教育;另一方面,也是他們對海裏那睿智的一種尊敬。
海裏那也把楊家兄弟,當成了自己後輩一樣對待。
不然,她也不會在今日宴會上,閉口不言,任由彭湃欺騙她阿哥。
“不提這些了,如今四萬精壯已經借到手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彭湃遲疑了一下,說道:“老太君,按照少爺的軍中奏報,咱們的軍隊, 會在黎城, 和交趾副王黎桓, 來一場大戰。
眼下咱們軍中人手不足, 剛借到的四萬精壯,未經過培訓。戰鬥力難免有些偏弱……”
海裏那皺眉,低聲道:“你的意思是人手不夠?”
彭湃點頭,“咱們手下所有的兵卒加起來,才三萬多一點兒。算上剛借到的人手,也才七萬多。和黎桓的十萬大軍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
海裏那疑惑,“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彭湃鄭重的點頭,“不錯,四十萬擔糧食,能換來四萬精壯。反正咱們手下多的是糧草,不如就多雇一些人。”
海裏那低頭沉思了一下,而後擡頭問道:“你想再借多少?”
“十萬!”
聽到彭湃嘴裏喊出的這個數字,海裏那心中也是一驚。
再借十萬人手?
彭湃還真是敢想。
海裏那皺着眉,她猜出了彭湃找自己談這件事的緣由了。
“你想讓老身當說客,去說服我阿哥,幫你引薦山林裏其他大寨子的頭領?”
彭湃莞爾一笑,拍馬屁道:“老太君果然睿智。”
海裏那瞪了彭湃一眼。
“老身以前沒看出來,你小子心居然如此大。”
彭湃腼腆的一笑,“比起少爺來,小子差遠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然後各自回房休息了。
次日一早,海裏那把彭湃的想法告訴了海山,海山也滿口答應了。
最後,海裏那和彭湃二人決定,先由海裏那,帶領着從山海寨裏面借到的人手下山,然後去黎城支援楊延嗣。
彭湃留在山上,繼續招攬人手。
山海寨子裏,此次出兵的統領是海布林,他是海布裏的弟弟,海山的小兒子,一個精壯的漢字。
不過,山海寨子裏的人馬明面上是海布林在統領,可實際上,海山把真正的統領大權交給了海裏那。
在糧食問題上,海山表現的很傻,那純碎是消息不同的緣故。
可這并不能代表他真的愚昧。
相反,他很聰明。
對楊延嗣來說,海裏那是自己人,海布林隻是一個外人。
海山相信,有海裏那這個自己人照應着,海布林和寨子裏的其他精壯們是不會吃虧的。
俚人集合的速度很慢,從太陽初升,一直到了直挂中天,才聚齊了人手。
一群人,光着膀子,穿着獸皮裙,懶散的站在廣場上。
彭湃大緻上清點了一下,廣場上集合的人數,可遠超過了四萬人這個數字。
估摸着已經有五萬多人了。
“包吃住,真吸引人啊……”
彭湃假裝沒有看見下面已經超出了四萬人規模,達到了五萬多人,并且還不斷有人加入的隊伍,湊到了海裏那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海裏那差點被自己阿哥這種自作聰明的想法給氣暈了。
海山想把寨子裏空閑的人都派出去占便宜。
可是他又怎麽可能知道,他派遣出去的人手越多,吃虧的卻是自己呢?
海山的這種想法,海裏那能夠理解。
換做是以前的她,或許做的要比海山還不堪。
畢竟,在山林裏,養活這麽一大批人手,實在是一件難事。
山海寨子裏面,每年餓死的人,數以千計。
海山也是爲了讓更多的人活命而已。
隻是,現在海裏那眼界高了,總覺得這麽做,真的很愚蠢。
與其這樣,還不如帶着人手,直接投奔楊延嗣。
相信以楊延嗣的豁達,海山帶着二十萬俚人投奔,以後占領了交趾國,楊延嗣必定會給予海山一個合适的地位。
海裏那覺得,她必須再次勸解一番自己的阿哥。
錯過了這個雪中送炭的機會,以後再投奔楊延嗣,隻怕不會有太高的地位。
海裏那借着空閑的機會,偷偷用俚人的蠻文,寫了一封手書,派人在她走了以後,悄悄遞給海山。
直到午時三刻的時候,山海寨子裏的人手才聚齊。
彭湃粗略估計了一下,此次聚齊的人手,足有六萬多人。
他心裏樂開了話,臉上卻表現的一臉陰沉。
四萬多人的隊伍和六萬多人的隊伍,有明顯上的差距。
海山也料到了彭湃看出了自己的用意,背地裏耍小手段,并不是什麽光彩的實情。
彭湃既然沒有當面拆穿,海山也就不會戳穿此事。
他感受到了彭湃臉上的不悅,湊到彭湃身邊,笑道:“彭小友,老漢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山中撿到了一塊至寶。送給你當見面禮。”
海山擺了擺手,兩個俚女端着一個盤子上前。
在盤子裏,擺放着一個十斤重的天然牛頭金。
彭湃假裝貪财的收下了牛頭金,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海寨主,下不爲例。”
海裏那心中哀嚎不已。
哎呦~
我愚蠢的阿哥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