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曉婷臉上抽搐了一下,聲音更加冰冷。
“你别管我想幹什麽,把東西拿過來!”
花襯衫一動不動:“我不管你們有什麽恩怨,但是他一死我恐怕也活不成……”
上官曉婷猛地跨前一步,把槍用力抵在花襯衫的腦袋上。
“如果不給我,你現在就活不成!”
花襯衫牙關緊要,緩緩伸出了手。
上官曉婷一把奪過“五級基因穩固溶液”,臉色陰晴不定。
“聽我一句勸,你最好别動什麽歪心思,就算沒有這支藥劑,他也不一定會死。”
花襯衫不甘心地說到。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手槍突然噴出一條火舌,子彈正好落在花襯衫腳邊,吓得他連退兩步。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送你去天上唠叨!”
上官曉婷冷冷說了一句,看着手上的槍和藥劑,心中天人交戰,究竟是要給他補上一槍,還是喂他喝下藥劑?
眼見鮑帥的情況越來越差,上官曉婷猶豫片刻,終于跺了跺腳,咬牙湊近鮑帥身邊,将基因溶液湊到了鮑帥嘴邊。
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突然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腕,緊接着鮑帥緊閉的雙眼豁然睜開,兩抹紫紅色的星芒若隐若現。
“這東西不是這麽用的!”
冰冷的聲音鑽進耳朵,上官曉婷頓時大驚失色,再看鮑帥哪裏還有半點要死的模樣,心中頓時一寒。
“你在試探我?!”
鮑帥不置可否,一個閃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廢墟裏拉出半截窗簾圍在自己腰上,然後似是不經意地瞥了花襯衫一眼。
“你表現得不錯,不過下次要是再存着坐山觀虎鬥的心思,可别怪我不給你機會。”
花襯衫連忙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點了點頭。
剛才在鮑帥和藤蔓人交手的時候,他的确想趁兩人激鬥的混亂逃脫,隻是沒想到鮑帥這麽快就解決了對手,更沒想到他竟然還完全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心裏又驚又怕。
在他看來,這個年輕人的心智手段恐怕比王老闆還要恐怖幾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頓時熄了大半。
鮑帥并不理會花襯衫心裏所想,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上官曉婷,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跟我來。”
然後便朝地下試驗室走去。
隐匿在泥土裏的刀鋒不露痕迹地爬了出來,順着鮑帥的腿一路往上爬,最後鑽進了他的手心。
上官曉婷望着鮑帥的背影,心裏的震撼一點不比花襯衫少,猶豫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硬着頭皮跟他走進了試驗室。
“你和王老闆之間有交易,而且是很重要的交易,對嗎?”
兩人在試驗室裏相對而坐,鮑帥突然問到。
上官曉婷一愣:“你怎麽知道?”
“你的行動出賣了你。”
“什麽意思?”
“你是龍丹的女人,追我這麽一個小人物犯得着親自來麽?”
“你耍了我,我當然要親手抓住你……”
鮑帥擺擺手,打斷了她的狡辯。
“你在聽到王老闆的死訊之後太驚訝了,而且中途你有很多機會逃離這裏,最後卻都沒有走,如果僅僅隻是這樣,我會以爲你是想要到這裏找某件重要的東西。
但是,剛才在我已經露了殺機,你卻仍然選擇救我,就說明至少現在你在乎的不是某件東西,而是我這個人。
聯系你對紅狗山莊的重視程度,以及王老闆的身份,我猜你是想用我代替王老闆,跟你繼續交易對嗎?”
聽着鮑帥的解釋,上官曉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良久之後,她像是想通了什麽,長長地歎了口氣,感慨道:“你的心機真是恐怖。”
“多謝誇獎,既然承認了,就說說交易的内容吧。”
鮑帥面無表情地說,連丁點敷衍的語氣都欠奉。
上官曉婷皺了皺眉,她對這種被牽着鼻子走的談判極不适應,但形勢比人強,眼下這種狀況高傲如她也隻能接受。
“老頭子得了肝癌,這些年都是靠王老闆的藥撐着,要是再沒有藥,他可能很快就不行了。”
鮑帥一愣:“你說龍丹?他一個年過八旬的糟老頭對你這麽重要?像你這種狼子野心的人,不該盼着他死麽?”
鮑帥說得絲毫不留情面,上官曉婷卻是冷笑。
“不管我在你眼睛裏有多麽不堪,可保住他卻是出于真心,老頭子有六個兒子,三個侄兒,每個人手底下都有人有槍,他們個個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要是他一死,我的下場……”
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出口,但是鮑帥能夠想象,一個長相絕美,地位很高,又與男人争權的女人,在靠山倒了之後會落得何等凄慘的下場。
死對她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結局,十有她會變成某些禽獸發洩、玩弄的對象,在經曆一系列屈辱和折磨之後才會痛苦死去。
鮑帥原本以爲她是個狠厲的枭雄,沒想到也是朵被權勢綁架的淩霄花,必須借着男人的高枝才能生存,不禁有些遺憾。
壓下心中多餘的情緒,鮑帥又問道:“你和王老闆到底有什麽勾連,他這個人生性多疑,爲什麽會輕易跟你做交易?”
上官曉婷眼裏露出一抹追憶,長長歎了口氣。
“這件事說來話長,好吧,我就從頭說起。
别看我現在高高在上,其實我生在邊境上一個很窮很小的村子裏,十四歲那年,家人爲了生計把我賣給了老頭子,我就在他的莊園裏當個傭人。
大概五年前,第二特區的彭老大到老頭子的莊園裏做客,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就聊到了槍法,兩個人年輕的時候都是神槍手,自然各不相讓,當即決定賭上一局。
我當時正好進去送水果,彭老大可能覺得幹賭太無聊,就指着我說:‘誰要是輸了,就要取這個傭人當老婆’,老頭子根本不覺得自己會輸,自然就答應下來。
結果你也看到了,老頭子輸了,爲了不在彭老大面前再丢臉,居然把一句玩笑話當了真,就這麽娶了我。
嫁給他以後,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我畢竟是失敗的象征,隻要看到我就會讓他想起那次恥辱的賭局。
于是,老頭子隻是給我好吃好喝,卻從來不讓我管事,我也不大能見得到他。
就算是這樣,他年紀大了,幾個兒子、侄兒,還有孫子都在爲了他的位子明争暗鬥,把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媽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嫁給他以後,下毒、冷槍紛至沓來,好幾次我都是死裏逃生,對于這些事情老頭子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像我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狗,誰把我宰了他也不會在乎。
就這麽過了一年多,老頭子有一天突然發病昏迷,醫生說是肝癌晚期,即将不久于人世,聽到這個消息,他那些孝順兒孫們立刻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我怕老頭子一死,下場會非常凄慘,于是就帶着幾個人搶先一步逃了出來,結果在葡萄鎮遇到了王老闆。
他主動找到我說有能治好肝癌的藥,但要我回去拼一次,得到權利之後要爲他的試驗提供材料和庇護。
我那時想,就算能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還不如回去拼一次。
王老闆這個人很有手段,後來在他的幫助下,我成功潛回莊園,用他給我的藥救回了老頭子。老頭子一醒,那些挑梁小醜自然呃就偃旗息鼓,重新做回了孝子賢孫。
經過這一次,老頭子變得很信任我。
我告訴他藥是從中國商人那裏搞來的,他也沒有深究,而是把葡萄鎮和一隻軍隊給了我,讓我在這裏發展自己的勢力,同時也爲他提供抵抗癌症的藥。
再後來,王老闆說他要去辦件事,十天半個月就會回來,結果我等了整整一個多月也沒見他,直到發現你在打聽紅狗莊園,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鮑帥靜靜聽着上官曉婷的故事,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頓時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