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跟江又梅笑着點點頭,便去跟老王妃曲膝施了禮,又跟李世齊施禮道,“爺,妾身先回了。”
李世齊鼻子嗯了一聲,秦筝便走了出去。
秦筝走後,老王妃又歎着氣罵道,“我咋生了你這麽個孽障,那秦側妃是你自己看中了弄進府裏的。把人家娶進門給你生孩子,你就應該對人家好些才是。再是平民家的閨女,也是父母疼惜着長大的,你咋能這麽對她?反倒是對那些阿貓阿狗的惡心東西,忒是上心。”
老王妃又對後面的王嬷嬷說,“你去我首飾匣子裏拿幾樣物什出來,讓人送去秦側妃那裏。告訴她,我知道她是個好孩子,委屈她了。讓她好好保養身子,來年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王嬷嬷答應着去了老王妃卧房,一會兒的功夫便拿了一個紫檀雕花小妝匣出來,裏面裝了花花綠綠的幾樣首飾。老王妃看了,又從頭上取下一支寶藍點翠赤金钗下來放進匣子,想想又把腕上的金鑲玉镯子取下放進匣子裏,揮了揮手。王嬷嬷便讓人送去了。
小丸子跑過來拉着老王妃道,“姥姥,我的一大大和二大大會跳舞了,走,咱們到院子裏看它們跳舞去。”
老王妃才展顔跟着小丸子和小包子出了屋。
李世齊對江又梅無奈地說道,“你知道的。秦筝和我就是在做一筆交易,這話也不好對母妃說。母妃總怪我對秦筝不好,但就秦筝的個性而言,我若是對她稍微好了些,豈不是更加助長她的貪念?這樣相反更好,等她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就把她送出府去。”
江又梅想想也是,李世齊和秦筝之間的交易她最清楚,秦筝的想法她也知道。李世齊這樣冷冷淡淡的,或許還能讓她認清自己的形勢。想念少了。心态就會擺正,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便說道,“哥哥的家事我也不好多說。不過,女人懷孕期間最好能讓她心情舒暢些。這樣對孩子有好處。”
李世齊點頭道。“嗯。知道了。”
暮色四合,林昌祁來了福郡王府。他先來給老王妃行了禮,然後一家人去餐廳吃飯。都是一家人。就在一個桌吃飯。
林昌祁和李世齊是典型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們各自喝着酒。桌上主講就是兩個孩子,老王妃和江又梅偶爾湊湊趣,說上兩句。
走之前,老王妃還拉着兩個孩子的手跟江又梅說,“知道你們才回京,要走的人家多,就不留你們在家裏住了。等過段日子閑下來再來家裏住幾天,我舍不得孩子們。”
幾人剛進林家大門,林昌祁和小包子便被直接請去了外書房,說是舅爺爺王老太爺及表舅王大老爺父子倆來了。王老太爺是太夫人的親弟弟。
江又梅母子三個去了福臨院。
福臨院裏燈火輝煌,笑語宴宴。衆人都還沒散去,陪着表舅娘王大夫人及她的二兒媳婦王二奶奶說話。
江又梅母子一進去,衆人笑得更歡了,“終于回來了,就等你呐。”
江又梅及兩個孩子給王大夫人施了禮,王大夫人和王二奶奶又給了小皮子見面禮。
王大夫人剛想說話,王二奶奶就笑着搶先說道,“娘先别說咱們家的事兒,你瞧這幾位弟妹都等不極了。若是搶了她們的話,咱們娘們下次來可就不受待見了。”
衆人大笑起來。王大夫人大聲笑道,“好,好,你們先問。”
謝氏笑道,“二嫂子忒會說,明明是你想知道,還拿着我們說話。”
“你們想問什麽?”江又梅莫明其妙地問道。
金氏笑道,“就是想問問大嫂,今兒見到秦側妃了嗎?”
“見着了,咋了?”江又梅說道。
“哎呀,大表嫂挺機靈的一個人,今兒咋這麽不痛快呐。快說說,見着秦側妃以後呢?”王二奶奶催促道。
“以後?以後也沒咋地呀。”江又梅說道,“就是秦側妃坐了一會兒,喝了兩口茶,說了一陣話,又抱了抱皮皮。就這些了。”
“還有,還有,姨姨還誇了皮皮漂漂。”小丸子大聲說道。
看着幾個失望的小媳婦們,太夫人和王大夫人、嘉平都忍不住笑起來。
王大大夫人笑道,“好了,你們問完了,也該我說正事了。姑姑今兒遣人去我們府裏,說是你給我們畫了一幅圖。公公我和家老爺知道後就等不極了,撂下碗筷就趕着來了這裏,說是要先睹爲快。”
江又梅聽了笑道,“我今年出的五幅圖已經被拿走了三幅,還剩兩幅的名額。所以也隻帶了兩幅圖來京,要不,讓人都拿去前院,請舅爺爺和王表舅挑挑?”
王大夫人笑道,“那感情好。”
江又梅便讓林進家的去芳芷院把圖找出來送去前院。
王二奶奶又道,“剩下的那幅也拿來這裏讓我們娘們賞一賞,咱們也高雅高雅呗。”
這個建議得到了一緻贊成。
江又梅點頭道好。
今年的五幅圖,江老先生、鄭院長各一幅,李世齊的三幅小圖算一幅,江大富的那幅根本就沒算名額。這次隻帶了一幅“柳下對奕圖”及“嫦娥奔月圖”。
大概三刻鍾後,林進家的便捧了一幅圖進來,笑道,“王老太爺看到兩幅圖都稀罕,說是都好,想兩幅都要,侯爺不願意。結果,老太爺稀罕那幅‘柳下對弈圖’,大老爺稀罕那幅‘嫦娥奔月圖’,他們倆還起了争執。最後,還是依着老太爺的,要了‘柳下對弈圖’”。
林進家的把“嫦娥奔月圖”打開。這是幅四尺單開的圖,色彩鮮豔,手法寫實,嫦娥衣袂飄飄,美輪美奂,連翹翹的睫毛都清晰可見。
不懂欣賞畫技的女眷們看美人、看衣裳、看頭飾,一片贊歎聲。
驚歎完了後,王大夫人道,“這幅圖真好看,老爺他們咋沒要這幅呢?”
王二奶奶也遺憾地道,“那幅‘柳下對弈圖’一聽就是畫的老頭子,可惜這個美人兒了。”
這時,王府的一個婆子進來。從荷包裏拿出一張銀票來遞給江又梅道,“這是我家老太爺讓老奴給江先生的。”
江又梅當然不會不收銀子,要圖的都是些親戚朋友,不好說哪個收哪個不收。但也不會多收,特别是親戚。
她一看是一萬兩銀票,笑道,“喲,舅爺爺給得太多了,那幅圖值不了這麽多銀子的。”
太夫人笑道,“我哥哥家不缺銀子,他給你多少你都收着。”
說得衆人大笑。
王大夫人也笑道,“祁兒媳婦都收着就是了,沖着南山居士的名頭也值這麽多價。”
江又梅笑着搖搖頭,還是讓林進家的回去取五千兩的銀票去前院交給王老太爺。笑道,“我知道奶奶和舅娘向着我,但我的圖值多少銀子我心裏有數,咋能多收。”
王大夫人眼裏的笑意更深了。王大老爺跟她說過,南山居士的一幅圖至少值六千兩,好的要上萬兩。這明顯是少收了。
衆人看到江又梅一幅圖就賺了這麽些銀子,沒有不羨慕的。特别是林二奶奶周氏,她是庶子媳婦,娘家又不是很富餘。想着若是自己也有這個本事,就不會過得如此窩囊了。
金氏道,“大嫂一下就賺了這麽銀子,得請客。”
江又梅笑着讓人拿出一百兩銀子,“想哪天吃都成。”
“真是個财主。”衆人笑道。
第二天,他們要去大長公主府,林昌祁和江又梅帶着孩子去正院跟他們會合。
江又梅看到謝氏的眼圈有些紅,明顯哭過的樣子,卻依然端莊又耐心地哄着孩子,連對那個庶女瓊姐兒都是一臉的和氣。
謝氏出生國公府,平國公是她的祖父。如此的高門貴女,沒生兒子照樣沒有底氣。
林侯爺和林昌祁依舊出去辦事,說是下晌再去。林昌昱一早就上衙了,也說下了衙再去。
嘉平就領着兒媳、孫子、孫女一起去了大長公主府。
這次,應陳老驸馬的要求,把小虎子和狗崽一家也帶上了。小虎子第一次出門做客,很是興奮。本來它不想坐馬車,也想像狗崽一家跟着馬車跑。但小主子不讓,說它長得忒吓人,怕把人吓着。這話讓小虎子很是受傷,不是自己長得不好,是他們不懂欣賞好不好。
到了大長公主府,明顯帶着氣的小虎子沒聽小主子的吩咐等等再下車。車一停,它一下子就蹿下了馬車,把大長公主府裏的下人吓得四處逃散,甚至有兩個婆子大哭了起來。
小虎子也屬于那種記吃不記打的類型,看到人們害怕就特别興奮。它立起身,向一個喊聲最大的婆子撲去,那個婆子當時就吓得暈死過去。
小包子跑過去按住小虎子不高興地罵道,“你是不是又想關黑屋子?哼,這次回府後不僅要關你,以後再也不會帶你出來串門子了。”
小虎子一聽,又趕緊乖乖地趴在了地上甩尾巴。
那邊傳來陳老驸馬的大笑聲,“這畜牲,還真是通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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