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話把屋裏的人逗得哄堂大笑,嘉平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用帕子擦着眼淚嗔道,“我不依,娘咋能這麽埋汰我。”
林侯爺正拉着小包子說話,聽了太夫人的話也笑了起來,“娘的記性可真好,四十多年前的老黃曆都記得。”
又過去俯身把小丸子抱起來,說道,“我家思姐兒可是個寶貝蛋,不管長多高,那些後生小子都要搶着到咱們林家來求娶。那時,爺爺我可是要拿捏拿捏的,長得不俊的咱們還不要。”
衆人又是一場大笑。
小丸子還搞不懂,覺得要總比不要強,就不依地大着嗓門喊道,“要,要,要。”
衆人笑得更厲害。
嘉平聽了太夫人的話後,對小丸子更是有了些親近感,越看她越覺得像自己,便伸手過去說道,“思姐兒,不能光讓爺爺抱,還是要讓奶奶抱抱才成。”
小丸子沒咋聽娘說過啥奶奶,基本上對奶奶啥的就沒什麽概念。但人家已經向她伸手了。心裏糾結了一下下,還是很有禮貌地把手伸了過去。嘉平高興地把小丸子抱過去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玩。
太夫人心裏最重視的還是重長孫,又招手讓小包子過去,拉着他問了些老爺子及他的學業問題。看着這個重長孫豐神俊朗,學識精進,更加滿意。心道,孫媳婦雖然出身鄉野,但兩個孩子教養得着實不錯。
此時看着這個孫媳婦跟第一次見面完全是兩回事,不僅長相清秀,氣質卓越。關鍵是由内而外還散發着一種跟後宅女眷完全不一樣的韻味。這就是兒子所說的名士所特有的自信吧。
映像分有了,再加上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太夫人知道自己如今精神頭越來越好都是借了南山居好吃食的光。所以她對江又梅的态度極是和顔悅色。
太夫人和林侯爺兩位當家人對江又梅的态度直接影響着林家人的态度。林家人對江又梅母子三人态度非常友好。
雙方都有心把關系搞好。氣氛當然和諧了。
看大人們說了一會兒話,七歲的行哥兒忍不住發言了,“大伯娘。你們那裏的紅南山蘋果最好吃了,可惜數量有限,每天我隻能跟妹妹兩個人分一個。妹妹比我小,我還隻能把大瓣的讓給她吃。”
他的話音一落,大家又笑起來。
二奶奶嗔道,“這孩子,哪有這樣說話的,咱們家還短了你的吃食不成?”
嘉平笑道,“祁兒媳婦送來的那二百斤紅南山我們拿了不少去送親戚朋友,自家就剩得少了些。如今市面上也有賣的,隻是太少,一上市就被搶光了,我們雖然也買了些,但到底不多。”
江又梅笑道,“這次我們給府裏又帶了五百多斤來,行哥兒想吃多少吃多少。”
行哥兒聽了,便站起身很是認真地給江又梅作揖道了謝。他這一舉動又把大家逗樂了,太夫人的眼淚都笑了出來。
二老爺紅着張老臉說道,“哪有你這樣向大伯娘讨要吃食的?”
本來江又梅還想後一步再分禮物的,但如今人家已經要上了,便吩咐春桃他們把自己從南山居帶的禮物拿了上來,每個人都有份。
林府的人跟那些大家族比起來并不算多,特别是三老爺一家都去了江南,京城府裏隻剩下大房二房。
大房人口說得上簡單,隻有嘉平生了三個孩子,一個是大爺林昌祁,一個是三爺林昌昱,一個是已經出嫁的大小姐林玲。林昌昱有三個姑娘,舒姐兒、珏姐兩個是嫡出,瓊姐兒是庶出。
二房人口稍多些,但嫡出的隻有一個,就是二爺林昌旭。其他的都是庶出,四爺林昌晖,六爺林昌昀,三小姐林栊已經出嫁,還有個九歲的四小姐林玟。林昌旭有一兒一女,分别是行哥兒及慧姐兒。林昌晖有一個兒子青哥兒。
男人們每人是一把畫了花蟲鳥獸的折扇,不是人物畫,也沒有南山居士的落款,不算是違背諾言。但他們都知道折扇上的畫是出自南山居士之手,雖然不是人物畫,也已經非常難得了。而且這些畫中的花蟲鳥獸跟他們平時所見的委實有些區别,特别招人稀罕。
這也是江又梅想出的無奈之舉,她想得到來了林府這些男人都會向她求畫,自己實在不能滿足他們的願意,就想了這麽個辦法。
女人們都是别具一格的羊毛紡織品,太夫人是件開衫毛衣,兩們夫人是套頭毛背心,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及四小姐林玟是圍巾,行哥兒及半歲的青哥兒是一個虎頭書包,舒姐兒及三位小姑娘珏姐兒、慧姐兒、瓊姐兒是米老鼠玩偶。
太夫人及兩位夫人拿着這奇怪衣裳很是有些納悶,江又梅笑着說了它的穿法和諸多優點。太夫人摸着這軟綿綿、毛乎乎的衣裳稀奇得不得了,直笑着說,“真好,這稀罕物什有銀子都沒處買,孫媳婦有心了。”
兩位夫人也是高興地拿着毛背心不停地擺弄着,女眷們都來摸摸揉揉這奇怪東西,很是稀罕了一陣。小姑娘們則拿着自己的大玩偶高興地擺弄着。
剩下的就是吃食了,泡酒、小雞蛋、肉幹、紅南山蘋果等等,随他們去分了。這些延年益壽的滋補營養品當然又得到了一家老小的喜愛與笑納。
每個人對自己的禮物都非常滿意。大家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廳房裏笑語宴宴,其樂融融。
江又梅心道,這就叫物以稀爲貴了。自己給他們的這些禮物幾乎都是自家的産出,根本沒花什麽錢,卻是隻此一份,别無僅有。而小丸子收的擺件飾品可是值錢多了。
她突然想到了前世有部電影,文明國度的人到了非洲大陸的一個土著裏,那裏的人用一口袋鑽石換取了兩個玻璃汽水瓶,還當寶貝一樣供着。
衆人又問了老爺子的一些情況,這次咋沒跟着他們一起回來,江又梅也如實講了,又把老爺子的信交給了他們。
老夫人歎氣說道,“如今老爺子的心都在那裏紮根了,哪裏還想得到咱們娘們。”
小包子發言了,“太爺爺可是想太奶奶的緊,每次一喝泡酒就要問我娘,‘給你奶奶的泡酒帶去京城了嗎?若不夠了,就把我這份省下給她。’”
小包子學着林老爺子南腔北調的官話,很是像那麽回事,把大家又逗笑了。
老夫人紅着眼圈說道,“他還有這個心,也着實不易。”又對着江又梅說,“謝謝孫媳婦了,自從喝了千年泉水和泡酒後,我覺着我的身子骨似乎好了許多。”
江又梅道,“這要說就是奶奶的福氣大呐,您身體好了,那千年泉水也沒了。”
“怎麽說?”太夫人吃驚地問。
“六月底的時候,我們那裏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盛千年泉水的那個水潭在大雨中被垮下來的泥石埯埋了,以後怕是再也取不到那千年泉水了。”
江又梅早就想找個借口把“千年泉水”這個謊圓了,要是這個傳言越傳越神,真有那認真的不怕死的人跑去找還真麻煩。
衆人遺憾的同時,也慶幸自家還是先喝了兩年。
之後,林侯爺又說了前幾天接到林昌祁的信,他因爲要安排俘獲的土匪,要耽擱幾日,最遲五、六日後便可回京。
衆人又說笑了一陣,太夫人便讓江又梅母女回芳芷院洗漱一番,再休息休息,晚上大家給他們三人接風。
小包子則直接去蒼松院休息。小包子知道要跟娘親離這麽遠後還很是不高興,嘟着嘴跟江又梅小聲說道,“我晚上再去看你和妹妹。”由于春杏懷孕沒跟着來京城,江又梅便讓顧氏去了蒼松院幫着管理一些内務。
三條狗跟着小包子去了外院,兩隻鵝則跟小丸子去了芳芷院。
幾人一離開,太夫人就笑着跟林侯爺道,“祁兒媳婦興許是大了幾歲,穩重了不少,孩子們教養得也不錯。”
二老爺笑道,“是啊,念兒的舉止言談、功課學識着實非常好。思姐兒也很是惹人喜愛,跑得又快又穩,跟大哥很是親近。”
林侯爺得意地笑道,“我在南山居住的那段時間,幾乎天天都跟她在一起。那孩子膽子大,跟瑞虎最是親近,天天跟在老虎大狗後面跑,跑步的速度早練出來了,連父親都說她是将門虎女。”
二夫人似笑非笑地對被二奶奶抱着的四姑娘然姐兒說道,“你瞧瞧你二姐姐多能幹,偏你這麽斯斯文文的,走個路還要人牽着,生怕踩着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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