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老輩子聽了,也紛紛表揚道,“亮子這小子從小就聰明,能幹,小小年紀能想到這一步倒是不容易。”
孫老爹聽了也是滿意地點點頭,看到兒子還要沖上去打孫子便罵道,“你不許打他,他比你有出息,就沖這幾句話就比你強。咱村裏有幾個江大人?有幾個運昌娃?秀才、進士不是那麽好考的。他想去學本事是好事,不許攔着他。”
說完,又對着陳之航躬了躬身,說道,“不知陳大爺看不看得上我家孫子,不是老頭我自誇,我這個大孫子很是懂事,從小就幫着家裏幹活,不怕苦不怕累,是個難得的好小子。”
陳之航笑着說,“令孫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想法和心胸着實不易,這樣的好孩子隻要我能幫定會盡力幫,但他的年齡着實小了些,一個人在外面吃苦你們舍得嗎?”
亮子搶着說,“陳大爺,小子不怕吃苦。”
孫大強夫婦聽了這麽多長輩的說法,想想也覺得秀才不是那麽好考的,如果考不上還不如趁早學些本事,也就沒有再阻攔。
江又梅一直對穩重、顧家的亮子印象很好,覺得他這種選擇是對的,既然讀書不成,就應該學學其它的本事,隻是年歲的确小了些。自家跟孫大強家平時關系就好,過去孫大強也沒少幫助小包子。這時候該幫着說說話才是。
就開口說道,“陳大哥,亮子的确是個好孩子,隻是年齡小了些,能不能給他找個輕省些的活計?”
陳之航沉吟了一下,說道,“在鋪子裏,比較輕省的也就是當帳房,他讀了幾年書,學着當個帳房也行。但是。如果以後想當掌櫃或是自己開鋪子。最好還是從夥計做起。”
亮子搶着說道,“那我就先學着當夥計,我不怕辛苦。”
幾人商量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亮子去金州府的陳氏糧鋪當夥計。金州雖然比青華縣城離家遠些。但孫三強在那裏。也能照應着一些。明年正月後就去上工。
衆人走的時候。手上也沒空着,每家都是用草繩捆着的五斤肉。小胖墩拿着一條半肥瘦的豬肉很是高興,這是他第一次拿着年豬肉回家。爹爹想幫忙他還不願意。
當斜陽滑到西靈山頂的時候,喧鬧了一天的南山居終于沉靜下來。
小包子把賣豬的四兩六錢銀子交給江又梅,說道,“忙了一年,也就掙了這幾兩銀子。娘親,原來我覺得那大肥豬就是最值錢的物什,每年都羨慕孫大伯家、趙大伯家養的肥豬,覺得那二兩銀子就是一筆巨款。現在咱家錢多了,也不缺這幾兩銀子,但還是想養豬,蚊子再小也是肉呀。”
江又梅笑着說,“兒子想養咱就養。也不見得養豬就隻能掙這麽點銀子,隻要肯動腦筋,豬肉也可以掙大錢。比如說咱家的香腸,娘不就賣了七十兩銀子嗎?咱們家先做些肉幹,你們拿去鎮上賣,看看經過加工了的豬肉能掙多少錢。有技術含量的和沒技術含量的,價錢差距大着咧。”
小包子一聽高興了,“好啊,我都好久沒去賣過吃食了。到時把冀哥哥和三柱子、亮子哥都叫上,我們去靈濟寺賣,年初那裏的香火旺得很咧。”
天還未黑透,出去幾天的虎娘、虎娃回來了,這次獵回來了一頭野豬、一隻野山羊。江又梅很高興,心道,難道自己真是有福之人?正想着做肉幹,原材料就有了?
虎娘及虎娃放下野豬,又先去溪裏洗了澡。一回來,就被孩子們圍了起來。虎娃還是先突破重圍,先過來跟江媽媽親熱了一番。
南山居又熱鬧起來。小包子、二春、小刀,及狗崽一家都開心地在院子裏鬧騰,小丸子又想騎大馬。江又梅隻得同春桃把虎娘母子的毛擦幹了,小丸子才由小夏把着騎在虎娘身上,高興得大喊大叫。
一直鬧到星光燦爛,江又梅才讓他們大的回屋學習,小丸子也該洗洗睡了。然後,自己領着虎娘母子及狗崽一家去了舊園,把清泉現出來,由它們喝個夠。這回把雞、鵝、羊都放了出來,它們也一起在院子裏喝。
看着這一院子的動物和平相處,江又梅也不免有些唏噓。
第二天,江又梅喂飽了小丸子。看到宋老頭把野豬已經打理出來,交待周氏除了下水、頭、蹄子、骨頭,所有的肉都做成肉幹,要麻辣和五香兩種味。
交待完便又去了大畫房,現在她想多幫福郡王府設計些精緻的戲服及人物造型,每天都想破了腦袋,畫了修,修了畫。正所謂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李世齊幫了她那麽大的忙,又給了她那麽好的東西,自己也應該回報人家才是。況且,如今她可是大家,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拿出手的。
下午,她又要準備年禮,娘家及陳家、趙地主家、李外員家的年禮當然要豐厚些,因爲他們送的也豐厚。而趙鐵錘家、孫大強家這些普通的人家就不能送的太豐厚,不然人家也會爲回禮爲難不是。
小包子自從學裏放假就難得在家,幾個小子跑去村裏到處瘋。
二十五日子時,夜色正濃,突然有兩匹馬跑過靜谧的東河村後的小路,驚得農家院裏狗吠雞鳴,房裏不時傳來罵聲,“大半夜的,叫啥叫?再叫老子明早就殺了你們過大年。”
那兩匹馬繼續往東狂奔,穿過南水橋,來到南山居大門才停下。
此時,江又梅已經進入夢鄉,她正夢着陪着客戶在吃着法式大餐,不時還小喝一口紅酒。便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接着聽到宋老頭壓低又極其興奮的聲音,“大奶奶,大爺回來了,大爺回來了。”
江又梅有些恍惚地坐起來,月光中看清屋裏的擺設,才知道剛才不過是黃粱一夢。這種美夢自己有多久沒做了?還在發神,另一張小床上的小夏已經穿好了衣裳。
她低聲說道,“大奶奶,我爺爺說大爺回來了,你咋還在發愣咧?”
噢,是啊,江又梅也趕緊穿上衣服。
小夏快步去把正房的門打開。門剛一拉開,一個高大的男人便闖了進來,正是一年半不見的林昌祁。
江又梅已經迎了出來,林昌祁穿着髒兮兮的戎裝,一臉胡碴子,很是不修邊幅,又髒又臭,與那個在京城茶樓裏穿着華服輕叩桌面的世家公子截然不同。
他來到江又梅跟前咧嘴一笑,叫了聲,“阿梅。”
江又梅也笑着說,“你回來了。”又趕緊吩咐小夏去燒水給他澆漱。
林昌祁看見小夏一出門,便一把把江又梅抱住,使勁親了她一口,滿身滿嘴臭味差點沒把江又梅薰昏。江又梅使勁把他推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林昌祁嘿嘿笑了兩聲,“我連趕了五天五夜的路,别說洗澡了,連口都沒漱。女兒呢?”
江又梅把他領到東屋,小丸子躺在小床上睡得正香。
燭光下的小丸子更顯得嬌嫩白晰,柔弱惹人憐愛,睡着了還不時的動動小腦袋,舔舔小嘴唇。
林昌祁看到女兒高興壞了,想親她又覺得自己太髒,想摸她又覺得自己手指太糙,隻能看着她嘿嘿傻笑。
一會兒的功夫,小夏便過來說水燒好了,林昌祁就拿着一套換洗衣物去洗澡。出去前還對江又梅輕聲說道,“阿梅别急,我一會兒就回來。”
“誰着急了?這人真是。”江又梅小聲嘀咕道。
由于林昌祁回來了,小夏也不會繼續在這裏住了。她把自己床上的被褥及衣裳都抱了出去,又問江又梅,“大奶奶,我把思姐兒抱走吧?”
江又梅搖搖頭說,“不用,她就在這裏,大爺想看着她。”
小夏走後,屋内一片靜谧,燭光一跳一跳地閃着火花。
江又梅不由地忐忑起來。林昌祁出去了好久,她還有些恍惚。
自己前世無事的時候偶爾也會想想,洞房花燭夜會是如何浪漫,自己的初次會是如何旖旎,卻是直到死都沒有洞房,也沒有初夜,倒黴悲摧的還是個處。
穿成了寡婦,這種事情就更不用想了。沒想到的是,還談了一場戀愛,那段時間也曾經不要臉皮地偷偷想過跟那個人做那種事會是如何美妙。隻是最後也沒談成,那美好的想法也就随風飄遠了。
後來不得已跟了林昌祁,本來打算析産别居,一個人領着兒子單過,那些事也就不可能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結果林昌祁倒了大黴,那晚他的一些話和舉動把她感動得痛哭流涕。她當時有些醉了,又有些意亂情迷,反正腦筋都不太清醒,便跟林昌祁做了那事。就那麽匆匆忙忙地過了,除了覺得頭有些昏,下身有些疼,什麽感覺也沒有。
可今天,如果林昌祁要做那事,她也不可能拒絕,但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還有些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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