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賈迎春!好在她比賈迎春還好了那麽一點點,至少自己家人讓她和離并把她接了回來。但一輩子困在那個小院子裏,說不定比死了還難受,怪不得她的目光像死水一樣沉靜,生活沒了指望眼神還能靈動嗎?
周妍聽了江又梅的勵志故事卻驚訝得不得了。一個寡婦還帶了個兒子,竟然能靠自己的奮鬥掙下一大片家業。喃喃地說道,“江妹妹真能幹,我就不行了,人蠢笨又沒見識,隻有窩在這個沒溫度的小院子裏挨着日子等死了。”
江又梅不贊同地說,“誰說你蠢笨又沒見識了?蠢笨咋能做出這麽好吃的點心?”這是她的真心話,原居民能做到這個水平已經非常不錯了。
周妍開心地說,“真的嗎?我做的點心真的不錯嗎?”接着又歎了口氣,聲音也随之低沉下來,“我原來在史家日子難過,就隻有鼓搗這些不去想那些槽心事。回來後在那個小院子裏日子同樣沒盼頭,也隻有做些這個打發時日了。”
江又梅就跟她講了外面的天地如何開闊,女人該如何自強自立自尊,要改變命運就不能像隐形人一樣活着,要如何引起大家長的注意,爲自己争取最大的權益,順便又教了她幾招。聽得周妍的眼裏終于有了一絲希冀和火苗。
江又梅壞壞地想,如果周大夫人知道自己幹了這些事,會不會恨自己多事。
轉眼到了三月八日,經過反複琢磨和試驗,江又梅做的彌猴獻桃外形幾乎已經同太後說的一樣了。因爲食材的原因味道還是差強人意,隻有等着去南蠻小國找水果的人回來了。
江又梅該做的都做到了。在找水果的人回來之前再繼續做也是無用功。就跟周夫人說了想帶兒子出去玩一天。周夫人卻覺得都快到祝壽的日子了,還是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怎樣做好蛋糕上,并不同意他們分心出去玩。
江又梅隻有說她想去西山報國寺燒香。保佑她這次的作品大獲成功。
這個理由周夫人就不好再阻止了,隻有同意他們去。
本來江又梅是想去江大車家的。但找了這個理由後也隻有去報國寺了。
窩在那個大院子裏的小院子足有一個多月,江又梅覺得身上都長了黴,現在能放風出來自然欣喜不已。而且在老家的時候就聽說京郊西山風景如畫,現在正是草長莺飛的三月,應該是風景正好的季節。
第二天一大早,江又梅母子及周氏母子帶着狗崽、花花高高興興就出了門。周府還專門派了輛車,幾人上了車向西駛去。
兩個小屁孩掀開簾子驚奇地看着外邊,現在時辰尚早。寬闊的街道上行人不多,但吆喝聲還是此起彼伏。
馬車跑了半個時辰來到效外西山下面,馬車上不去,車夫就在下面等着。他們四人兩狗就往山上爬去。此時天氣涼爽,春風和煦,遊人也不多。兩條狗跑在最前面,緊跟着是兩個小娃,江又梅和周氏跟在後面。狗吠聲和孩童的笑鬧聲響徹山林,讓江又梅的心情更好了,小院子裏太煩悶。還是喜歡這廣闊的天地與自由。
山内奇鋒異石,松樹随着山巒起伏而高低錯落,山澗、清泉、瀑布随處可見。景色着實秀美。他們走走停停,碰到風光特别好的地方還要住足多待上片刻。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報國寺,寺廟是不許牲畜進大殿的。江又梅囑咐小包子把狗管好,不許大聲喧嘩,自己和周氏進殿燒了香,添了五兩香油錢。
前世江又梅并不信佛,去寺院純屬觀光。現在自己都穿越了,還随身帶清泉,家裏又有虎娘那樣的靈物。覺得五尺之内或許真的有神靈。所以每次燒香磕頭都是非常虔誠。
出了大殿,又帶着兩個小子兩條狗然繼續前行。來到一個涼亭。此時已經晌午,幾人坐着把帶的點心拿出來吃。亭子在一個小山峰上。一側是懸崖峭壁,遠處山巒疊嶂,懸崖下面有一個山澗,淙淙的流水聲像唱歌一般好聽。他們邊吃東西邊欣賞美景兼聽輕音樂,惬意無比。
狗崽幾口吃完了自己的吃食,不耐煩在這裏看他們吃東西,一溜煙地跑了,小包子趕緊跟着跑了過去。江又梅倒不擔心兒子會丢了,有了這狗崽,弄不好從西山回蘇府的路都找得到,何況花花還在這裏。就安心坐在亭子裏等,二春正大口吃着點心,也沒跟着去。
再說小包子跟着狗崽跑過一段小路就鑽進了一片竹林,穿過竹林便視野空曠起來,在一個八角亭内,有三個老者正盤着腿坐在蒲團上對着一盆花說着什麽。
狗崽一點也不客氣地跑了過去,侍候老者的小和尚要把狗攆走,一個老和尚擺了擺手,說道,“等它。”又朝狗崽招了招手,狗崽聽話地跑到他身邊。
小包子随後跑了過來,看見一個身披袈裟,頭發、胡子、眉毛全部都白完了的老和尚正用手順着狗崽的毛。
一位老爺爺大概六十多歲,身材魁梧,長着一對豹眼,皮膚黑亮,灰白色的胡子擋了半個臉。
還有一位稍年輕些的爺爺也大概有六十歲左右,面目俊朗,氣質卓越。
小包子便躬身作揖道,“這位大師、兩位爺爺對不起了,小子的狗跑了過來,打擾了,我現在就把它帶走。”
老尚擺了擺手說,“無妨,老納與此牲畜有些緣法。”說着繼續順着狗崽的白毛,狗崽竟溫順地趴着任他順,眼裏流露出無限的惬意。
小包子吃驚不已,狗崽除了自己和娘親可以這樣親近它,連宋家人都不肯輕易接近。而跟這個初次見面的老和尚卻如此親近,着實令他費解。不過,他充分相信隻要狗崽願意親近的人肯定都是好人。
兩個老頭都沒擡頭,看着面前的那盆花。白面爺爺難過地對老和尚說道,“通一大師,我這寶貝隻有你能救活了,我從府裏把它搬來,在這裏曬了半天太陽,你就忍心不救?”
“不是老納不救,是确實救不了。”老和尚說。
“連你都救不了它,那它豈不隻有等死?”白面老頭沉痛地說。
老和尚撚着佛珠說道,“此話差異,你們俗界還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納救不了的不見得别人就救不了。無論是人還是花,都有緣法,與此花有緣的不是老納。”
黑面老頭也歎了口氣說道,“通一大師,你這話與我說了有幾年了吧?段時間眼見近我的病犯得越來越勤,也沒見治這病的人出現。哎,你不治病,卻偏偏還說啥緣法,此病自然有人會治,人在哪裏呀?”
老和尚掐指算了算,又看了小包子一眼了然地笑了笑,“稍安勿躁。”
白面老頭急了,“如果再等上幾年,那我府裏那些寶貝還不得都死了?府裏那幾盆花死了也就死了吧,可如果這寶貝死了,哎喲,怎麽辦喲!”
小包子本來就是個熱心腸,再加上他極其相信狗崽,對這位老和尚和兩位爺爺就有了莫名的好感,便說道,“白爺爺别急,我娘親鼓搗這些最在行了,我家裏好多花呀、樹呀、草呀的,都快死了,隻要我娘治一治病就好了咧。”
小包子話聲剛落,兩個老頭就擡起頭來,看到小包子都愣住了。黑面老頭雙目圓睜,驚詫地指着小包子說,“這小娃,這小娃,”竟一下倒了下去,雙眼緊閉,臉色鐵青。
小包子吓壞了,這跟太外公當時的情況一模一樣。趕緊說,“你們等着,我去叫我娘親,我娘親有救命藥。”說着撒腿就跑,狗崽也跳起來跟着他跑去。
小包子跑出竹林穿過小路,來到江又梅身邊氣喘籲籲地說,“娘親,娘親,竹林那邊有位爺爺犯病了,跟太外公一樣的病,你快去救救他。”說完拉起江又梅就跑。
江又梅忙一把他拉住,還不高興地說,“你這孩子咋盡給娘找事,不管誰犯病了都找我治,那我還忙得過來嘛。咱家就那點藥,又不是用不盡的。”
小包子使勁地拉着江又梅說,“娘快點吧,再晚了就要出人命了。那黑爺爺犯病跟兒子有關系,他一看到我,說了兩聲這小娃就倒下了。”
還有這事?江又梅狐疑地起身跟着小包子和狗崽延着一條山路跑去,周氏母子和花花也緊跟在後面。
幾人來到八角亭,看見一個老頭還躺在地上,旁邊的一個老頭和幾個人都圍着老頭急着要老和尚快點救人。
白面老頭着急地催促老和尚,“通一大師,這人命關天,還不快施救?”
兩個青年人也給老和尚跪下說,“求大師救救老侯爺吧。”
可老和尚一點都不着急,悠然地坐在那裏,說,“莫急,莫急,你們看救命的人來了。”()
ps:謝謝雨vs笙、duyijian?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