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買的地緊挨老院子,南面齊平,都是距離南靈山有個三百來米。老院子前面的那塊兩畝多的地江又梅也買了下來,新買的地連着老院子正好呈東西走向較長的一塊長方形。
設計的時候把地界一分爲二,東面的地除去老院子大概有七畝,靠南面的二畝多地挖塘,不僅養魚,也可以種藕,種子都買好了。等荷花開了可觀賞,藕長好了可賣錢。剩下的地方先空着,以後種果樹,具體種什麽江又梅現在還沒想好。
西面的地有五畝多,北面修了個四合院,雖然地方夠大,江又梅可沒有修個外院的覺悟,更不喜歡庭院深深深幾許的沉悶。也沒修倒座,大院正前方就是青色磚牆。進大門便是一個大院子,大門到正房之間修了條青石路,路兩邊江又梅準備種些樹和弄草坪及盆栽。正房三間帶兩間耳房。正房分别是正廳,兩母子的卧房,還有一間是虎娘三母子的卧房,如果敢把它們打發到廂房去,江又梅可以預見虎娘發火的威力,房頂掀翻都是輕的。兩間耳房西邊的是小包子的書房,東邊是淨房加“浴室”。東廂四間,是專門給小包子準備的,将來用,現在鎖上。西廂四間,一間做餐廳,兩間做客房,最外面一間是宋老頭晚上看門睡的。
正房後面是個小花園,花園的東邊緊挨着池塘,花園後面就是後罩房。用作廚房、糧倉和雜物間等,最西邊修了個小偏房,是茅房。靠後門的小房子是宋大春晚上看後門睡的。
以後前門後門都有人看着,旁邊的老院子裏還有老宋家另幾口人。這下總該安全了吧。
院子除了正門,後門,還在和老院子相連的地方開個小門,正好在魚塘旁邊。
這個世界也喜歡四合院,也有東西廂之說,卻沒有正房必須是北房或面南背北的說法,所以江又梅把大門設計得朝着北開,這樣地勢由上而下,視野也更開闊些。前門與西河村和東河村遙遙相望,視線開闊。青山遠黛。後門與南靈山遙遙相對,郁郁蔥蔥,滿目青翠。
建房的人找的是本村的趙連發,他常年組織人建房,手下有十幾個人。聽說信譽不錯,連外鎮的人都會慕名來找他。
當趙連發拿着圖紙看時也不禁啧啧稱贊,這個院子的确好看,但銀子更好看。有些不懂的地方,宋望才就跟他講解了一番。
江大富和趙連發商量着找了大灣村一家賣磚的訂購了一大批青磚,十幾畝地的圍牆和建房的磚還是要些的。又找東河村賣瓦的訂購了一批瓦。木頭好辦,買了些。不夠的又請幾個青壯年去伐些大樹就可以了。
這次建房他們每天多給工錢,不包飯,她家離村裏遠,做那麽多人的飯和借那麽多的桌椅碗筷也不方便。
江又梅拿了一百兩銀子給江大富,言明不夠再添。
江大富拿着這麽多銀子手都打顫,梅子真是瘋了。聽說她還買些了田地。現在又花這麽多錢蓋大房子,以後還要做家具,這加完了得多少錢啊。
不過想歸想,女兒的話他還是要照辦。潛移默化中,江大富已經習慣了女兒說東他決不走西的思維方式。
江又梅把建房子的事全盤交出去就當起了甩手掌櫃。關着門各自過着小日子,旁邊的熱火朝天好像與她無關。
小包子可不像他娘親那麽放得開手,他每天放學就會領着二春一起到新院子去轉轉,此時建房的人還沒走,正在熱火朝天地幹着。都是一個村的,這些人跟小包子也無比熱絡,看到小包子來了,大聲和他打着招呼。小包子本身就是讨喜的性子,再加上這是爲他家幹活,那嘴就更像抹了蜜一樣,好聽的話使勁往外倒,比往日的甜言蜜語還要多個兩三倍。
别看他平時摳門,這個時候還挺會小恩小惠地賄賂人。他有時會把小胖墩給他的糖拿些來,每人發兩塊,讓他們拿回去給孩子們吃,讓孩子們“有個念想”。隔幾天又會拿些他娘烙好的蔥油餅,一人發一張,讓他們“香香嘴巴”。有時實在沒有東西拿了,也會讓小夏抱着陶罐子來,一家倒碗糖開水給他們喝,然後很是難爲情地說最近手頭有點緊,讓他們多擔待。
等到這些人收工回家時,小包子會把他們送到院外,人家都走老遠了還能聽到他喊“慢走”的聲音。
小屁孩的禮貌周到和左右逢源很是得到了這些人的交口稱贊。
江又梅在老院子裏聽到旁邊院子的動靜,也不得不爲小屁孩點個贊。她就是嚴重缺乏與人打交道的能力,前世便是如此,所以朋友寥寥無幾。其實她内心并不像外表那樣冷淡和疏離,有時也渴望友誼和熱鬧,但就是不太會和人相處,總給人冷傲的感覺,讓人親近不起來。
等把新院子的牆圍好後,老院子的大門便被裝在了新院子裏,江又梅就讓宋望才在老院子的東邊打了個門,現在他們進出都從這邊走。以後老院子專門種菜和養牲畜,房子修修給宋家住,這樣兩家就都有了私密空間。
由于近段時間這邊建房人來人往,江又梅捉魚的時間也提前了,她要在這些人來之前把魚挑回老院子裏。
虎娘母子三個也是天不亮就出門,天都漆黑了才歸家,有時進了深山,要幾日後才回來。現在已入冬,獵物也不是那麽好斬獲的了,而且還要顧自己的肚皮,所以它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帶獵物回來了。
期間江又書代表紫衣閣拿着布料及訂單來找江又梅了,江又梅在江家老宅把原先的婦人叫上,分配了活計。
這次依然有裏正婆娘及蘭兒,裏正婆娘依然如之前一樣自然大方,談笑風聲,渾然不覺自家跟江家有沒有過節。隻是蘭兒紅着臉悄悄跟江又梅道了歉,爲自己家人當初脅迫江又梅的事情很是不好意思。江又梅笑着說不關她事,她們依然是好姐妹。
小衛氏這次可是派頭十足,三句話不離這是她兒子給大家找的活計,大家能每天賺這些錢可是都因爲她養了個能幹兒子。江又棗紅着臉瞪她娘,衛小氏還不知道她閨女什麽意思,疑惑地說,“棗子,你咋了?臉這麽紅,不會是得了傷寒吧,快回屋歇着,娘幫你領活計,現在可沒人敢克扣咱們家的活了。”
趙大娘低聲對孫大娘嘀咕着,“這憨貨腦袋是被驢踢了,盡出來丢人現眼。”孫大娘抿嘴笑着點頭稱是。
小衛氏這次又提出想爲自己的娘家多分一份,江又梅裝作沒聽見,小衛氏還想說什麽,被從房裏出來的兒子瞪了一眼,就沒敢說話了。
大家拿着布料各自歸家,江又梅也回了西廂去看江又山。江又山的病好了許多,吃的藥都是江又梅請陳府去省城送魚的人到回春堂買的好藥。往年一入冬,江又山的病就加重,幾乎連床都起不了,可如今他還能穿着大棉襖出門走幾步,臉頰也紅潤些了。看見妹妹來了,高興地起來走到光亮處給妹妹看自己長了些肉的手腕。
江又梅又給他們帶了二十個雞蛋來,現在的季節許多雞都不下蛋了,可自家的雞依然下得歡,每天都有十幾個。
李氏也過來說,“你給有子的那些雞蛋可真俊,不僅比别的雞蛋小巧些圓溜些,那蛋黃通紅,看着都招人稀罕。”
“那蛋還真比通常吃的雞蛋好吃,”江又山也點頭說,“妹妹别再給哥哥拿了,留着給念小子吃,他還在長身體。”
“念兒有的。這雞蛋吃了好處多,哥哥每天還是要保證兩個才好。”江又梅說。
這邊兄友妹恭,母慈子孝其樂融融。
東廂的氣氛可不太好,小衛氏直埋怨着兒子胳膊肘子往外拐,咋不把活計拿給她來分。
江又書氣得說着老娘,“你就給兒子留點臉面吧,别啥話都說,讓人家笑話咱。”
“哼,誰敢笑話咱?誰笑話咱就不把活計分給她。”小衛氏豪氣地說,又好奇地問,“書子,梅子每次分派活計要賺多少錢,肯定比我們多得多吧?”
江又書搖搖頭不去理他娘,跟他娘講也講不清。
小衛氏看兒子不回答,想着肯定江又梅比自己多的不止一點半點,心裏就有些不平衡,“你看誰不是先偏着自己家,就你傻,有掙錢又輕松的活計都不先想着自家老娘和姐妹,卻給了隔房的堂妹。”
江又書氣得分辯道,“娘,你快别說了,叫二嬸子他們聽見了多不好。不說我這掌櫃是梅子幫我找的,單就說這分活哪是誰想分就分得清楚的?這多少布要做多少花,多少手鏈,多少鞋面,怎樣做省布又搭配得好看,都要算着來的。我就是給你你也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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