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瞬間,方任然腦海之中不知爲什麽突然就浮現出了很多之前的畫面。
白栖登台就拉住他的手,還是在她喜歡的宋莫卑面前……上台後白栖沒有和宋莫卑主動搭過半句話,而且每句話中都有他……最後白栖離場時面對夏芙蘭引導宋莫卑誤會的話語,白栖也沒有作出回複……
啪嗒——
方任然周末筷子忽然脫落在了桌面上,臉上挂着一副強撐的笑意:“那啥……白栖啊,你千萬别沖動,現在在你心中的這種感情絕對不是你的,你穩住,别被它影響!”
“啊?”
這次就輪到白栖懵了,她剛剛說的話确實有那麽一點方任然想的意思,但是她的感情現在就處于混亂期,她剛剛說出那些話的主要目的還是想要安慰一下方任然。
畢竟方任然都說了什麽沒想過要追她,結果他還爲她做了這麽多的事。
本以爲這家夥的情緒應該很低落才對,怎麽就突然變成一副他受了什麽沖擊的樣子了?
方任然一隻手扶着額頭,開口道:“你要記住,你喜歡的人是宋莫卑就行了,可千萬别被你心中的那股複雜的情緒,誤以爲你自己是喜歡我了。”
“你,你這人怎麽突然就這麽自戀了?”白栖紅着臉皺了眉:“我什麽時候說過喜歡你了?而且靈根影響情緒什麽的,那根本就不切實際好不好,如果你是一個作惡多端壞人的話,我現在都甯可把自己的修爲給廢了,也不會和你搭理!”
“可是……”方任然一臉苦惱的說道:“可是如果你沒有被靈根給影響的話,那爲什麽上來就要拉我的手?而且你還不和你那宋師兄解釋一下,他要是誤會了的話,你還怎麽追他?”
“這……”白栖呆呆眨了眨眼,随後立刻道:“但是你自己不也都說了嗎,我那隻是爲了給你面子。”
其實對于這件事,白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麽了,反正在她看到夏芙蘭嘲諷方任然是個廢柴,并且暗示她不會看上方任然的時候,她就下意識沖上去拉住了方任然的手。
“可是當時宋莫卑肯定會誤會,你爲什麽還不解釋一下?”
“我……”白栖口中的話憋了一下,随後說道:“我都說了,我對他喜歡的情感還有待考慮,也許真的像我爺爺當初和我說的那些話一樣,是我自己太天真,沒感情經驗,不懂喜歡和愛情。”
“這就是被靈根影響的!”方任然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萬般無奈:“如果你沒有遇到我,你肯定不會想這麽多,不對不對,是如果你體内沒有我的靈根,你就不會有這種情感。”
白栖皺了皺眉,目光看着桌面,漸漸有些認真起來:“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确實不會想這麽多。因爲沒有遇到你,我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也不會去和芙蘭師姐鬧矛盾,更不會去開口讓宋師兄幫你和芙蘭師姐勸和。但這些和靈根沒有任何關系,就算你沒有用靈根救過我性命,但你依舊是我未婚夫,我在沒有修爲的時候,你待我的所有好我都記在心裏,也就因爲這些,我才願意在今天爲你做出這些事情,和靈根無關。”
方任然無奈道:“好吧好吧,随你怎麽說,反正是不是被靈根影響,你自己心裏應該會慢慢的清楚。”
“我自己當然清楚。”白栖繼續說着:“而且我有說過必須追宋師兄嗎?反正我不記得這回事。”
“你這……趕緊吃飯吧。”
方任然說着,從旁邊的桌子上又重新拿了一雙筷子。
看着面前白栖認真的樣子,他心中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想辦法将白栖體内的靈根給移除,就算不能移除靈根,那至少也要把那靈根上面的情感給消除幹淨。
“我吃飽了。”
白栖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雞腿随手一放,臉上還是擺出那副認真的樣子,繼續道:“你知道爲什麽我現在和你說的這些話,聽起來都顯得我并不是非常喜歡宋師兄嗎?”
“很顯然,是被靈根給影響的。”方任然道。
“别瞎扯。”白栖繼續道:“就在之前,你和夏芙蘭定下明天切磋劍道的約定時,我怕你明天會丢面子,去和宋師兄尋求幫助,希望他可以來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我沒想到他會用聽起來那麽正當,而又讓我不知怎麽反駁的理由委婉拒絕我。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宋師兄對他人的合理要求說出拒絕的話,我的要求非常合理,初衷是爲了雙方和氣而已,然而他說出拒絕的話就好像是精心構思過的一樣,讓這場你注定丢臉的切磋進行下去,又讓所有人都認可這場切磋的執行性。”
方任然愣了愣,這麽一瞬間他又感覺這丫頭不傻了,反而賊聰明。
白栖目光看着桌子,開口道:“這件事讓我明白,在剛剛的蘭竹煉丹師會場裏,同時也在某些事情上,他終歸是天道劍派的大師兄,而我,是你方任然的未婚妻。我要幫的人必定是你,他要幫的人也必定是夏芙蘭,我并沒有懷疑宋師兄爲人正直的意思,隻是立場不同,該做不同的事情。他覺得夏芙蘭丢了面子,該讓她自己找回來,這其實并沒有錯,甚至連我都覺得他是對的,畢竟在會場上說起劍道的人是你,他們隻是順水推舟。”
“然後呢?”
方任然忽然發現白栖這丫頭一不傻了,說起話來還挺耐聽的。
“然後……”白栖停頓了一會:“然後我還是選擇了幫你,我還是開口說話希望他能幫你取消這次切磋。當時你開口揚言就說自己在劍道上勝夏芙蘭一籌,這本來就是你自大惹的禍,無論是誰看來都是這樣,你就像當時夏芙蘭在丹藥上的自大一樣。”
“不過這些并不是我要說的重點。”白栖捏了捏手指,繼續說道:“重點是,這件事讓我非常切實的感受到,原來宋師兄他并不會一直幫着我,他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把我當做一個特殊的存在對待。當初我在天道劍派,承蒙他很多照顧,幾乎什麽事都是他在幫助我,我一直以爲我自己在他眼中是個很特殊的存在,所以他才對我那麽好。也就是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喜歡上了他。但是現在看來,那時候的我的行爲隻能歸于兩個字,你經常愛說我的兩個字:腦補。”
“所以總的來說,你剛剛承認你自己對于喜歡和愛情分不清楚,也就是因爲這件事讓你意識到,也許你對宋莫卑的感情也許并應該是你之前所想的那樣?”方任然想了想,開口問。
“對。”白栖點了點頭:“我現在腦子很亂,說話也都不經整理,不過還好你能聽得懂。”
“可這件事和“你的情緒與靈根有關”并沒有什麽聯系。”方任然說:“我們讨論的是靈根好不。”
“有,我覺得自己目前,之所以能夠分清一些自己對宋師兄的感情,那也能夠側面證明我并沒有被靈根影響。”白栖說道:“如果我被靈根影響了的話,那我應該就直接沒有理由會覺得自己喜歡宋師兄,從而也應該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喜歡你才對。”
方任然聽完她的話後沉默了,這确實有那麽一點道理。
但是如果說不是因爲靈根的影響,白栖上台就拉他手的事情還是說不通,因爲那個時候的白栖,可還沒有對宋莫卑的情感有變化,她那個時候還沒有對宋莫卑開口請他幫助。
這個拉手該作何解釋?
白栖不被靈根影響的情況下,并且還在沒有對宋莫卑情感出現變化的情況下,在幾千人的會場上來牽他的手……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隻有一個解釋:白栖對宋莫卑的喜歡,根本就不像她口中所說的那麽喜歡,她對宋莫卑僅僅是有好感而已。
另外,她的情緒沒有受到靈根影響……那就是代表着,她是因爲自己内心中對方任然的情感,所以才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其他任何的緣故。
想到這裏,方任然懵了。
如果白栖今天在會場上所有的所作所爲,都是因爲她自己内心之中最真實的情緒的話,那麽豈不是代表着……
白栖這丫頭……對他的喜歡,或者說是好感,已經超越宋莫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