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德博士當然還意識不到自己的變化。
畢竟一個人即便是天天照鏡子都不一定能看出自己發生了多少變化。
和某個人朝夕相處的時候，也對那個人的變化很難察覺。
裏德博士将對自己所有情緒上的變動都有些粗糙的認爲是正常的情緒波動。
畢竟之前的他一直在擔心關于腐化的問題，現在的他又在急切的需要實驗的材料。
或者說身處深淵之中的人往往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無力回天了。
而裏德博士就處于這種深淵之中！
有可能意識到他變化的人已經不多了，蘇珊還在冰封之中。
而本雖然心思算是細膩，但也和裏德博士一樣沉浸在其他的事情之中。
至于最有可能發現裏德不對勁的杜姆博士，他現在還在忙着學習拉斯瑪留給他的死靈法師的知識。
裏德博士的确是得到了天使的力量，但是這份力量并沒有影響到他正在腐化的那一部分靈魂！
他是自己忽視了目前發生的變化，或者說潛意識直接拒絕了這種關于變化的想法。
這就涉及到了自我認知和認同的問題了。
裏德博士不是搞心理學的，也不會在意這件事。
靈魂在被分割之後，不管怎麽說都不至于是完全切斷了聯系。
畢竟分割之後的靈魂那也是出自同源的。
但兩份靈魂彼此之間也的确是存在不少的隔閡，這是必然的情況。
如果被分割之後的靈魂還是一個整體的話，那分割就根本不存在任何意義了。
裏德博士意志所在的這一部分靈魂受到了天使力量的影響，連帶着因爲分裂靈魂帶來的創傷都有了好轉！
至少他不需要在遲鈍之中思考問題了，也不會出現連生氣這種事情都遲鈍到等他生氣的時候，他生氣的對象早就離開很久的情況。
但是這種好轉也讓裏德博士對自己的狀态産生了誤判！
這隻是好轉，而不是痊愈！
或者說裏德博士是自己有意的忽略了這個問題！
他感覺自己現在好極了！
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甚至應該說他的情況十分的糟糕！
被他所分裂出去的那一部分靈魂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腐化了！
如果那一部分靈魂的封鎖被解除之後裏德博士沒有選擇變得完整，那麽就有可能誕生出一個作爲惡魔也不完整的裏德！
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并不高！
之前莉莉絲在安排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那一部分被腐化的靈魂一定要變得完整！
隻有完整的靈魂才有可能完整的腐化！
一個完全被腐化的裏德能夠起到的效果才是最大的！
即便是莉莉絲的一切此時已經被巴爾所吞噬，但這個計劃巴爾可沒有改變的打算！
這個計劃雖然精密，但也具備十足的可行性！
巴爾不是那種因爲讨厭某個存在就否定對方一切的那種類型！
對于莉莉絲之前所指定的計劃，巴爾十分的認可！
并且他将會更用心的推動這一切按照計劃之中的樣子去發展！
因爲這個計劃帶來的好處是對于整個燃燒地獄來說的，而不是單獨爲了莉莉絲的利益而服務！
當裏德博士的申請被特工告知了尼克福瑞的時候，尼克福瑞感覺自己越發的暴躁了起來！
他很清楚這件事的背後有多少的麻煩和可能的秘密！
雖然此時的尼克福瑞可以保證自己還沒有腐化的迹象，但是他的情緒的确是變得十分的糟糕！
因爲不光是裏德博士遞交了需要更多材料的申請，而是所有參與了大天使血肉研究的科學家都做了類似的事情！
他們或許在這件事上也有幾分私心，但是更多的是站在了人類的立場上考慮問題的！
人類需要更多的力量，泰瑞爾的血肉不光是在生物科技上帶來了前進的方向！
而是在材料、能源、機械等等方面都有了相對的成果！
奧托博士在自己的人造太陽之中添加了大天使的血肉作爲反應的核心，然後他制造出了可以生成天使力量的反應爐！
甚至在經過了測試之後确定了這個人造太陽生成的力量可以對惡魔産生驅逐的效果！
雖然不是讓惡魔感到畏懼，更像是讓惡魔對這個範圍内的一切感到惡心。
但這對于普通人的生活的确是有不小的幫助！
隻要将這個人造太陽的能源接入到現在的城市體系之中，那麽人類的生活環境之中就能避免很多的惡魔襲擊！
這種效果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而負責生物科技的趙海倫博士那邊，則是對這些天使血肉加入到了生命搖籃計劃之中！
全心的生命搖籃可以在短時間内治療之前十分嚴重的傷勢！
而接受了全新治療的人身上，多少是帶上了一點天使的氣息！
這種氣息和奧托博士的人造太陽一樣，可以讓惡魔對持有這種氣息的人感到厭惡，從而不願意接近！
雖然這個效果并不算是明顯，但生命搖籃計劃的核心不是這個，而是加速人類的恢複速度！
而托尼那邊則是将泰瑞爾的血肉融入了金屬之中！
這種金屬對惡魔能夠造成的傷害被大大提升了，并且還展現出了對惡魔攻擊的強大抵抗！
那不是振金那種對動能的吸收效果，而是更貼近于玄學的一種成果！
有些類似于奈非天鐵匠所鍛造出的裝備！
托尼此時正在聯系拉蘇克這個野蠻人嘗試獲取奈非天的材料！
不出意外的話，托尼的反惡魔裝甲也馬上就會誕生了。
按照托尼和韋恩的合作關系，不出意外的話韋恩那邊很快也會誕生出類似的戰衣。
雖然在這些成果誕生的時候，科學家們也在擔心這裏邊會不會存在其他的問題。
并且他們也在探索可能的弊端！
但就成果來說，人類一方的力量正在不斷的增強之中！
于是尼克福瑞現在不得不主動出現在泰瑞爾的面前，嘗試爲那些科學家獲取更多的屬于天使的血肉！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的風險！
當天使的血肉成爲了人類之後科技不可或缺的存在，那也代表着人類的科技源頭被天使所掌握！
天使要是打算對人類進行限制，那麽人類将會度過十分艱難的一段時光！
但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至少這些科技成果還遠遠沒有到可以全面普及的程度。
但尼克福瑞還是不得不出現在泰瑞爾的面前！
“這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計之中是吧？
那麽人類需要提供什麽才能換取這些東西？”
尼克福瑞不太高興。
他當然不應該高興起來，即便是人類的科技方面有了全方面的成長。
但一想到人類可能需要依附于高階天堂這個結果，他就發自内心的感到憤怒！
“不能這樣說，我對人類的創造力也感到了驚訝。
雖然他們的成功有我幫助的緣故，但即便我什麽都不做，他們也有很大的可能做到這件事。
我在這件事之中最多隻是穩定了一下我血肉之中屬于大天使的能量而已。”
泰瑞爾表現的格外平靜。
顯然當下的情況他是一開始就想到的。
“我就直說了，我希望高階天堂和人類之間的合作能夠更加緊密。
雖然具體的理由不便告知你們，但至少高階天堂是善意的這一點我能夠保證。”
泰瑞爾說道。
他這樣的說法尼克福瑞無法接受。
泰瑞爾的保證？
這玩意說到底就和一份契約一樣，誰知道這玩意什麽時候就會失效？
難道要等到高階天堂開始傷害人類的時候，人類才開始反擊？
這不符合尼克福瑞的作風！
他要做的事情是在人類和大天使們合作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做好反目成仇之後的所有準備！
雖然做到這一點的概率也不算太大，但立刻行動起來總不是錯的！
“還是先進行交換吧，全面的合作這種事情我無法代替所有人類答應下來。”
尼克福瑞說道。
他恰到好處做了幾個正常人的爲難的表情。
尼克福瑞知道泰瑞爾此時正在學習這個世界人類的一切東西。
尼克福瑞在做一個稱得上偉大的實驗！
他想要知道泰瑞爾在學習的過程之中會不會連帶着學習對象的習慣一同掌握！
如果會的話，那麽他此時的做法就很有必要了。
他的确是很爲難，但是這個爲難的表情之中有着一個特殊的标記。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表情之中留下标記了！
作爲這段時間泰瑞爾接觸最多的那個人類，泰瑞爾最有可能的學習對象就是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要将這些标記讓泰瑞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掌握，那麽他就能夠更輕易的判斷泰瑞爾的想法！
這個計劃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智慧，而是一群專家給出的方案！
天才的确是存在的，比如托尼和裏德，他們就是可以作爲權威的那種天才。
但是大多數個人的智慧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媲美一群聰明人的。
尼克福瑞知道他自己的這番話更像是某種托詞，但無所謂！
目前人類需要大天使血肉這種東西作爲材料，隻是單純的交換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交換總比無條件的供給來的讓人安心一些！
泰瑞爾隻是笑笑，雖然他的笑容比之前自然了許多，但尼克福瑞還是能夠看出其中的刻意！
尼克福瑞是一個連人類都會懷疑的家夥，他自然不會對大天使無條件的信任！
隻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沒有了更多的選擇餘地。
“如此也好，那麽用惡魔的血肉來交換天使的血肉如何？
你們殺死的惡魔屍體交給天使來銷毀，我們會提供一份和被殺死的惡魔同級别的天使身上的血肉。
并且我能夠保證你們的實驗依然十分順利，至少不會在因爲材料之中所蘊含的能量而導緻失敗。”
泰瑞爾給出了這樣的答複。
這個條件說實話已經是十分優待了！
畢竟惡魔的屍骸對于人類來說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尤其是在奈非天嚴肅的提醒過人類不要嘗試獲得惡魔力量之後。
雖然人類也沒有完全信任奈非天的說法。
但他們私下進行的實驗都得出了同樣的結果！
那就是和惡魔聯系越是緊密的人，就越發的容易成爲惡魔！
自然對惡魔血肉的研究也就被徹底的擱置了。
或許還有人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但是這些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惡魔的一員。
對于人類整體的影響也沒有太過于深遠。
在這種情況下，由天使們親自處理惡魔的屍骸當然是一件好事。
這個條件作爲人類和天使的短期合作方式來說已經足夠。
“這個條件沒有問題，隻是我不能保證收集到全部的惡魔屍骸。”
尼克福瑞說道。
這一次他可沒有說自己代表什麽人答應下來，意思就是隻能代表自己。
這樣做至少避免了和天使之間有什麽契約的存在。
如果天使們認爲自己被騙了，那麽所能做的事情就隻有追責尼克福瑞一個人。
而以尼克福瑞所掌握的情況來看，這些大天使不會這樣做的。
不光是他們對人類有所圖謀的緣故，還有奈非天依然存在這個因素！
奈非天和他們雖然有些不同，但對于自己人類的身份有着一樣的認同！
如此大天使們在試圖從人類這裏得到什麽的時候，就必須得考慮奈非天的态度！
除非他們打算和奈非天徹底的決裂。
但這顯然不是一件很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麽你可以去收集惡魔的屍骸了，雖然大多數的天使降臨在了堪杜拉斯那邊。
但讓幾個天使來到你們這邊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你們急需的材料，那就等到完成了統計之後再說？”
泰瑞爾慢慢的開口說道。
他不緊不慢，但就是這種淡然的情緒卻讓尼克福瑞的心中産生了幾分恐懼。
用血肉材料作爲交換的條件，這種交換就說不上多麽的文明。
尼克福瑞不在意這個，但卻對這件事之中大天使們的态度感到了驚懼！
天使們好像對給予别人自己的血肉一點都不在乎，這違背了尼克福瑞作爲人類成長路上的認知。
有點……違背道德。
“對了，你也可以找你認爲可信的人來見證這種交換。
不管是奈非天還是其他的什麽，即便是惡魔也可以。
雖然我不覺得會有惡魔答應你們來做這個見證。”
泰瑞爾用有些生硬的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是的，他在嘗試開玩笑！
但是泰瑞爾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冷。
尼克福瑞不打算多說什麽，轉身就離開了。
既然合作的意向已經達成，那麽之後的事情就是推進合作的事項！
那些尖端的科學家在不斷的催促神盾局獲得更多的材料。
尼克福瑞不光要告訴他們很快就能拿到材料這件事，還得去安排收集惡魔屍骸的人手！
而惡魔又不會走到人類的面前直接自然死亡！
所以尼克福瑞還需要協調撲殺惡魔的人員！
咆哮突擊隊的重建雖然現在隻有幾個人，但是也可以開始安排了！
人類那麽多，具備超能力的家夥也不少。
或許這一次不光是能夠重組一個咆哮突擊隊，還能整合更多的武裝力量！
協調這些人手的工作也是一個緩慢的工程！
而尼克福瑞卻不得不在最短的時間拿出成果。
至于見證人這件事，尼克福瑞也有了一點點的想法！
雖然泰瑞爾是在學着開玩笑，但是玩笑本身就是可以被當真的！
至少神盾局現在可以輕易的聯系上依然在巴斯特大廈範圍的維拉！
以維拉這個傳奇獵魔人的力量，作爲見證者毫無問題！
即便是泰瑞爾到時候有心表示自己是在開玩笑來拒絕，那也太遲了！
大天使們可以拒絕維拉本人，但是卻不能拒絕維拉所代表的東西！
這些活躍着的傳奇奈非天多多少少都和布爾凱索有聯系！
而大天使們大概也不會想要見到布爾凱索站在自家的門口！
畢竟不管是泰瑞爾還是馬薩伊爾，他們和布爾凱索的關系都不怎麽樣。
尤其是馬薩伊爾，每次見到布爾凱索都得被羞辱。
至于這樣做會不會誕生仇恨？
那才不重要！
在馬薩伊爾和他的奪魂者軍團大範圍的殺戮了奈非天之後，仇恨就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
如果不是布爾凱索的計劃還沒有到解決馬薩伊爾的地步，馬薩伊爾早就被送進黑暗靈魂石之中了！
智慧的權柄本身就不能被無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