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你們也不過是爲了裏邊的艾丹得到正義的權柄而已，隻是這樣的話你們完全不需要将我視爲敵人。
至少在這件事上，我想要看到的答案和你們是一緻的。”
馬薩伊爾說話的時候表現的格外真誠，甚至有種讓人不忍心懷疑他的感覺。
但是不得不說這種情況下的馬薩伊爾反倒是讓李奧瑞克和喬漢娜更加的謹慎了起來。
任何一個人見到了一個真誠的大天使，都很容易會表現出這種程度的戒備。
畢竟大天使這種存在對于大多數的奈非天來說都足夠的危險，甚至不應該去相信。
尤其是站在馬薩伊爾面前的兩個家夥都是受到過天使們傷害的！
在和馬薩伊爾利益一緻的時候，這個大天使的能力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但是很可惜，奈非天不可能和馬薩伊爾長久的保持利益上的一緻。
兩者的對立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雖然在惡魔還沒有被解決的時候馬薩伊爾需要奈非天的存在。
但任何一個對大天使也産生了威脅的存在都會成爲馬薩伊爾的目标，區别也不過是他什麽時候選擇動手而已。
“你是什麽時候産生了我不值得信任的想法？
我對此格外的好奇，因爲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站在你們的對立面上也不過隻有一次而已。
而那一次是惡魔們徹底被擊敗關押在了黑暗靈魂石之後的事情。”
馬薩伊爾的口吻變得飄忽了起來。
他看了看面前的喬漢娜，然後将視線鎖定在了李奧瑞克的身上。
“李奧瑞克，我想不管是什麽時候，我們之間都應該沒有直接的對立。
你此時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的？隻是爲了幫助朋友這麽簡單嗎？”
馬薩伊爾問道。
但是李奧瑞克似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李奧瑞克隻是靜靜的看着面前那個他無法戰勝的大天使。
眼眶之中的紅色光輝忽明忽暗。
“好吧，看起來你一點都不打算和我雖說你的想法。
你們能夠來到這裏也把必然是得到了某個家夥的幫助，我去找他索要一個答案。
他總不會像你們一樣的不願意配合。”
馬薩伊爾說完就化作了光輝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他這就走了？”
李奧瑞克有些疑惑。
“顯然沒有，要知道馬薩伊爾現在是兩個大天使。
剛才那個是智慧，死亡隻怕是還看着我們呢。
我不會相信馬薩伊爾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就隻是爲了說這麽幾句無關緊要的廢話。”
喬漢娜腳下的律法光輝依然在閃爍。
這東西可以帶給所有被喬漢娜标記爲友方的存在不菲的增幅，反過來用也能夠确定周圍大概有多少家夥。
隻要不是惡魔，喬漢娜都能夠讓律法的光輝對他們起效。
這一點在人與人的戰鬥之中十分好用，喬漢娜是經受人類襲擊最少的那種奈非天。
因爲襲擊她十分的困難，而且還危險。
沒有人想要感受到自己斬擊的時候造成的傷害，所有受到荊棘傷害的人都在後悔自己那毫無意義的攻擊，那種滋味太難熬了。
“死亡大天使并沒有展現出可以克制我的東西，我想這些東西他們可能沒有得到。”
李奧瑞克說道。
不生不死的家夥最應該被死亡的權柄所克制，但不管是馬薩伊爾還是這個世界的死亡都沒有來得及展現出這份力量。
而從死亡手中奪走了大多數死亡權柄的泰瑞爾也是一樣。
李奧瑞克對此早就有所猜測了。
“似乎如此，但是我現在想不出來應該做些什麽。”
喬漢娜有些冷漠的說道。
她的注意力現在全部都在身後的大門上邊，艾丹能不能真正的得到正義的權柄才是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艾丹似乎也不能被完全的信賴，經過大天使們手的靈魂，很難說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即便這個靈魂是黑暗流浪者艾丹也不行！
艾丹曾經被迪亞波羅所蠱惑過，那麽他這一次被大天使所欺瞞似乎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等待吧，奈非天的力量現在還是太過于薄弱了些。
我們總不可能指望布爾凱索做完所有的事情。
他難道不光需要去面對大天使和魔神的壓力，還得給奈非天看門嗎？
我才不相信布爾凱索願意去做任何事情。”
李奧瑞克開了個玩笑，緊接着他明晃晃的扭動了脖子，看着走廊的遠端。
那邊就是死亡大天使馬薩伊爾的氣息，李奧瑞克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
好在他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戰意。
死亡大天使馬薩伊爾的意志和智慧大天使其實差距不大，但要更加冰冷一些。
這就是得到了某種權柄之後必然會産生的變化。
影響無處不在，權柄和個體的意志之間必定會有相互的影響，至于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
那得看時間會作出什麽改變。
不過現在死亡和智慧兩個大天使的身上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李奧瑞克心底正在笑着。
他很期待兩個馬薩伊爾因爲産生了分歧而不得不大打出手的一天。
“李奧瑞克，我隻希望出來的那個是王子艾丹。
而不是見了鬼的正義大天使艾丹，那可不是好事。”
喬漢娜嚴肅的說道，她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依然緊張。
“我也希望，但誰知道呢？
隻要做點什麽就好，行動起來總好過站在原地。”
李奧瑞克那無所謂的語氣打消了喬漢娜繼續交流的念頭。
兩個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走廊遠端的死亡大天使身上。
如果要戰鬥的話，最先出手的隻能是死亡大天使。
而這個時候智慧大天使馬薩伊爾已經抵達了命運圖書館，這裏有伊納瑞斯。
“伊納瑞斯，我雖然沒有在燃燒地獄之中見到你的小兒子，但我想他應該已經知道了你依然存在的消息。
泰瑞爾沒有理由對拉斯瑪保留這個消息，甚至因普銳斯也可能有意無意的告訴拉斯瑪這件事。”
馬薩伊爾直接坐在了伊納瑞斯的對面，兩個天使沒有視線上的交集。
伊納瑞斯就隻是靜靜的盤坐在地面上，他靜靜的看着面前的馬薩伊爾，沒有任何開口的意思。
“别保持過去的那種沉默了，你現在可以随意的開口而不會将未來注定。
當之前的你的軀體死去之後，你在新的世界重生了。
現在的你不光是單純高階天堂的命運天使，你也是這個世界的命運的一部分。
我想要問你的是，你什麽時候才能真正作出決定。
然後告訴我，你這一次打算站在哪一方？”
馬薩伊爾就像是閑聊一樣的說着，他絮絮叨叨的和伊納瑞斯說着話，而伊納瑞斯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别說是回答馬薩伊爾的問題了，他連一個眨眼似乎都欠奉。
“我的兄弟，你雖然知道很多的東西，但你如果想要嘗試什麽，你至少得行動起來。
你要反抗命運的話，你至少應該嘗試着問問我們是不是願意幫助你。
而不是從一開始就決定讓自己承當所有的一切。
你甚至還沒有問過我們是不是願意幫你。”
馬薩伊爾像是在抱怨什麽一樣喋喋不休。
這一次伊納瑞斯終于開口了。
“你爲什麽會認爲我沒有做任何的嘗試呢？
事實上在我産生詢問你們意見的念頭的時候，我就已經預見到了結果。
我保持沉默的意思你應該早就知道了，你現在需要我開口，也不過是想要知道艾丹可能的變化而已。
但我不想告訴你，就隻是因爲我不想。”
伊納瑞斯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隻是這個笑容多少是有些漫不經心了。
馬薩伊爾歎了口氣，他承認伊納瑞斯的說法。
如果伊納瑞斯詢問他是不是能夠一起反抗命運的話，馬薩伊爾知道自己是不會同意的。
命運天使能夠看到這個結果，那麽他不去提出這個問題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雖然這似乎是有些先有結果後有原因的感覺，但這個就是命運的力量。
“你是第一個反抗命運的，但是你總是以命運的力量來決定接下來要怎麽做。
你在從命運展現給你的東西之中篩選那些有助于你的結果，然後去嘗試和引導。
我不太能夠理解你這種做法。
按照命運的指引去尋找反抗命運的機會，命運是如此矛盾的東西嗎？”
馬薩伊爾再次提問了。
這一次在他開口的時候，命運圖書館之中的書架像是被什麽東西不斷的翻動了一樣。
那些更像是能量造物的書籍傳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
這很奇怪，但是這種奇怪并沒有讓馬薩伊爾改變自己的想法。
他需要一個答案，而不是按照自己所猜測出的那個結果去行動。
命運天使伊納瑞斯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至少在馬薩伊爾的計劃之中，伊納瑞斯的力量是他必須得到的助力。
爲此他已經做了很多的事情，但伊納瑞斯卻表現的格外不配合。
“馬薩伊爾，忘了對錯吧。
當你執着于對錯的時候，智慧其實已經被你自己關上了大門。
偏執不能說是智慧的對立面，但兩者絕對不是在同一條道路上的。”
伊納瑞斯的口吻像是在說教一樣。
馬薩伊爾沒有爲此生氣，他在思考。
智慧大天使機會是無時無刻不在思考。
伊納瑞斯的這番話并不是毫無價值的，但馬薩伊爾似乎也不打算全盤接受。
“伊納瑞斯，你是有愛的。
我很好奇你到底出于什麽心态才和莉莉絲生下了奈非天。
在奈非天誕生之前，你每一次都能夠預見到他們誕生的過程嗎？
你到底是不是在反抗命運？”
馬薩伊爾依然在提問，而伊納瑞斯也依然對馬薩伊爾的問題保持沉默。
兩個天使的交流就像是雞同鴨講一樣，誰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也沒有人放棄闡述自己的想法。
他們在不斷的交流，但卻沒有誕生出任何一個确切的答案。
“馬薩伊爾，一開始你就會輸。
我知道的，我早就看到了。
但你其實可以赢的。”
伊納瑞斯這一次開口所說的東西讓馬薩伊爾愣住了一下。
命運在同一件事上給出了兩種結果？
這個念頭像是病毒一樣在馬薩伊爾的腦海志紅生根發芽！
“命運并不是一條線？”
馬薩伊爾嘗試的問道。
在他的了解之中，命運似乎從來沒有出過錯。
但這一次馬薩伊爾終于還是顫抖了起來！
命運或許不是一條線而是一棵樹？或許是一條河流？
又或者是一顆正在地上滾動的石頭？
甚至可能是一顆亂七八糟的毛線球？
他在過去思考過命運的軌迹是什麽樣子的，但從未想過命運本身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或許伊納瑞斯就是命運本身？
伊納瑞斯的決定就是命運的決定？
甚至有可能伊納瑞斯打算反抗命運這件事本身就是命中注定？
馬薩伊爾開始感到不寒而栗了！
不了解命運的面貌就喊着要改變命運是很不負責的闡述。
命運這種存在，不了解它的人永遠無法作出任何影響命運的事情！
“命運是你所希望的任何形象，對于你們的話，我認爲你們隻要知道命運需要被更改就足夠了。”
伊納瑞斯這一次終于回答了馬薩伊爾的問題。
隻是這句話說出的瞬間，命運圖書館那密密麻麻的書籍就傳出了被撕裂的聲響！
那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宣洩自己的憤怒一樣！
“命運就在這裏，但不是你？或者說你不是命運的全部？”
馬薩伊爾看着周圍變得混亂的書架帶着幾分小心謹慎緩緩的說道。
在他這番話說完的瞬間，他身上的長袍上就出現了幾道裂痕！
馬薩伊爾感覺自己可能從未像是此時一樣接近問題的本質！
“當你越是接近問題的本質就會越發感覺到索然無味。
馬薩伊爾，智慧大天使。
你難道不是智慧的化身？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一切開始變得無聊了嗎？”
伊納瑞斯的聲音似乎從他開口說出第一句話就沒有發生過改變一樣。
沒有情緒上的變化，沒有音量上的變化。
有的就想是如事實一樣擺放在那裏的真實和無趣。
“不對，你是有變化的。
但我爲什麽會認爲你從未有過變化？
此時的你是命運的意志還是伊納瑞斯？
我的兄弟，我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想要的是我的兄弟，而不是一個傀儡。”
馬薩伊爾的身上多了幾道裂紋，但他也變得更加嚴肅了起來！
甚至馬薩伊爾身上開始散發出智慧的神光，就像是下一刻就打算大打出手一樣！
馬薩伊爾已經是嚴陣以待了，但伊納瑞斯依然是靜靜的坐在原地。
這一次伊納瑞斯甚至沒有開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