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先祖很嚴肅的說道，看得出來他對這件事十分的在意。
“我不是很能理解們一家之間的古怪情感，但是有一點我很想知道，你們之中到底誰才是壞的那一個？”
卡爾加也很嚴肅的問道。
誰才是壞人？
這種問題多少有些非黑即白的意思了。
但野蠻人沒有到對事情如此絕對的程度。
在行動的時候，他們不會去考慮一個人的好壞。但在看待讨論問題的時候，他們會争論一件事之中每一個階段的對錯。
這種争論當然沒有什麽意義，但是可以讓他們消磨自己漫長的時間。
“我大概明白你的疑惑了，如果用你們所能夠理解的方式去描述的話，我們才是壞的那一方。”
初代先祖的眼神很平靜，他對說出這個答案似乎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
“你們做了什麽？”
安達庫爾加斯問道。
“我們？我們選擇了自由的意志，或者說打碎了我們父母一開始的企劃。”
初代先祖古怪的說道。
“伊納瑞斯和莉莉絲選擇孕育孩子的時候，他們的想法大概是讓同時具有天使和惡魔特質的奈非天成爲橋梁？
大天使有感情，惡魔也有感情。
隻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志同道合？而且還是在對無休止戰争的厭惡這個前提下誕生的。
我很難說那是純粹的愛，也許說這是一種手段才是更合适的描述。”
奧莉爾在一邊解釋道。
聽到她開口的初代先祖隻是攤了攤手，似乎是表示認可。
“從世界和種族延續的問題上一下變成了家庭倫理劇本，這種故事我一點都不喜歡。”
卡爾加語氣生硬的說道。
“當然，我也不喜歡。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不想成爲某種象征，也不想成爲唯一的象征。
雖然我們的父母有着一個看上去不錯的初衷，但是他們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訴求的。
比如榮耀之類的東西？我說不明白，但應該是類似的東西。”
初代先祖說道。
莉莉絲在讓初代奈非天們對他們的領居展開殺戮的時候，伊納瑞斯可沒有現身阻止！
至少沒有旗幟鮮明的阻止莉莉絲他們的行動！
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尤其伊納瑞斯作爲最不可能被隐瞞的那個存在，他默許了莉莉絲和奈非天們的行動!
要說伊納瑞斯在這件事上沒有任何的心思誰都不會相信的。
“那麽伊納瑞斯爲什麽曾經站在了烏迪西安的面前？
如果那一切都是他默許的事情，擋在烏迪西安面前又有什麽價值？”
卡爾加問道。
“我也不知道，你不會認爲我的父親是那種做什麽都會給孩子解釋原因的類型吧？
事實上他很少會對我們這些孩子說些什麽，即便我也不會否認他對我們的愛。”
初代先祖閑談一般的口吻讓卡爾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個話題了。
“所以那邊的布爾凱索的虛影應該是我們最初見到的那種性格？或者說是那個時候的意志？
那我們應該怎麽驗證他是不是和我們猜想的一樣？”
安達庫爾加斯問道。
他實在是有些疑惑。
“那你可以試試喊他另外一個名字。”
卡爾加随口說道。
“你是說光……”
安達庫爾加斯的話被一道熾熱而憤怒的目光打斷了！
“我有了答案了。”
安達庫爾加斯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着卡爾加說道。
“我也是，似乎這些都已經确定了。
所以布爾凱索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卡爾加很聰明的繞開了之前的話題。
他總有一種自己繼續那個話題會被暴揍的感覺！
雖然那個時期的布爾凱索還沒有如今這個這麽讓人感到無能爲力。
但那個時候的布爾凱索已經可以按着海拉伯暴打了，那暴打他卡爾加也不是什麽問題。
即便他并不認爲自己在戰場上的作用會比海拉伯差。
但單體戰鬥力上，聖山上能夠戰勝海拉伯的野蠻人一隻手就能數出來！
“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也感到迷惑。
雖然我差不多習慣了那種隔着無數年的布局之類的東西，但我不懂剛剛恢複了意志的布爾凱索是基于什麽才作出這種判斷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知道大天使存在這種事情在野蠻人之中也不算常見吧？”
初代先祖幽幽的問道。
“的确是不算常見，應該說大多數野蠻人在戰死之後都沒有見過活着的大天使。”
安達庫爾加斯開始思考了。
“嘿，你腦子都快要冒煙了，你不适合去思考這些問題。”
卡爾加用擠兌的方式打斷了安達庫爾加斯的思考。
“現在的問題是，外邊的布爾凱索和這裏的布爾凱索我們該聽誰的？”
卡爾加提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就好像初代先祖和卡奈其實一個人這件事一樣，但卡奈和初代先祖在做事的時候可不是永遠意見一緻的。
現在有了兩個布爾凱索，那他們應該聽誰的？
“你們應該聽外邊那個我的話，他是不朽之王，我隻是他當年的一道意識而已。
現在的我隻會更加的成熟，當然你們說那是老成持重也沒有關系。”
布爾凱索的虛影開口了！
除了在戰鬥之中沒有功夫去在意的幾個人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我就知道，這家夥就不是單純的戰鬥本能。”
安達庫爾加斯的臉皮不斷的抽抽着。
“那你們說沃魯斯克是不是知道這件事？畢竟這個布爾凱索的虛影是他召喚出來的。
如果沃魯斯克沒有在這件事上做任何的手腳，那怎麽想都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一個布爾凱索！”
卡爾加将懷疑的目光看向了正在蹂躏海拉伯他們的沃魯斯克身上。
“他看上去很忙，大概沒有時間給我們一個答案，也許現在的他不光在享受戰鬥碾壓的快樂，還在心裏邊體會着智力碾壓的樂趣？”
安達庫爾加斯一臉呆滞的說道。
“所以說看上去沃魯斯克是受到我的指示來做這件事的，但事實上他是站在布爾凱索一邊算計我的？”
初代先祖表情越發的古怪了，不過他知道自己應該從誰那裏得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于是初代先祖看向了奧莉爾那邊。
隻可惜他什麽都沒有看出來，因爲奧莉爾直接用一陣光輝把自己籠罩了起來。
别說是看眼神和表情了，就是看輪廓都做不到。
初代先祖當然不會認爲這種子做法算是奧莉爾默認了他的猜想，事實上奧莉爾怎麽想的他從來沒有搞清楚過。
“我想不是，如果是爲了算計你的話，那麽聖山外邊的布爾凱索早就進來了。
至少在你現身開始講故事的時候，他就應該站在你身後了。”
安達庫爾加斯搖了搖頭。
一邊的卡爾加還在周圍看了看，似乎是打算找到已經回來的布爾凱索。
“我不代表任何人，隻代表我自己。
還有寇爾，我認爲讓亞瑞特聖山重現對于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曾經失去的一切歸來的即便是怪物，也能夠給你們一些慰藉！”
沃魯斯克在戰鬥之中抽空說了一句。
拿出更多力量的他已經在這場戰鬥之中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甚至能夠在戰鬥之中稍微分神了。
“所以三個不朽之王之間的算計是一環套一環的，但最終都是爲了實現自己的目的？”
卡爾加的表情逐漸的變得驚悚了起來。
過去的他從來沒有想過野蠻人的三個不朽之王都是這種心思很多的類型。
這一點都不野蠻人……
“就跟你守着部落的時候想要吃一隻烤雞，你是不是得和外出打獵的戰士打個賭，說他今天一隻禽鳥都抓不到？
然後人家爲了證明你是個傻缺，甚至會抓好幾隻禽類到你面前。
你成了他眼中的傻缺，但是你這個傻缺吃到了烤雞！”
安達庫爾加斯舉了個雖然有些麻煩，但是卡爾加正好能理解的例子。
因爲他當年真的這樣做過。
“所以三個不朽之王在彼此利用，他們也知道自己在被彼此利用。那他們爲什麽不直接開誠公布的談一談？”
卡爾加很奇怪的問道。
大家攜手共進，和被算計着攜手共進在結果上難道會有什麽區别嗎？
“因爲三個不朽之王之中，隻有一個不朽之王。”
布爾凱索的虛影緩緩的開口說道。
初代先祖，沃魯斯克還有布爾凱索，他們三個都有着不朽之王的頭銜！
但是在一個時間隻有一個不朽之王說話有用！
“因爲我們各自的目标雖然大方向上差的不大，但細節上的差距很多。
如果開誠公布，你任何說服布爾凱索？”
初代先祖緩緩的說道。
結果就是他們不大可能說服彼此，于是就又回到了權柄的問題上！
布爾凱索才是現在的不朽之王！所以布爾凱索說了算！
那麽初代先祖和沃魯斯克的事情就距離成功更加遙遠了！
“布爾凱索應該不是聽不進去話的類型。”
安達庫爾加斯一邊回憶着自己和布爾凱索認識之後的事情一邊說道。
他得承認布爾凱索是有些固執，但并不是連别人說話都無視的那種。
“你有十萬分之一的可能說服迪亞波羅不要殺害奈非天，你見到他之後會怎麽做？”
卡爾加冷笑着說道。
這個問題甚至不需要思考安達庫爾加斯就能給出一個答案。
他是絕對不會去嘗試說服的，而是一定會選擇有尊嚴的去戰鬥，即便是戰死。
“可能性存在，但被拒絕的可能更大。
而我們要是什麽都不告訴彼此，那麽我們就依然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目标。
這樣至少能夠讓彼此在想要反對甚至介入的時候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初代先祖悠悠的說道。
“奧莉爾，你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你要找的是這個布爾凱索，你最好快一點！
外邊的布爾凱索馬上就要回家了，李敏這個法師的能力你們依然是低估了她！”
初代先祖對着奧莉爾的方向喊道。
但是奧莉爾依然隻是站在原地沒有行動！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在談話的時候那邊的布爾凱索虛影心中也在思考？
而奧莉爾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然後認爲自己沒有必要再做任何的行動了？”
卡爾加木然的說道。
他感覺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比他活着的那一輩子還要精彩的多……
聽到了一大堆過去的故事，然後高頻率的動了動自己的腦子。
甚至還用自己的方式介入到了沃魯斯克的戰鬥之中！
甚至此時的他隻想好好的睡一覺，然後看看睡醒之後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一場夢。
之前因爲海拉伯他們和沃魯斯克戰鬥而産生的那種壯烈情緒也逐漸的變成了無語。
“不管那些，我們的努力并不是沒有意義的。
至少有一點我能夠确定，如果沃魯斯克在接下來的時間沒有解決海拉伯他們，那麽沃魯斯克的消逝就成定局了。”
安達庫爾加斯說道。
事情太多，思維太亂。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沃魯斯克他那邊的戰鬥就變成了鬧劇！
那依然和之前一樣！
沃魯斯克失敗的話會消逝，而海拉伯他們被徹底擊敗的話，聖山上能夠發聲的野蠻人就會默認重現亞瑞特聖山這件事。
這依然是在和時間賽跑一般的生死之戰！
這也的确是沃魯斯克所能做的最後的事情！
趕在布爾凱索回來之前，讓在場的野蠻人意見得到統一！
這樣就能逼迫布爾凱索接受這個結果了！
“我認爲沃魯斯克已經注定要完了。
那邊的布爾凱索虛影就是他搞出來的，你說他是什麽立場？
如果他真的打定主意和布爾凱索别苗頭的話，他幹嘛要召喚布爾凱索這個先祖之靈？
直接召喚初代先祖效果雖然會差一點，但用來碾壓海拉伯他們應該不是問題吧？”
卡爾加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隻是按照他的說法，沃魯斯克是和布爾凱索一夥的。
不過這樣依然有說不通的地方！
沃魯斯克如果和布爾凱索是一夥的，那他現在這樣做是圖個什麽？
是看這些先祖之靈太過于悠閑，所以找點事情去做？
“沃魯斯克想要犧牲？那麽他的犧牲能夠換來什麽東西？”
安達庫爾加斯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
如果沃魯斯克的消逝是他自己也心甘情願的呢？
這樣似乎就能夠說得通了，隻是這種犧牲能夠給野蠻人帶來什麽？
在蕾蔻戰死之後，野蠻人的戰鬥力是有些緊缺的。
燃燒地獄之中還有爲數不少的傳奇惡魔蠢蠢欲動，奈非天一方的戰鬥力從來都沒有夠用過！
“這可能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但如果你說的沒錯。
那寇爾就是這件事之中的唯一小醜。”
卡爾加看着現在依然沒有辦法行動的寇爾說道。
傳奇武器隐峰之怒被卡爾裘當面奪走，使用起來比寇爾本人還要流暢的多。
四肢被暴風之盾的力量打斷，至少好幾天隻能在地上趴着。
結果自己選擇的頭頭居然早就站在了另外一邊！
這種笑話說出來甚至讓人感覺寇爾有些可憐……
“問題是那邊被沃魯斯克按在地上爆錘的幾個家夥也就成了小醜，他們此時經曆的苦難又算是什麽？”
卡爾加看了一眼依然在戰鬥之中掙紮的海拉伯他們緩緩的說道。
至于事情的真想如何，隻能等布爾凱索回來之後才能知道了。
好在這并不需要等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