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者聖殿之中，有些虛弱的沃魯斯克逼着眼睛。
“說真的，我想你這樣的存在如果打算毀掉一個世界的話，應該不會隻有那麽一點點的手段才對。”
沃魯斯克說道。
他這番話是對着死亡說的，在他将自己的力量交給格魯查克去使用之後，對死亡的壓制也就自然解除了。
“當然，隻是我毀掉這個世界的決心其實一開始也沒有多麽的堅定。”
死亡輕飄飄的說道。
“我和這個世界之間的聯系就像是你和你腳下的聖山一樣，你有時候也會對你們的身上有些埋怨的吧？”
死亡問道。
對于這個問題沃魯斯克沒有開口，但這已經算是一個答案了。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想法了，隻是這種情況下你該如何自處？将一切的罪責歸咎于奈非天的到來？
還是等到奈非天幫助你毀掉這個世界之後，你就可以自然而然毫無壓力的和奈非天一同毀滅？”
沃魯斯克問道。
“我沒有那麽遙遠的想法，但有一點我必須得承認，你們可能是我唯一能夠作爲助力的存在。”
死亡很平靜的說道。
她并沒有對奈非天有什麽隐瞞的地方，她的坦率讓沃魯斯克感到了意外。
“你爲什麽會如此坦率，你這樣的存在應該知道在和人類交流的時候謊言很大程度上才是最好的敲門磚。”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似乎在死亡的眼中都失去了意義一樣。
“我知道和你們的交流之中最好的選擇就是足夠的坦率，說真的我一點都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多麽聰明的存在。
要說戰鬥力的話，我也并不擅長戰鬥方面的事情。”
死亡的語氣稍微一些古怪，但是沃魯斯克已經對此見怪不怪了。
沃魯斯克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家夥，甚至在他的眼中他自己也是屬于“奇奇怪怪”之中的一個。
在庇護之地那種地方，沒有誰能夠說是正常的。
正常的人可不會成爲傳奇，而是隻作爲故事的聽衆而已。
“在這種時候我很難給出一個你能夠接受的答案。”
死亡補充說明道。
“你現在要是打算離開這裏的話，那就是最好的機會。”
沃魯斯克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深邃的目光之中帶着一絲絲的詭異。
“我離開這裏之後，你們就能夠從和我的合作之中脫身，你或許是有着這樣的打算吧。”
死亡笑了笑。
“好了，沃魯斯克。我能夠察覺到你身上那種對于死亡來說最爲珍貴的一部分權柄，無生之死。”
死亡說道。
“你們是這樣稱呼這種權柄的嗎？我給他起了一個簡單一點的名字，永遠沉睡~你感覺如何？”
沃魯斯克帶着笑容說道。
“能夠讓一切終結的力量，一切可以被賦予生命的存在都可以被這種力量所終結，所以你獲得這種力量之後是打算對誰使用呢？”
死亡問道。
死亡很清楚這種力量是多麽的可怕。
即便她被泰瑞爾篡奪了大多數屬于死亡的權柄，但是這一部分的力量死亡也是死死的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爲此她甚至在和泰瑞爾的權柄争奪之中一觸即潰！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除了那些該死的大天使之外，還有誰配得上這種力量？”
沃魯斯克說道，他的語氣沒有半點的猶豫。
但是死亡知道沃魯斯克沒有吐露真心，而沃魯斯克也清楚自己說的内容不足以讓死亡相信。
死亡很了解這份力量，自然清楚這種力量動用的時候需要什麽樣子的條件！
而沃魯斯克在過去其實有着很多的機會将這種力量使用出來，然後讓大天使們或者地獄魔王們發生減員！
但是沃魯斯克一直都沒有這樣做！
“你給出的答案我已經明白了，我依然會留在這裏等待你們的不朽之王到來，或許有機會的話我願意給他真正的不朽。”
死亡說道。
“果然，死亡最本質的力量是永不複生的終結，而生命的本質就是永不斷絕的生命？”
沃魯斯克帶着“有趣”的表情說道。
死亡隻是她的名字，她真正的權柄和力量是生與死之中的一切。
泰瑞爾奪走了死亡的那一部分，但生命的那一部分可沒有被察覺的迹象！
“這種事情布爾凱索不一定會接受的，永生和永眠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雖然他不會因爲好奇就去感受死亡的滋味，但是他也不會主動的逃避死亡的到來。
對于布爾凱索來說，順其自然或許比什麽都重要的多。”
沃魯斯克歎息一樣的說道。
死亡微微側目，然後轉身重新隐匿在了長者聖殿的陰影之中！
“一個世界之中誕生的意志不該是你們這個樣子的，當然我也不知道你們和大天使他們誰才是正确的。
但我清楚一點，隻要還有人妄圖掌握人類的命運，那麽這些家夥就是敵人。”
沃魯斯克像是在告誡一樣的說道。
死亡沒有回答，沃魯斯克則是重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此時的他已經十分疲憊了，雖然呆在聖山之上的沃魯斯克依然是那個不能夠被忽視的不朽之王。
但是從他将自己的力量交給了格魯查克開始，就不會再有人在長者聖殿之外的位置見到這位不朽之王。
野蠻人的底牌爲數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具備了一定程度上影響戰争走向的力量。
但是沃魯斯克才不會相信大天使和地獄魔王他們就隻有已經展現出來的那些東西！
“當年的卡奈何其強大，但依然死的無聲無息，我才不相信這種事情是一個伊瑟瑞爾就能夠做到的。”
沃魯斯克帶着嘲諷自言自語道。
“甚至卡奈的靈魂對當年的事情都沒有提及半句，你覺得大天使們和地獄魔王手中還有什麽秘密呢？偉大的初代先祖。”
沃魯斯克問道。
說話的時候沃魯斯克也稍微松開了一點對初代先祖的束縛。
“這種問題也是我們想要知道的東西，對此最好奇的奈非天總是最先死去，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說誰。”
初代先祖輕飄飄的說道。
“法師始祖伊蘇？應該就是她了，不過這些和我沒有什麽關系。
我倒是對你斬殺了瓦西裏的故事更感興趣一些，即便他成爲了野獸一樣的存在，你也不可能無法容忍一個野獸在身邊生活。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在初代奈非天之中就是最強大的那個戰士？”
沃魯斯克問道。
“最強大并不大标着無所不能，沃魯斯克，你不需要試探我，我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目的，也的确是打算利用現在的野蠻人幫助我實現我的目的，但是你應該明白我不會讓你們無端的犧牲。”
初代先祖說道。
“犧牲永遠都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而不是被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混蛋用刀比在脖子上去做的事情。”
沃魯斯克說道，他現在依然沒有睜開自己的眼睛。
“你說有沒有這樣的一種可能，什麽都不懂的那個混蛋并不是我，而是逼迫我待在這裏的你們？”
初代先祖說着發出了譏笑聲。
“混蛋當然不是好東西，但是相比較讓别人當混蛋的滋味，還是自己作爲混蛋更暢快一些。隻要我還沒有邁出最後一步，你所能做的事情就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等待布爾凱索給你安排的那個結局，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麽安排。”
沃魯斯克笑了笑。
“那邊的牆角的磚塊底下有幾壇子烈酒，你可以自己去拿着喝，現在的你出來不能夠離開長者聖殿之外随便你去什麽地方。”
沃魯斯克說完這番話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噜聲。
雖然在這裏的家夥沒有誰會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但這也算是一種表态，自然也不會有誰不開眼的出來揭穿。
……
塔力克和科力克并肩站在聖山的大門口眺望着遠方。
“你說我們要在這個世界呆多久？庇護之地雖然已經毀掉了大半，但是我們的世界三爲一體的兩個部分都來到了這邊。
他們該不會是打算在這裏重建庇護之地吧？”
科力克有些擔心的問道。
“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馬薩伊爾，而不是問一個和你一樣什麽都不知道的我。”
塔力克沒好氣的說道。
“缺少了馬道克之後，我們每一次想要作出決定似乎都變得瞻前顧後了起來。”
科力克說道。
塔力克在沉默了一會之後才緩緩的說道：“馬道克不是單純的依靠自己的預見未來的力量去作出決定的，他更多的是早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而已。”
“這樣說的話我們好像在失去了馬道克之後就像是失去了擔當一樣。”
科力克自嘲道，和自己的朋友之間沒有什麽需要顧忌的。
他們彼此之間太熟悉了，糗事和高光他們都是一同經曆的，自然不需要連自嘲這種事情都得遮掩什麽。
“事實就是如此，一個陌生的世界，我們現在能夠做好的事情就是守好聖山的大門。至少在那些有擔當的家夥回來之後，能夠看到熟悉的家。”
塔力克的語氣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卡恩那個家夥是初代先祖認證的三先祖之一，雖然這件事我們沒有告訴布爾凱索，但是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科力克問道。
“當然，這種事情可瞞不過不朽之王，不然你以爲卡恩爲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聖山？”
塔力克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
“嘿，卡爾裘，你覺得卡恩離開聖山是打算做些什麽？”
科力克問着站在不遠處像是一個雕塑一樣的卡爾裘。
卡爾裘的身上已經堆砌了厚厚的積雪了。
對于卡爾裘來說，他沒有太多遠大的志向和短期的目标。
他就是單純的想要享受這種野蠻人又有了聖山的滋味而已。
“卡恩比我們都古老，雖然我和他的關系還不錯，但你爲什麽會認爲我會了解他的想法呢？”
卡爾裘有些疑惑的說到。
他的聲音不小，讓身上的積雪都被震散了不少。
“因爲卡恩和我們說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塔力克随口說道，像是在閑聊一樣。
這番話一出口，卡爾裘顯然是有些激動，他身上的積雪都被顫抖的他給全都抖掉了。
“他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卡爾裘的語氣帶着些難以置信。
“我總不至于用這種話诓騙你。”
塔力克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我就大膽的猜測一下，我記得他好像和我說過他很讨厭初代先祖來着？他會不會就是單純的想要給初代先祖添堵？”
卡爾裘反問道。
塔力克和科力克立刻面面相觑了起來。
卡恩讨厭初代先祖這件事的确是有些超乎他們的預料了。
“那卡恩離開聖山之後總不是單純的去散心吧？”
科力克的聲音帶着點顫抖，他總感覺卡恩可能要搞出什麽大動靜了。
“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把他弄回來？”
塔力克的語氣有些幹巴巴的。
“你去還是我去？要不讓卡爾裘去一趟？”
科力克問道。
他們兩個顯然是不知道格魯查克此時已經抵達了堪杜拉斯這件事。
而且作爲知情人的卡恩也不會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格魯查克前往堪杜拉斯這件事說起來那還是一件機密來着。
“我去！”
卡爾裘吼道。
科力克和塔力克走到了一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他到底去不去？”
塔力克問道。
“我怎麽知道，我猜這隻是語氣詞。”
科力克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說！我去！”
卡爾裘重複了一次自己的話，甚至直接站在了科力克和塔力克的面前！
卡爾裘的身上由内而外的散發着堅定！
“那可真是太好了，當一個蠢貨打算幹壞事的時候，能夠阻止他的人就隻有他最好的朋友。”
塔力克臉上挂上了笑臉。
“呵呵，或者是幹壞事的蠢貨拉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幹壞事。”科力克在一邊拆台道：“尤其是這個蠢貨的朋友一副不太聰明的樣子時，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憑空增長了不少。”
塔力克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因爲他知道科力克說的沒有問題，事情的确是有可能發展成那個樣子。
“要不我們讓安達庫爾加斯也一起過去？”
塔力克問道。
“真是天才的主意，這下子要一起幹壞事的蠢貨變成了一個标準小隊了!”
科力克翻着白眼說道。
塔力克的表情從懵逼到扭曲隻用了一個瞬間！
下一刻塔力克就用粗壯的手臂直接環住了科力克的脖子！
“你是來拆台的？”
塔力克咬着牙問道。
“你證明了我們兩個也是那種蠢貨，不過這種感覺還不賴？要不我們兩個過去？讓卡爾裘看門？
反正他也熟悉我們的工作内容，現在的不朽之王是布爾凱索，而我們就是他的蠢貨朋友。”
科力克有些艱難的說出了一大串的話，而塔力克扼住他脖子的手臂也漸漸放開了。
科力克的話說服了塔力克，于是塔力克将目光看向了卡爾裘。
等到其他的野蠻人先祖發現塔力克和科力克離開的時候，卡爾裘已經被堵住嘴用積雪堆成雪人很長時間了。
當卡爾裘嘴裏的石頭被打碎拿出來之後，卡爾裘的髒話整個聖山都能聽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