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天使的感覺怎麽樣？”
莉亞找了一個話題說道。
和自己的父親隻是什麽都不說而并肩走着的滋味是十分奇怪的，至少莉亞認爲這很奇怪。
“作爲天使讓我有些不習慣，雖然作爲人類的時候我也沒有太多的執着于食物之類的。
但是作爲天使之後我好像不會感覺到饑餓了。”
艾丹努力的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莉亞，有些笨拙但很真實。
艾丹在面對感情的時候還是誠摯的，隻是現在有那麽些不合時宜。
“這樣的話似乎還好，天使曾經承載了我許多的期待，當我知道自己的父親成爲了一個天使之後，我第一時間感受到的情緒是慶幸。”
莉亞說道。
她的母親已經成爲了惡魔，這一點沒有辯駁的餘地，也不可能改變。
在經曆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莉亞能坦然的面對艾丹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曾經所發生的事情最易給任何一個人帶來嚴重的心理問題。
“雖然我還不夠強大，但是我保證你不需要對惡魔有任何的畏懼了。”
艾丹很嚴肅的說道。
他這是用自己的一切來作出了這樣的一個承諾，并且做好了爲這個承諾奉獻出自己一切的準備。
“我不需要你這樣做，因爲我已經不需要畏懼惡魔了。”
莉亞很溫和的說道。
“在你之後，我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我也有能夠幫助度過難關的夥伴。”
莉亞帶着笑容。
“我從未有過一刻如此的想要成爲人類，莉亞，我的女兒。”
艾丹的眼神之中似乎是有些悲痛。
他很清楚自己作爲天使存在之後，面對着莉亞他都無法做些什麽。
天使和奈非天之間的隔閡很深，那不光是存在方式上的不同，而是因爲天使必然受到限制。
至于限制他們的存在是大天使還是高階天堂本身他們是無從得知的。
即便這種限制一般也不會有什麽過分的地方，但限制隻要存在那麽就難以抹消。
“我的父親，在我見到成爲天使的你之後我很難像是正常的孩子一樣撲進自己父親的懷抱了。
盡管曾經的我無比的想要這樣做。”
莉亞的很嚴肅的說道，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她的知識繼承自迪卡德凱恩，她的信念來自于赫拉迪姆對惡魔的仇恨。
她的一切似乎從她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不平凡！
靈魂之中有着迪亞波羅的印記，這種情況下她靈魂的本質甚至不會比初代奈非天要差什麽！
或許隻是差了一份天使的祝福？
“我知道，我不奢望那些。
隻要能夠見到你，見到你還能夠作爲人類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艾丹的語氣格外的溫柔，就好像連震動空氣都被他所畏懼一樣的溫柔。
“我來到這裏可不是單純的爲了這些事情，當然來見你也是目的之一，更重要的是我要在這裏等待先祖之靈們帶給我的那些樣本。”
莉亞說道。
她已經打算結束和艾丹之間的對話了。
“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一直都在！至少從現在開始。”
艾丹溫和的說完這句話，身影就緩緩的淡去了。
“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總能有人幫助，你隻要繼續存在就是我最好的慰藉。”
莉亞輕輕的說道。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朝着一家挂着“暫停營業”但是卻亮着燈光的酒館走去了。
酒館上挂着“赫拉迪姆”的招牌，莉亞從這裏感受到了李奧瑞克留下的氣息。
顯然，這是李奧瑞克爲自己的孫女所準備的。
李奧瑞克此時正端着一個看上去像是小桶一樣的杯子，往自己的嘴裏灌着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找來的酒水。
酒業從李奧瑞克的喉嚨位置灑落，将他的骸骨染上了酒漬。
“我隻是想要懷念一下喝酒的滋味，至于爲什麽我不選擇以人類的形象出現在你面前，你大概是明白的。”
李奧瑞克輕輕的說道。
“因爲那個樣子并不是真正的你？我從布爾凱索那裏聽說了，人類形象的你是‘李奧瑞克’和‘拉基斯一世’融合的樣子。”
莉亞一邊說着話一邊走到了吧台的後邊，自然而然的取下了一塊抹布在桌面上擦拭着。
這裏的一切和曾經在避難所之中的酒館别無二緻，顯然李奧瑞克爲了這間酒館廢了不少的心思。
“感情對于我們來說大概是最後人性的留存了，我是如此，艾丹也是。”
李奧瑞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那空洞的眼眶對着莉亞。
莉亞沒有對這個眼神有任何的回應。
“在我知道你成爲骷髅王之後，還是有些遺憾的。”
莉亞說道。
“是嗎？至少我沒有成爲惡魔，雖然也成爲了一頭怪物。”
李奧瑞克晃動着下巴像是在逗人開心一樣的滑稽。
“總比惡魔要好，雖然也沒有号多少。”
莉亞說道。
“我來到這裏應該是惡魔預料之中的事情，最近的燃燒地獄之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莉亞問道。
“你出發的時候還沒有發生這件事，布爾凱索将幾個大天使和巴爾一起關在了燃燒地獄之中。這大概是一個好消息？”
李奧瑞克說道。
“對了，他還送來了一個不算地獄魔王的地獄魔王，這家夥或許對你的研究也會有所幫助。”
李奧瑞克自然而然的提起了奧創。
“那個在人類信息領域之中可以爲所欲爲的地獄魔王？”
莉亞對奧創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現在不行了，經過我的封鎖之後，他現在想要和外界聯系都難以做到。”
李奧瑞克在“我”字上加重了讀音。
他在暗示莉亞這件事他沒有和天使們合作。
莉亞能夠理解李奧瑞克的想法，雖然并不是完全認同，所以莉亞稍微皺了皺眉。
“我對你們的事情并沒有太多的了解，所以就不對你的做法發表什麽看法了。相比較你們來說，我還是有些稚嫩。”
莉亞很輕易的說道。
“這可能是我們重新得到艾丹的機會。”
李奧瑞克還是沒有忍住和莉亞分享這個消息，在他看來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才對。
“但是我們該如何才能重新得到李奧瑞克？”
莉亞反問道。
李奧瑞克面對這樣的問題無法給出一個答案。
“拯救世界的英雄也許拯救不了自己的人生，雖然我不是那個英雄，但我是那個拯救不了我人生的失敗者。”
李奧瑞克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的說道。
“這個消息至少不是糟糕透了不是嗎？”
莉亞的眼神之中帶着悲憫。
這個眼神像是深深的刺痛了李奧瑞克的内心一樣，讓狂暴的骷髅王有種無處容身的感覺。
李奧瑞克化作了一捧骨灰離開了這裏，這是他離開的方式，就像是天使們可以化作光一樣。
隻是李奧瑞克離開之後也會在原本的地方留下一點東西。
莉亞隻是緩緩的擦拭着桌面上不存在的灰塵，這裏大概是李奧瑞克除了自己的辦公室之外最常待着的地方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他親自打掃的。
莉亞會在這裏等待一段時間，等待來給她送來樣本的先祖之靈。
即便她并不知道會是誰來到這裏。
……
“所以你在痛毆了我一頓之後我還得對你說謝謝？”
格魯查克瞪大了雙眼看着面前的沃魯斯克吼道。
“不客氣，隻要你能夠管好自己的嘴就行。”
沃魯斯克嘴角上揚着，顯然是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感到十分的開心。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可以離開長者聖殿了？”
格魯查克有些意外的問道。
他以爲自己得像是沃魯斯克一樣爲了保守秘密而隻能呆在這個地方。
“隻要你别出現在其他野蠻人的面前就好，去一趟堪杜拉斯在我看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你覺得呢？”
沃魯斯克的話是帶着詢問，但可沒有半點詢問的意思。
他這是在告訴格魯查克接下來要做什麽。
“我一旦出現在外邊，那麽就不可能瞞過所有人，甚至之前在燃燒地獄之中我已經展現出全部的實力了。”
沃魯斯克帶着懷疑說道。
“我知道，這裏的秘密并不會永遠隐瞞起來，至少在泰瑞爾無法現身的現在，就是她活動的最好機會。
當然，我沒有得到布爾凱索的許可，但這種機會可是轉瞬即逝。”
沃魯斯克說道。
他打算趁着泰瑞爾被困在燃燒地獄的這段時間，來幫助死亡奪回更多的權柄。
他本身對死亡的權柄就有着不俗的了解，所以他認爲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
權柄的争奪需要一個合适的環境，這也是沃魯斯克曾經從死亡身上撕下來一大塊的時候選擇的方式。
“我還是認爲布爾凱索作出的決定更接近正确。”
沃魯斯克搖了搖頭。
“而且他才是現在的不朽之王，我沒有理由幫助你。”
沃魯斯克補充了一句。
他并不是不信任沃魯斯克，隻是更相信布爾凱索而已。
“那你欠我的人情可就沒有辦法還上了，我記得你好像從來都是不喜歡欠人情的那個？”
沃魯斯克笑道。
“我什麽時候欠你人情……”
格魯查克的話沒有說完就注意到了自己身體上的大地之力套裝上閃爍的奇異光芒！
“你做了什麽！？”
格魯查克的聲音之中帶着點驚恐。
“别擔心，我可沒有将我最重要的力量交給你，那些力量會在合适的時候給布爾凱索提供最大的幫助。
我隻是将我作爲野蠻人所積蓄的力量彙聚到了你的傳奇之上，這麽說吧，當你使用先祖召喚的時候，我會出現一個幻身，而我幻身隻要存在，你的力量就會得到增幅。”
沃魯斯克故作輕松的說道。
“能夠增幅我的力量？這至少得你親自出現幫助我戰鬥才有可能！
雖然你是比我更強大，但是你強大的也有限！”
格魯查克的聲音有些暴躁了起來。
格魯查克的力量半點都不會輸給蕾蔻，而這種層次距離沃魯斯克其實也隻是一線之隔而已!
“是這樣嗎？或許我比你所知道的更加強大呢？”
沃魯斯克語氣古怪的說道。
“扯淡！”
格魯查克直接沖到了沃魯斯克的面前，用十分粗暴的方式将不朽之王的頭盔給拽了下來！
頭盔之下沃魯斯克的面容枯槁，像是距離死亡隻有半步之遙一樣！
“格魯查克啊，我在長者聖殿之中并不需要我本身的力量，隻是動用我所控制的聖山的力量就能在大天使面前自保了。
但是你需要這樣的力量去完成布爾凱索不适合做的事情，如果你在我的位置是不是也會作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沃魯斯克的眼神之中帶着疲倦，他很認真的說道。
“當然，你是當之無愧的不朽之王。
也隻有你的傳奇被以不朽之王爲稱呼。”
格魯查克單膝跪在了沃魯斯克的面前，然後緩緩的低下了自己頭顱。
“我還是第一次被你們這般表示敬意，但是你知道的，我并不需要這些。”
沃魯斯克笑了笑，伸出手想要将格魯查克拽起來。
但是此時的他在沒有動用聖山力量的時候，他是真的十分的虛弱。
“我會酌情按照你的需求去行動的，但是别指望我會違背布爾凱索的意願，我尊重你作爲不朽之王所做的一切。”
格魯查克十分嚴肅的說道。
“那麽現在去找安達庫爾加斯将那些樣本送去堪杜拉斯吧，或者我讓他過來一趟？”
沃魯斯克問道。
“其實安達庫爾加斯和我差不多吧？”
格魯查克帶着點試探問道。
“是有些相似，但并不完全一緻。
你是一己之力塑造了大地之力套裝的傳奇，但安達庫爾加斯隻是九十蠻中的一個而已。
他是那身傳奇的九十分之一。”
沃魯斯克說話的時候溫和的笑着。
格魯查克聞言之後心中有了數。
野蠻人的套裝代表着完全不同的意義！
荒原套裝廢土之怒代表着野蠻人的起源，最初的布爾凱索！
不朽之王的呼喚代表着沃魯斯克王者的榮耀！
蕾蔻的傳奇套裝代表着帶來勝利的至高的領袖！
大地之力代表着野蠻人的蠻荒信仰！純粹的力量迷信！
而九十蠻套裝，那是最樸素的團結的力量！
起源、榮耀、領袖、信仰、以及群衆！
這就是野蠻人傳奇套裝的表現！
至于安達庫爾加斯，他也是底牌，隻是在底牌揭開之前，他隻是安達庫爾加斯而已。
九十蠻代表的可不是一個傳奇野蠻人的全部，而是九十個無堅不摧的傳奇野蠻人！
而九十蠻套裝那也不是單獨的一套，而是一個整體！
這才是野蠻人手中真正所影藏的最大的底牌！
即便他們單獨的戰鬥力不及格魯查克和蕾蔻，但也隻是差了區區一線而已！
這份力量在需要的時候當然會展現出來，隻是那是真正爲了勝利的最後沖鋒！亦或是在面對失敗的絕望之中發起的最後沖鋒！
現在還沒有到需要動用那份力量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