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先祖對自己的父親是有感情的。
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其實一點都不差。
如果當年不是别無選擇，初代先祖是不會選擇挑戰自己的父親。
“我們需要他，也需要命運。
如果不是之前的他不能離開高階天堂的話，我們當時就帶走他了。
也不至于讓他在你騰出了時間之後再找他的麻煩。”
拉斯瑪搖了搖頭，似乎是對現在的局面表示自己的遺憾。
“所以說你們和大天使之間早就有了聯系？
我猜猜看，是因普銳斯？”
布爾凱索随口說道。
在大天使之中，伊瑟瑞爾已經被奪舍了……
泰瑞爾更是直接沒了。
現在還存在的大天使隻有那麽三個。
勇氣因普銳斯，希望奧莉爾，智慧馬薩伊爾。
雖然馬薩伊爾将自己變成了智慧和死亡兩個個體。
但是在很多事情的做法和想法上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幾個家夥之中也就隻有因普銳斯是那種喜歡多管閑事的家夥。
隻要是一個他真正認可的勇敢者，因普銳斯從來都不會吝惜自己的幫助。
而此時站在布爾凱索面前的兩個家夥，不管他們曾經做了些什麽事情。
但他們都是當之無愧的勇敢者。
這兩個家夥是敢于站在全盛狀态的命運面前宣誓反抗的勇者。
這種表現就足以讓因普銳斯對他們作出一點點的優待了。
“隻是閑聊了一會。
那家夥對我們隻是欣賞，但是對你的感情卻是友誼。
不得不說這讓我們都感覺到了羨慕，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嫉妒。”
拉斯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一張臉上寫滿了善意。
如果不是那張過于慘白的面容，他或許會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和好感。
“友誼，你們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我和因普銳斯是朋友，但是和勇氣不是。
雖然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麽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搞清楚大天使和他們代表的規則不能混爲一談的道理。
但是我要提醒你們一下，他們的所作所爲可不一定就都是那些權柄希望的。”
布爾凱索眯了一下眼睛。
似乎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将自己心裏的想法隐藏起來。
順便能夠稍微觀察一下拉斯瑪和初代先祖的表現。
“這可真是一個大驚喜。
我本來想要告訴你的事情和你知道的恰恰相反。
大天使們的所作所爲應該是和自己的權柄毫無沖突的。
或者你可以認爲，他們做的一切就是權柄希望他們做的事情。”
拉斯瑪帶着幾分意外。
場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
雙方在大天使的問題上有着完全不同的見解。
這必然意味着有一方是錯誤的。
“隻要是存在自我意志的家夥就一定是複雜的。
你們爲什麽一定要認爲大天使是某種固定的性格？
人類都會改變想法，難道大天使就不行？”
初代先祖底氣不足的說道。
他本身并不怎麽認可自己弟弟的想法。
這會是終于找到了機會說出自己的認知。
“如果大天使是人類的話，我會認可你。
但是大天使就是大天使，難道你忘了化身成人的泰瑞爾是怎麽做的？
他可沒有違背他的正義。
當然，你說他沒有成爲一個真正的人也行。”
布爾凱索呲了呲牙。
這個表情有些難看，像是一隻流浪狗的威脅。
雖然不太體面，甚至有些丢臉。
但是這就足夠讓初代先祖閉嘴了。
“一個人？
我其實很久之前就想過了，我們這些奈非天到底還能不能算是一個人。
我們的壽命漫長，遠遠超過了那些沒有覺醒力量的人類。
我們的力量強大到足以媲美天使和惡魔。
最重要的是，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壽命到底會在什麽時候終止。
有時候我都覺得隻有當我死去，完成了一個生命完整的輪回之後才能确定自己就是一個人。
所以布爾凱索，你認爲什麽才是真正的人？”
拉斯瑪忽然來了興趣。
一連串的話像是連珠炮一樣的從他嘴裏吐了出來。
“關我鳥事？
一個有一個腦袋，一個身軀，兩隻手兩條腿可以直立行走的哺乳動物。
有自己的語言和社會，還懂得使用工具。
這種存在我一般管他叫做人。
你要非和我計較說黑猩猩之類的也能滿足這個條件。
那我叫你黑猩猩也可以。
反正我沒有意見。”
布爾凱索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拳頭上發出了一連串骨骼摩擦的動靜。
事實上這種關節彈響不算是好事。
在發生之後所感受到的放松那其實是促進了毛細血管的血液運轉……
但要說有什麽不好的，雖然存在弊端，其實也沒有特别的明顯。
“好吧，果然和野蠻人打交道的時候還是别搞什麽複雜的東西。
你雖然比我哥哥聰明，但好像對智慧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
拉斯瑪略帶遺憾的說道。
“那你覺得智慧是什麽玩意？”
布爾凱索歪着腦袋看着拉斯瑪問道。
“是解決問題的方式，是處理問題的方案，是最優解。”
拉斯瑪似乎沒有怎麽經過思考就給出了一個答案。
“那我的拳頭也可以叫做智慧。
所以你會對我的拳頭表示尊敬和崇拜？
好吧，這個例子不太好，因爲你必須得尊敬我的拳頭。
但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布爾凱索的嘴角朝上拉扯了一下。
那個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有價值的獵物一樣。
曾經的布爾凱索和三先祖一起去打獵的時候見到大家夥就是這種表情。
“你的拳頭不是最優解。”
拉斯瑪嘴角抽抽了兩下。
他終于發現自己在對話的節奏上已經落入了布爾凱索習慣的氛圍之中。
隻是一時間卻沒有想到什麽好的解決方案。
“在面對一個想要殺死你的家夥的時候，拳頭才是最優解。
智慧是在合适的情況下選擇合适的方法。
至于你想的那麽複雜，更像是知識。
所以拉斯瑪，你該不是離開了媽媽之後就不斷的想要更靠近自己母親的位置？”
布爾凱索的話一出口，初代先祖也立刻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相比較伊納瑞斯，莉莉絲要更加的危險……
伊納瑞斯在沒有到最極限的狀态之前都是相對安全的。
但是莉莉絲不是！
不管是什麽時候莉莉絲都依然危險！
其中包括了莉莉絲的愛！
莉莉絲對孩子們的愛也是危險的！
知識隻是告訴了她要怎麽做才能得到自己需要的結果。
但是卻不會告訴莉莉絲這種做法在實現的過程之中會導緻些什麽事情。
初代先祖在面對自己父親的時候會變得謹慎和充滿提防。
但是在面對莉莉絲的時候那就是簡單的敵意和防備！
“拉斯瑪，我之前沒有問。
你想要向母親求助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隻有你告訴我的那部分？”
初代先祖又開始逼問自己的弟弟了。
看他的樣子要是無法通過語言來得到答案，那就會和布爾凱索一樣付諸武力了。
該說不愧是野蠻人的先祖嗎？
選擇都是如此的相像……
“你是真的不聰明。
不過無所謂的，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哥哥。
我的确是向母親求助了其他的方面。
但是你在這個時候問我這個問題，那是最愚蠢的。
你該不會以爲那邊的布爾凱索會因爲這個結果和你一起對我動手吧？
他應該會很願意看一場兄弟之間因爲理念不同而不得不戰鬥的戲碼。
你但凡是聰明點，都會把這個問題留在我們救出了父親之後再問。
到時候我們兩個就能在父親的見證下戰鬥了。
而且還不會有人死去，難道這樣不好嗎？”
拉斯瑪說罷長歎了一聲。
然後将雙手從袖子裏邊解放了出來。
手中已經捏住了一柄鐮刀。
“啪~”
随着一個人拍在地上的聲音，伊納瑞斯被直接扔到了拉斯瑪的面前的地闆上。
“給，你們的爹。
你們現在就能在他的見證下戰鬥了。
反正不會死，我也願意花費一點時間去看看。
開始吧，我這有黑面包和酒。
觀戰的零食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更不用擔心我看的高興跳上舞台給你們兩個演員給揍了。”
布爾凱索推了推手掌，催促着拉斯瑪快點進行他所說的兄弟之戰。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這是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
“你，是不是這裏有點問題？”
初代先祖看着地上掙紮着想要爬起來的伊納瑞斯，小心謹慎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問着布爾凱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一個靈魂不完整的人到底是什麽地方有點問題。
不過别擔心，這些不是你們需要擔心的事情。
說的難聽一點，你們就是擔心也沒有用。”
布爾凱索說話的時候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
那樣子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看這場熱鬧了。
“我收回關于你智慧的評價。
不過我保留自己的看法，我還是不覺得你的拳頭能夠解決一切。”
拉斯瑪手中的鐮刀頭部垂放在腳下，看着布爾凱索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慎重。
從他們見到布爾凱索開始的每一件事，都沒有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去運轉。
這種情況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要是拉斯瑪依然會覺得自己能夠掌握一切，那他就是最蠢的蠢蛋。
“的确，拳頭無法讓一個人愛上你。
但是一定能夠讓一個人仇視你。
但拳頭有時候能夠讓旁觀者愛上你也說不定？
拳頭就是我的智慧。
它能夠解決我在庇護之地遇見的大多數問題。
甚至到了現在，他依然能夠解決我遇見的大多數問題。”
布爾凱索看在拉斯瑪之前話的份上多說了一句。
“野蠻人隻是粗暴一點，智力上沒有問題的。”
初代先祖像是在強調一樣說了一句。
然後換來了布爾凱索帶着不滿的目光。
畢竟有句話是這麽說的：
“越是強調什麽，就越是重視什麽。”
初代先祖這話讓人總覺得他似乎是有那麽些欠缺智慧。
“那麽父親，我們又見面了。
雖然我身上穿過你曾經的屍骸，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對你的愛。
隻是你是否還記得命運對我們做的一切？”
拉斯瑪将鐮刀的鋒墊在了伊納瑞斯的脖子下邊。
用最輕柔的無法割破伊納瑞斯皮膚的力量逼迫着伊納瑞斯高高的揚起了自己的頭！
“拉斯瑪，我很抱歉。
你本該和你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天生強大。
但是我并不認爲自己做錯了。
你取得了比我所見到的更大的成就。”
伊納瑞斯的姿勢看着就很難受。
但是他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充滿了濃濃的父愛。
這種關懷沒有半點的虛假。
“弟弟，既然父親回來了。
那我們就帶着他離開吧？”
初代先祖的聲音之中有些顫抖。
他似乎是知道什麽，但是又不敢确定一樣。
“哥哥，你知道的。
我要做什麽你一直都知道的。
但是爲什麽你從來都不願意阻止我呢？
就像是我們第一次挑戰父親的時候一樣，
你明明是能夠阻止這一切發生的。
野蠻人是被父親和命運所眷顧的族群。
而你更是野蠻人的始祖。
要說你不能像是那些野蠻人之中的先知一樣，才是最大的笑話。
哥哥，你爲什麽認爲事情到了這一步，我還會收手呢？”
拉斯瑪說着話，臉上充滿了悲憫！
下一刻，鐮刀劃過了天際！
一抹血花灑在了地上！
伊納瑞斯的生命被終結了！
“是的，當一個孱弱的命運站在我們面前的時候。
我們一定會抓住機會去嘗試挑戰命運！
這一點不光你會這樣選擇，我們也是一樣。
布爾凱索，我願意用自己早已經穿習慣了的傳奇套裝換回父親的生命。
那是因爲我也想要一個挑戰最孱弱的命運的機會。
雖然這一切算不上什麽挑戰。
但是現在，我得到了父親力量的種子。
上一次我們和父親的戰争爲的就是命運的種子。
最終的成果則是這名爲‘伊納瑞斯的恩澤’的傳奇套裝。
犧牲了我幾位哥哥和姐姐的戰争。
在大哥的鍛造之下，化作了這一身屬于我的傳奇套裝。
直到現在，它才真正的完整了！
爲了感謝你，我邀請你爲這重獲新生的套裝命名。”
随着拉斯瑪的聲音，伊納瑞斯的屍體血肉開始幹涸！
然後一點點的化作了那身傳奇套裝的模樣。
隻是這一次，這身傳奇不再是純白色了。
而是被染上了幾分血紅的光暈。
“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麽好客氣的。
那就叫‘伊納瑞斯的不孝子’好了。
直截了當的告訴了未來的人這身套裝代表了什麽故事。”
布爾凱索撇了一眼身後的水晶穹頂，聲音充滿了不屑！
“拉斯瑪！”
初代先祖的口中終于發出了憤怒的吼聲！
身上那壓抑不住的怒火終于破體而出！
隻是瞬間，高階天堂上便被怒火暈染成了一片紅色！
“哥哥，父親的靈魂正在高階天堂之中重新孕育。
隻是他失去了命運的種子，不會在成爲那個扼住你咽喉的命運大天使了。
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隻是這需要一段時間去等待而已。
你已經等待了那麽漫長的時間，再多等一會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拉斯瑪手中的鐮刀上血光一閃，然後和身上的“伊納瑞斯的不孝子”套裝融爲了一體！
那柄鐮刀的名字原本叫做塔格奧的蝕牙。
是拉斯瑪的老師，死靈法師的開創者，塔格奧所留下的第七件傳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