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見過羅夏了。”
布爾凱索守護着面前的光柱，眼神冰冷的看着面前的馬薩伊爾說着。
馬薩伊爾帶着身上的傷勢出現在了高階天堂之上！
臉上的血迹還沒有被擦幹，他擡起了僅剩一隻的手臂招了招手。
像是在和布爾凱索打着招呼的一樣。
“他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所以我暫時的将死亡留在了那個地方。
你真的認爲死亡會借助這個機會重新成爲原本的樣子嗎？
咳咳~我是說你選中的那個家夥可比預料之中的夠勁。”
馬薩伊爾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粉碎的鼻梁之中又開始滲出血迹了。
“你想要拯救伊納瑞斯爲什麽要選擇了這樣的方式？
即便我知道你的想法根源是偉大的，但是我也不會束手就擒，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布爾凱索上下打量了馬薩伊爾一番。
兩個人的對話倒是像叙舊了。
“當然，當然……
沒有誰應該在面對自己不願意的事情時心甘情願的承受。
即便是一向是公平的死亡也是如此。
隻是你真的認爲我會給你多少機會嗎？”
馬薩伊爾似乎是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一樣的動了東臉上的肌肉。
一張臉上的傷口又一次的崩裂了，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
“你什麽時候給了别人選擇的機會？
如果是你給予的思考的資格，我的确是心懷感激。
但是在你殺死了我的同胞，站在了我的面前的時候你我都已經沒有了退路。
馬薩伊爾，你當年沒有阻止泰瑞爾，現在也不該來阻止我。”
布爾凱索隻是看着面前的馬薩伊爾，隐隐能夠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一些憤怒的味道。
“無所謂的，死亡即便是成爲的大天使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他甚至無法戰勝我。
不過你真的認爲這個世界的死亡能夠相信嗎？
我到現在都認爲你對羅夏的信任來的莫名其妙。”
馬薩伊爾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迹。
動作邋遢而随意，一點都看不出這個家夥就是那幾乎毀滅了所有奈非天的智慧大天使。
“信任總是難能可貴，但隻有我的信任沒有那麽多的價值。
我可以信任任何一個人，因爲我能夠修正那些可能出現的任何問題。
強大并非真理，但是隻有強大才能讓真理不會被謬誤所籠罩。
這是你曾經告訴我的東西。
也是因普銳斯不斷的想要向我傳達的東西。
馬薩伊爾，就像是我願意背負羅夏一樣。
我也可以背負你的失敗。
隻要你，現在收手。”
布爾凱索的眼神之中帶上了幾分不耐煩。
一個世界是很大的，但是對于頂端的存在來說，世界也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小一些。
至少對于布爾凱索他們來說是這樣的。
大天使、地獄魔王還有奈非天，他們之間都有着聯系。
頂尖的強者之間很少有誰完全沒有同層次的朋友。
布爾凱索和馬薩伊爾是敵對的，但抛棄了立場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還算是不錯。
就像是布爾凱索和因普銳斯之間一樣。
“天使不需要像是人類一樣的從弱小走向強大，所以我不能理解你目光所及的一切。
我想要的從一開始就是讓整個世界都達到我希望的那種甯靜。
而你，卻希望讓每一個人都能夠昂着頭自豪的活着。
你能夠看到我所見到風景，但是你缺不願意認可。
那你爲什麽還要勸我收手？
就因爲你的心中存在一個烏迪西安？
還是因爲你失去了恐懼之後一同失去的還有敬畏？”
馬薩伊爾實在嘲諷。
隻是他的嘲諷要比佐敦庫勒那個公鴨嗓子好聽的多。
“你和泰瑞爾一樣，根本不知道什麽樣子的未來才是正确的。
但偏偏固執的認爲自己才是正确。這很可笑！”
“你和我見過的每一個奈非天都不一樣！
你看到了你認爲的未來，但是卻一心認爲這個世界會成爲你想要的那種未來。
這難道就不可笑嗎？
布爾凱索，收起你的善意吧！
作爲一個人看到了另外一個人滿身傷痕，所以你自然而然的感到了痛苦。
但是你忘了，你的憐憫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價值。
我是馬薩伊爾，即便此時化身成人，我也還是那個智慧大天使。”
馬薩伊爾充滿高傲的說着。
“但是你失去了智慧本該掌握的力量。
勇氣爲希望而存，正義需要你的指引。
但是智慧和希望都已經失去了自己能夠依靠的對象。
這一切的開始是從伊納瑞斯誕生開始？
還是從伊納瑞斯被你們投入了燃燒地獄，試圖讓地獄魔王将他腐化成衣卒爾一樣的家夥開始？
衣卒爾被燃燒地獄腐化的背後，就是你！”
布爾凱索的聲音大了起來。
他在憤怒。
隻是布爾凱索的憤怒并不能影響到馬薩伊爾什麽。
馬薩伊爾從來都不在乎自己的想法是不是被誤會，也從來都不在意自己的想法有沒有人理解。
聰明人總是更容易鑽進牛角尖，而且還不自知。
“是啊，是我做的。
是我讓衣卒爾在戰鬥之中找到了曾經從來未曾找到的機會，讓他一頭紮進了燃燒地獄之中。
也是我讓他在這種戰鬥之中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甚至也是我告訴了所有的地獄魔王，一個高潔的天使落入了地獄之中。
還是我讓迪亞波羅嘗試着将衣卒爾腐化成爲惡魔。
但是，我爲什麽要這樣做呢？
是衣卒爾做錯了什麽嗎？
當然不是！
甚至你我都知道我爲什麽要這樣做！
每一個大天使都知道！每一個地獄魔王也都知道！
但隻有可憐的衣卒爾不知道。
但是我一點都不後悔。”
馬薩伊爾的臉上出現了幾分狂熱，這番話他說的斬釘截鐵，完全沒有後悔的意思。
“因爲伊納瑞斯，或者說是命運。”
布爾凱索的聲音冷靜了下來。
但是無言之中的憤怒卻在與之劇增！
“命運啊，除了伊納瑞斯之外有誰知道命運是什麽樣子的呢？
我甚至懷疑伊納瑞斯就是我們的造物主的意志。
我懷疑命運就是他！
而伊納瑞斯的誕生隻是一場意外之中的意外而已。”
馬薩伊爾笑了，笑的足夠的難看！
傷口徹底的被崩裂，不斷的有血漿飛濺而出！
馬薩伊爾的智慧無人反對！
但是他的瘋狂也被廣泛認可！
“我會用我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當然，也會在合适的時候解決你。”
布爾凱索轉過了身看着面前的光柱。
和馬薩伊爾的話已經說的夠多了。
繼續下去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馬薩伊爾隻是笑了笑，他并不在乎！
一個“瘋子”還能在乎什麽呢？
他并非無法認知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對自己的一切有了偏差。
他隻是作出了自認爲最正确的決定而已，爲此所有人都說他瘋了！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的話，我希望會是羅夏送我最後一程而不是你這個粗暴的混蛋。”
馬薩伊爾笑罵着。
他才不在意！
……
羅夏此時看着地上已經無法複原的肉糜愣在原地。
準确的說他不是在看着那一灘肉醬，而是在看着那正在散發着陰冷氣息的奪魂之鐮。
羅夏從那些先祖的口中聽過了不少關于馬薩伊爾的事情，其中最多被提及的不是馬薩伊爾的智慧。
而是這正平靜的放在地面上的奪魂之鐮。
落下揮舞了一下手中的審判之錘，然後嘗試着朝着地上的奪魂之鐮砸下。
動作十分的随意，蠻橫的如同鐵匠在捶打鐵錠一樣。
羅夏不打算拿起這柄代表着死亡本身的鐮刀。
他有些心有餘悸。
羅夏已經嘗試着使用了血瓶，那強大的生命力并沒有讓他斷裂的手臂重新長回來。
那已經被殺死了，正義是這樣告訴羅夏的。
但是羅夏也沒有過多的在意這件事。
即便是少了一隻手臂，他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
即使隻能用一條手臂揮舞審判之錘，他也比曾經的自己強大了無數倍。
正因爲出生于泥濘之中，所以才向往着自己所能見到的光明。
正因爲他曾經弱小的如同地上苦苦求生的蝼蟻，所以才能在現在對于受傷沒有任何的不甘心。
隻有羅夏能夠永遠的活在過去和現在之間，他的内心從來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這算不算是戰勝了馬薩伊爾？”
羅夏自言自語着，然後逗笑了自己。
他當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和馬薩伊爾戰鬥。
也很清楚馬薩伊爾隻是不打算和他戰鬥而已。
那家夥早就打定了主意，就像是羅夏打定了主意絕不妥協一樣。
正因爲他傷到了馬薩伊爾，所以才感受到了馬薩伊爾的強大！
那種從身體之中所散發的，和布爾凱索如出一轍的血液的氣息！
羅夏雖然不明白馬薩伊爾爲什麽不打算和他動手，但是現在他有新的事情要考慮了。
如果審判之錘無法擊碎這讨厭的奪魂之鐮呢？
如果一會之後他所知道的那位死亡親自到來了呢？
羅夏有些擔心。
奪魂之鐮混着兩個人的血肉依然放在地上，審判之錘終于重重的敲落在了上邊。
沒有任何的聲音，就好想是連帶着聲音都被一同給殺死了一樣。
“死亡，你果然還是來了。
我很早之前就擔心過，如果你一開始就和馬薩伊爾聯系上了怎麽辦。
現在看來，我的擔心并不是毫無價值的。”
羅夏擡起頭看着就站在不遠處的穿着黑色鬥篷的身影說着。
“事實上大多數人的擔心都無法改變自己所擔心的事情成真不是嗎？
我曾經十分的欣賞你，現在也是一樣。
不過我可不會像是馬薩伊爾一樣面對你的攻擊毫無反饋。
你還是羅夏，所以你的生命依然受到我的控制。
那麽現在，羅夏先生，你能夠讓開了嗎？”
死亡的聲音十分的安靜。
明明一份和她同源的權柄就在地上，她卻毫不在意。
死亡不是戰士，但是沒有人能夠說他不夠強大。
至少此時的羅夏還沒有這種力量。
“這是馬薩伊爾特意留給你的？
那他爲什麽要讓我感受死亡的力量？
這不是在告訴我，如果我能夠找到方法，就一定能夠戰勝你嗎？”
羅夏滿不在乎的笑着，就像是他滿不在乎的說着這番話一樣。
這些話如果放在其他人的身上，或許會猜到了馬薩伊爾的想法也不會說出口。
這看上去就是一件有些過于危險的事情。
但是羅夏就是這樣做了！
他并不畏懼死亡。
在他以一個普通的流浪漢的身份成爲了超級英雄羅夏之後，他就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會死這件事。
死亡早就和羅夏如影随行了。
“一點有趣的交易。
你大概是無法理解的。
即便你出身于黑與白的夾縫之中，但是世界上可能沒有幾個人比你更相信白的才是真理了。”
死亡說着話已經走到了奪魂之鐮的邊上。
“需要我幫你治療手臂的傷勢嗎？”
死亡的聲音有些溫柔。
溫柔的像是母親一樣……
甚至對于羅夏來說，死亡的聲音要比母親的聲音還要溫柔……
落下的母親大多時候發出的，都是溫柔的“呻吟”……
有些可悲，羅夏不恨自己的母親。
但是他不喜歡自己母親的職業，甚至對此連開口的資格都沒有……
他被這份職業所養育，雖然活的十分艱難……
“不必了，我早已經做好了覺悟。
而且我并不認爲這是什麽壞事。”
羅夏的聲音之中也不再充滿了敵意。
他隻是看着死亡走到了那灘血肉之上，看着死亡揮手将肉糜推散，然後慢慢的捉住了奪魂之鐮的手柄！
“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這樣做。”
羅夏似乎是帶着幾分擔心說着。
“正因爲你不是我，所以我才會這樣做。
我知道馬薩伊爾不懷好意，但是我也不在乎。”
死亡依然沒有蛻下兜帽。
沒有以骷髅的樣子出現在羅夏的面前。
羅夏明白，死亡已經做出了選擇。
雖然這個選擇和奈非天與馬薩伊爾的鬥争可能沒有多少關系。
但是羅夏依然認爲這很危險。
“現在，在這裏的是三個死亡了。”
死亡看着羅夏，身體劇烈的顫抖着！
下一刻，那灰蒙蒙的光翼在死亡的身後展開！
那漆黑長袍上，出現一點點微不可查的湛藍色的光輝！
一如曼哈頓博士占據了伊瑟瑞爾的身軀一樣！
死亡的身軀之中，多了一份馬薩伊爾！
那是真正的死亡天使馬薩伊爾！
而非此時正在高階天堂上的智慧大天使！
智慧舍棄了死亡，連帶着舍棄了沾染了死亡本源的那一部分自己！
一分爲二的馬薩伊爾似乎也挺有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