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伊納瑞斯口中的“很久”到底是多久。
但是能夠讓伊納瑞斯說出這樣的話，這其中的問題絕對是小不了的。
“誰去應付死亡？”
因普銳斯一張臉都變的有些冰冷。
死亡并非不可阻擋，也不是不可戰勝。
如果說隻是一個死亡的話，在場的人之中有好幾位能夠做到阻擋死亡。
“我不會去。”
奧莉爾的目光有些奇怪。
在之前大家都在爲死亡表示出敵意而感到驚愕的時候，奧莉爾應該是那個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的人。
希望無處不在，按說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的。
但是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逼迫奧莉爾來得到一個答案。
如非必要的話，不會有誰想要招來希望的惡意，那種體驗是十分痛苦的。
“看得出來你知道些什麽，不過我倒是能夠理解你不打算和死亡打照面的理由。”
拉斯瑪帶着古怪的笑意掃視了一下奧莉爾已經隆起的小腹。
這種動作對于并非親朋好友的人來說是有些失禮的，所以拉斯瑪招來了因普銳斯帶着警告意味的眼神。
“呵，真是的！居然把人類的作風學了一個十成十。
我都懷疑因普銳斯你這個家夥該不會快要忘記自己是個大天使了吧？”
初代布爾凱索在這種局面下理所當然的站在了自己弟弟的一邊。
這些家夥的立場此時隻是暫時的聚合在了一起而已。
非要說的話，他們每一個人都隻能代表自己的利益訴求。
額，或許因普銳斯和奧莉爾是一夥的……
“我不否認！但是你最好不要招惹我的敵意。
你也叫布爾凱索，但是你不是那個我需要敬畏的人。”
因普銳斯一點都不帶客氣的說着。
讓因普銳斯服軟是一件有些困難的事情，這家夥可是一個尋求幫助都要擺出一些姿态的家夥。
“那個人，好吧。看在你終于用人來稱呼奈非天的份上。
我可以出手一次，雖然我身體之中耳朵生命權柄并不算是完整，但隻是阻擋一個純粹的死亡應該是足夠的。”
初代布爾凱索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說着。
他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至于這個世界的死亡和大天使之間是不是已經達成了什麽協議，那些都和他無關！
初代布爾凱索本身就是一個做事更喜歡看自己心情的家夥。
他并不在乎這些東西。
“我的哥哥，我建議你收起你的自大。
如果這是馬薩伊爾計劃好的，那你去或者不去都是他希望的結果。
雖然你并沒有多麽的重要。”
拉斯瑪陰森森的笑了一下。
這倒不是他高估了馬薩伊爾，這是拉斯瑪的經驗之談。
馬薩伊爾想要做到什麽的話，他總是會選擇一個讓人爲難的局面。
不管是作出了什麽選擇，這個家夥都不會太過于吃虧、準确的說隻有占到的便宜夠不夠大這一個選擇題。
馬薩伊爾最冒失的選擇大概也隻是獨自前往了哈洛加斯聖山而已。
但是那一次他的目的也并非完全失敗了。
光是拉斯瑪自己能夠想到的，馬薩伊爾當時最直觀的目标可能不是爲了卡奈魔盒。
或者說卡奈魔盒隻是他目标之中的順帶的一個而已。
其他的比如讓布爾凱索強行解開自己靈魂上的封印？
又或者試圖讓烏迪西安重現人間？
或者是打破烏迪西安的一些算計？
甚至是在布爾凱索這裏吸引所有現存的強大奈非天到來，然後借此機會快速的将人類消滅一空？
他當時作出的決定唯一的風險就是自己有可能會被擊敗而已。
但是事情發展下去，那他就已經得到了很多東西。
至少他的奪魂者基本上是将庇護之地的活人給屠戮一空了。
“所以你們認爲這要是馬薩伊爾的算計，那麽他在算計誰？
我們這些呆在這的家夥之中，有誰是他覺得存在價值的？
還是說你們隻是誇大了馬薩伊爾的智慧？
父親可沒有說死亡的到來是馬薩伊爾的手筆！他隻是說馬薩伊爾早就來了！”
初代布爾凱索話不無道理。
隻是有多人願意信任他的判斷就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了。
這似乎十分的滑稽……
“伊瑟瑞爾的力量被竊取了，這會不會是影響了死亡的理由？”
喬漢娜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真的，和這群家夥呆在一起的壓力是很大的。
雖然他們并非鐵闆一塊，但是隻有喬漢娜是孤身一人……
其他的家夥多少都有信得過的夥伴，隻有喬漢娜在單獨面對這些家夥。
“不夠！”
伊納瑞斯開口了，給喬漢娜的猜測給出了一個答案。
伊瑟瑞爾的力量不夠影響一個規則的化身！
這就是伊納瑞斯能夠被大天使們重視的理由！
他的存在能夠讓很多的問題變成确定的，雖然每一次這樣做都會帶來一些不好的後果。
但是相比較他作出的貢獻，這點後果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既然如此，那個死亡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拉斯瑪倒是來了興趣：“如果我說我過去呢？”
拉斯瑪的眼珠子發出了一陣有些駭人的光輝。
他好像是有什麽了不得的打算一樣。
“我是說，我的力量和死亡也基本是對立的。
而且他收割不了我的生命，非要說的話，我的存在可能比李奧瑞克更讓她頭疼也說不定。”
拉斯瑪的眼神喬漢娜好像是認出來了那代表着什麽！那是野心！
雖然不知道拉斯瑪的野心到底是什麽玩意，但是喬漢娜能夠确定這一次要是讓拉斯瑪過去，可能對于一般人來說是一個更慘烈的後果。
死亡對于人類來說終究是一種賜福。
而拉斯瑪的賜福則更像是一種詛咒……
是的，詛咒也是拉斯瑪所擅長的力量之一。
李奧瑞克隻是生命的亵渎的産物，而拉斯瑪的力量則是死生各半的掌握。
這家夥是不怎麽畏懼死亡的。
“是你們要阻止我？還是說你們隻知道要和我發生戰鬥？”
喬漢娜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麽一句。
她大概明白了自己爲什麽會被其他人關注，那是因爲伊納瑞斯開口了。
但是爲什麽不能是她要阻止其他的家夥？
就一定得是那些家夥要阻止她？
喬漢娜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現有任何一定要殺死伊納瑞斯的理由，她還在思考着。
“我們要阻止你殺死伊納瑞斯，但是沒有爲什麽。”
因普銳斯好心的告訴了喬漢娜一點消息，顯然他也不明白這是爲什麽。
好像是從伊納瑞斯複蘇開始的吧？
他們都在爲伊納瑞斯所說的内容心悅誠服，沒有任何的懷疑。
畢竟伊納瑞斯是命運，命中注定的能力可是随時随地都在生效着。
“等等，我記得迪亞波羅這個名字隻是一個名字是吧？”
因普銳斯忽然突發奇想了！
墨菲斯托變成蠢貨的真相是他舍棄了自己憎恨魔神的身份，轉而變成了大家所認識的那個迪亞波羅。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此時的伊納瑞斯才是最初的那位馬薩伊爾？
因普銳斯的大腦開始升溫了。
他在爲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測尋找能夠印證這一點的證據！
然後除了一顆開始冒煙的腦袋之外别無所獲。
有些事情的發生本身已經算的上奇迹了，伊納瑞斯不是這樣的奇迹……
“所以因普銳斯這個名字也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蠢貨，你覺得一個名字能夠代表着什麽嗎？
還是說我的父親在你不知道的時候說了‘因普銳斯這個名字一聽就是蠢貨’的話？”
初代布爾凱索對于因普銳斯的突發奇想是沒有什麽想法的。
或者說唯一的想法就是勇氣不愧是個蠢貨……
“死亡有時候也并非是死亡，但是死亡對于生命來說的确算是一個階段性的終點。”
伊納瑞斯又一次的開口了，雖然聽上去像是一句慨歎。
但是這意味着有些事情到了刻不容緩的程度。
“死亡瘋了或者是換人了？”
這是因普銳斯從這句話之中得出的一個答案。
“我更相信是命運瘋了，或者說命運在開一個不怎麽有趣的玩笑。
伊納瑞斯，我很在意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正常？”
喬漢娜最終還是把矛頭轉向了伊納瑞斯這個家夥。
命運這種說辭，在奈非天的眼中其實一直都不算很有說服力。
至少在原罪之戰之後，被烏迪西安給近乎碾壓一樣擊敗伊納瑞斯之後，人類就不怎麽笃信命運了。
也隻有那些大天使才會對命運的存在充滿了敬意。
人和天使是不同了，因爲人總是會死。
誰會将“命運”給出的答案當做唯一的真理呢？
以人類的眼光來看，命運不過是更強大的更加難以反抗的存在而已。
就好像布爾凱索說要吧因普銳斯的腦袋按在茅坑裏一樣，不會有人懷疑布爾凱索能不能做到，隻是會懷疑他爲什麽要這樣做一樣。
命運應該隻是某種更難打破的強權罷了！
“……”
伊納瑞斯一言不發。
被質疑的時候最好的選擇是什麽？
其實要是不在乎别人眼光的話，那選擇什麽都無所謂。
伊納瑞斯早就過了要證明自己的那個歲數了，雖然他從一出生的時候開始就已經誕生了反抗意識。
但是這家夥其實意外的好說話。
誰家的命運還會和普通人産生意氣之争的？
或許有這樣的命運，但是這種命運不會是伊納瑞斯。
伊納瑞斯這個家夥的不完整或許在很多時候也是一種好事？至少他能夠讓人省心。
“夠了，喬漢娜。
即便是泰瑞爾也不會懷疑伊納瑞斯的。
因爲沒有必要！
我們敬畏命運，那是因爲命運在無數年之中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偉力。
你可以懷疑他的目的，但是不能懷疑他對人類的愛。
他才是你們人類唯一一個值得信任的神祇！”
奧莉爾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雖然嚴厲的有點奇怪。
這種爲伊納瑞斯的維護不像是出自她口中的樣子。
喬漢娜依然有所懷疑！
“現在的問題是誰去阻止死亡，而非伊納瑞斯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我們總不至于爲了一個狀态不明的死亡而全體出動一次吧？
我們現在正在一種平衡之中，不管是誰的離開都有可能打破這種平衡。”
因普銳斯感覺自己的腦容量好像有些不夠了。
不過說到了打破“平衡”，在場的幾個家夥都想到了伊瑟瑞爾……
好吧，現在應該是曼哈頓博士才對。
“父親，你有興趣成爲大天使嗎？”
拉斯瑪的嘴角上揚着，但是他不管是表情如何都不像是在說什麽好事。
拉斯瑪的氣質實在是不像好人。
“……”
伊納瑞斯依然沒有說話。
甚至沒有對自己的小兒子有任何的回應。
“愚蠢，如果父親從伊瑟瑞爾的身體之中重新拿回了大天使的位格！
那就意味着父親從一開始就沒能夠成功的反抗命運！
命運大天使不會出現，這就是父親的底線！”
初代布爾凱索有些暴躁的喊着。
要不是現在的他不是巅峰狀态，這個時候他都已經上去給自己的小弟一個鎖喉了。
沒錯，這家夥在面對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時候也是這樣粗暴的。
隻是除了拉斯瑪之外，其他的兄弟姐妹們都有能力作出反抗就是了。
當年他們一起長大的時候，隻有拉斯瑪是個弱者。
“這麽說命運并非不能反抗。”
喬漢娜的語氣變得平和了一點，她的眼中有光。
說真的，人類是喜歡不起來命運這種說辭的。
命運真的存在對于人類來說絕對不是好消息，那會讓人類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養在池塘裏邊的觀賞魚一樣。
人類從一開始就是傲慢的，能夠接受自己對别人存在進行幹涉，但是卻不能接受自己也淪爲被幹涉的那個。
人類的複雜讓這個世界變得有趣，雖然這種有趣不見得全是好事。
“命運可以~被！反！抗！”
伊納瑞斯的聲音變得古怪了許多，就像是卯足了勁才說出了這句話一樣。
但就是這樣尖端的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這話從誰的口中說出都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但說這句話的可是命運本身的化身！
命運在反抗命運？甚至用這種類似于“折壽”的方式來給其他存在反抗命運的機會？
在場的人沒有忘記，伊納瑞斯開口會帶來什麽效果。
如果說這是一個程序的話，伊納瑞斯此時的做法就是在給自己制造一個可以利用的漏洞。
這毫無疑問實在損害自己的利益！
“父親一直以來都是一位慈父，他的愛卻總是帶來災禍。”
初代布爾凱索整個人的肌肉都繃緊了！這番話他說的十分的沉重而認真！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爲什麽要帶着兄弟姐妹們對自己的父親動手！
那是因爲當年的伊納瑞斯正是說出了這番話才宣告了那場戰鬥的開始！
雖然伊納瑞斯的做法可以用程序的漏洞來形容，但是他終究不是一個程序。
命運是具備強大力量的存在！
自己和自己打架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的！
初代布爾凱索和拉斯瑪都是當年那一戰的親身經曆者！
此時他們都緊張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