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加斯聖山上，圍繞着克雷格的三先祖現在有點低沉。
到不是因爲之前布爾凱索對他們的那種蔑視，也不是因爲沃魯斯克現在就像是一條鹹魚一樣。
隻是因爲他們現在正在被其他的先祖之靈圍觀。
雖然從遠處看起來他們是在保護身後的克雷格，但其實他們在面對其他先祖的圍觀。
其他的先祖眼中沒有懷疑，但是有着另外一種情緒，那叫做質問！
“我一直以來都有點好奇，那就是三先祖之中到底是誰說了算？有時候我以爲是塔力克你，有時候又像是科力克。”
寇爾歪着嘴看着三先祖，手裏邊的隐峰之怒一下下的敲擊着手掌。
這架勢看上去就像是随時會打起來的樣子。
寇爾率先發難了。他是聖山上立場最鮮明的先祖之一，他的立場就是相信布爾凱索。
在他的生命之中布爾凱索從來沒有辜負過别人的信任，哪怕一次！
“爲什麽你不認爲是已經沒了的馬道克？”
寇圖爾抱着雙臂站在寇爾的邊上問着。
對于三先祖之中是誰做主的問題他也有些好奇。
不過他心裏邊認爲是馬道克做主的可能性大一點。
寇圖爾誕生的時間要比寇爾更早一些，但是也沒有見到沃魯斯克作爲不朽之王的那個年代。
他是奧拉克之後誕生的野蠻人，所以寇圖爾隻是單純的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而已。
“因爲馬道克先一步走了，那個混蛋的身上要是有這麽重要的任務，你覺得他會作出那種自毀的犧牲嗎？”
寇爾斜着腦袋看着身邊的寇圖爾。
他倆人的名字有點相似，但是性格的差距還是挺大的。
寇圖爾大多數時候都表現的有點沉默寡言，或者說木讷也可以。
反正這個家夥感覺挺遲鈍的。
而寇爾就稍微靈動一點，畢竟這是一個經曆了哈洛加斯聖山建立年代的野蠻人。
不止一次的和其他的奈非天有過交流，那種關于野蠻人地位的交流可是要和那些法師商談的。
寇爾雖然不喜歡那種外交辭令，但是他還是懂的。
“戰鬥先知的存在對于三先祖應該不是那麽簡單，至少現在看起來接替了馬道克位置的卡恩可沒有任何的變化。
如果說他能夠展現出活着時候的實力不算進去的話。”
寇圖爾罕見的說了一大串話。
其中有不少對卡恩的不滿。
也許早就習慣了馬道克的存在之後，讓他接受這個家夥已經消逝了是一件有些困難的事情。
“卡恩和馬道克之間的強弱沒有什麽讨論的必要，現在的問題是三先祖之間到底是誰說了算？
我才不相信三先祖之中會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這三個家夥嘴上吵的再兇狠也從來沒有撕破臉過，甚至在行動的時候都是統一步調的。”
寇爾的眼神有些不善。
這個問題已經存在了很久，隻是之前三先祖的存在都隻表現出了有益的一面。
而之前野蠻人遇見的困難可沒有現在這麽難以作出抉擇。
聽說有一個很擅長做抉擇的德魯伊叫範達爾鹿盔的？
那家夥抉擇的方式簡單的很，就是“我全都要”。
“我們之中一向是馬道克作出最終決定的，我隻是調和。”
塔力克的表情不是很好看，這個問題多少有點刺傷他。
隻不過刺傷他的不是什麽領導權，而是關于三先祖之前從來沒有提及的真相。
“那科力克呢？難道就是單純的做個捧哏，給你們的紛争做一點鋪墊，好讓表演更加的自然？”
歐隆古斯晃着腦袋說着。
雖然他和寇爾他們的意見也有點不同，但是在關心三先祖這件事上是一樣的。
三先祖的存在對于這些家夥來說一直都是一個問題。
“科力克是限制。或者說……”
“是保險！”
塔力克和科力克一唱一和的說出了這個答案，一邊的卡恩顯得有些尴尬。
三先祖算上候補的也不過是五個人而已。
但是卡恩作爲候補的時間有點太長了，說起之前的一些事情他不适合插嘴。
“保險？保險馬道克作出的決定不會導緻無可挽回的後果？
還是說保證三先祖的立場永遠不要發生改變？”
海拉伯有些輕蔑的說着。
或許在那些稍微年輕一點死人面前，三先祖的問題毫無頭緒。
但是對海拉伯來說這還是有點了解的。
至少一些猜測還是有的。
“立場？”
寇圖爾撐開了雙臂，直接按住了海拉伯的肩膀。大有一種“你不說清楚我就不放手”的架勢。
“簡單的打個比方，我們這些先祖誕生的時代是不同的，自然相信的對象也是不同的。
比如你們這些和布爾凱索共患難的家夥相比較沃魯斯克自然會更信任布爾凱索一些。
因爲你們相處過，一同戰鬥過！
而對于我來說，沃魯斯克就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家夥。
這麽說你們懂了嗎？”
海拉伯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表情有點不自然。
好像“信任沃魯斯克”這件事讓他有點尴尬。
畢竟沃魯斯克這會已經是一條鹹魚了。
“那三先祖信任誰？他們和布爾凱索是好友，和他一起戰鬥過。我不覺得那幾個家夥會信任除了布爾凱索之外的人。”
歐隆古斯又插嘴了，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起了一塊巨大的石塊掂量着。
那樣子和之前寇爾打算動手的模樣差不了太多。
“你說的沒錯，我們信任布爾凱索。
但是相比較我們大家都熟悉的這個布爾凱索，我們必須遵從另一個布爾凱索的意志。”
塔力克說到這裏的時候擡起了頭，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先祖們。
好像是要通過大家的眼神來看出這些家夥對這件事的看法一樣。
野蠻人從來都不擅長隐藏自己的情緒，要是面無表情那隻能說是對于看到的事情變得麻木了。
就像是這些戰士們看到了有人死去的時候一樣。
他們早就習慣了。
“也就是說初代先祖一直都在？”
寇爾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了，就連怒火都直接沖出了他的身體。
這家夥就是最好懂的那種人。
比如他現在的情緒就是不滿的憤怒。
“無處不在，也能說從來不存在。”
科力克作出了補充說明，這個時候他真的和捧哏的沒什麽像樣的區别。
“咋滴！？初代先祖成了武僧的萬神嗎？我喊他名字的時候他能夠給我力量？”
卡修斯躺在地闆上急躁的吼着。
之前被沃魯斯克留下的傷勢還沒有好，現在能夠說話都得感謝哈洛加斯聖山之中那些積蓄的力量。
“你什麽時候才産生了初代先祖沒有給你，給我們力量的錯覺？
别說你認爲隻要憤怒就能得到力量！
這樣力量來的太輕易了，每個野蠻人從開始記事就能夠使用怒火，這是不是讓你對此決定理所當然？
沒有什麽力量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卡修斯，你之所以從來沒有參與過決策絕對有你不愛用腦子的緣故！”
塔力克這個時候也有點憤怒了。
卡修斯在激怒别人這個領域上有着卓越的天賦。
這家夥要是一個惡魔，那絕對能夠對野蠻人的戰鬥力起到強大的促進作用。
“我不參與決策那是因爲我更擅長戰鬥，通過戰鬥能夠得到的東西可不需要我動腦子。
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想兩句更有殺傷力的髒話來的有用。
怎麽？你們不就是擅長做決定嗎？怎麽一個個的也成了死人？
别告訴我你們決定去死！
要我說你們三個在亞瑞特聖山攻防戰的表現和我也沒什麽區别。”
不算太精彩的垃圾話，但是對三先祖來說挺有殺傷力的。
“是的，馬道克作出了決定，而我這個保險沒有阻止他。”
科力克悶聲說着。
亞瑞特聖山攻防戰的時候三先祖當然知道聚在一起能夠更有效的對惡魔大軍展開殺戮。
隻是他們真的決定去死。
夾在兩個布爾凱索的中間從來都不是多麽好的事情。
“我樂意這個結局，隻是我們都沒有想到自己成爲先祖之靈之後還得當這個三先祖！真的操蛋！”
科力克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聽得出來他的發際線有點靠後，不然動靜也不會這麽幹淨而清脆。
這個答案帶來了良久的沉默。
……
“你沒有阻止馬道克的原因該不會是那個歡愉女士吧？還是說你當時真的樂在其中了？”
卡修斯臉上帶着些驚恐的表情說着。
沒有人想到沉默了好一會之後出現的第一個聲音居然是說這個。
科力克一瞬間就漲紅了臉。
“我救贖了一個堕落的靈魂！”
科力克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哆嗦，完全分辨不出來這是氣的還是臊的。
“我懂，到女人心裏的路通過那什麽，這話我從盧克帶來的書裏邊看到過。”①
卡修斯一副大夢初醒一樣的樣子，鬼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科力克的臉色都變得發綠了。
“卡修斯，躺在地上的時候就少說話！如果你不想被這塊石頭當做墓碑蓋在你臉上的話！”
歐隆古斯有點看不下去了，用威脅的方式試圖讓卡修斯閉嘴。
這夥真正意義上的“死鬼”在非戰鬥的時候都有點不正經。
“繼續說！”
歐隆古斯強硬的吼着，試圖讓歪了的話題重新回到正軌上。
“對！繼續說，我要聽你救贖一個堕落靈魂的那部分過程！”
卡修斯躺在地上身子不斷的扭動着，嘴裏邊不依不饒的吼着。
下一刻那個巨大的石頭就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碎石堆在了他的身上，正好是一個墳包的樣子。
科力克的臉已經看不出是什麽顔色了，但是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自從他當年做的事情被布爾凱索那時候凝聚出來的先祖之錘給直播了以後，他感覺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我的！卡修斯這貨的智商蠢的恰到好處！我居然分辨不出來他是故意反串還是真的蠢！”海拉伯的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腦門上：“說重點！你們選擇了去死？然後呢！？”
塔力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了。
這些“死鬼”在戰鬥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沒有戰鬥和迫在眉睫的危機之後一個個的都能令人抓狂。
或許這個時候找一個惡魔捆在中間有助于他們嚴肅一點的談話。
“然後我們又活了！如你們所見，我們還是三先祖。”
塔力克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繼續說着。
這個答案很沒有水平，也沒有任何先祖想要聽到的部分。
包括這會從石頭堆裏邊伸出一隻豎着中指的手的卡修斯。
“初代布爾凱索用我們來傳達他的一些‘意見’，而我們去做。”
“别說的那麽委婉！不就是強迫你們做一些操蛋的事情嗎？有什麽不能說的！
我就說馬道克不像是那麽脆弱的家夥，亞瑞特聖山爆炸都挺過來了，這個時候選擇自毀難道很正常嗎？
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固執鬼！”
寇爾勃然大怒！
在場的先祖之中或許就數他對初代先祖的敵意最濃厚一些。
畢竟寇爾沒有經曆初代先祖的那個年代，反倒是活着的時候和布爾凱索一切建立了現在的哈洛加斯聖山。
他對初代先祖缺少敬畏。
“我不相信你們會在一開始就對初代先祖的做法存在意見，不然你們當年也不會樂呵呵的抛家棄子去當這守門人。
說說吧，具體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海拉伯拽了拽自己的胡須，繼續問着。
這個時候的他倒是真正有了點樣子，無愧于除了沃魯斯克之外最古老的先祖這個身份。
“亞瑞特之戰開始之前。”
科力克終于是平複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張口說着。
隻是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他的臉色并沒有比之前好到什麽地方去。
都挺難看的。
“初代先祖要求我們放棄亞瑞特聖山。”
塔力克做着補充，這個時候其他的“死鬼”們腦海之中差不多有了畫面。
馬道克在命令傳達到一半的時候直接離開了聖山的大門，導緻了三先祖的潰敗。
他們面對一群連地獄魔王都沒有的惡魔大軍本可以輕松的殺出重圍，隻是他們沒有這麽做。
“然後呢！？”
“然後，我就跟上去了。”
科力克繼續說着，臉上帶着苦笑。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遇見了歡愉女士。”
科力克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
“對！就是這個！接着說！”
“卡修斯！你的給老子閉嘴！”
一瞬間好幾隻腳重重的踩在了那個“墳包”上邊。
場面有點混亂，看不出都是誰伸出了自己的腳。
①出自張愛玲女士的書籍著作《色戒》（有英文版叫做《The Spyring》和中文版不相同，中文版是張愛玲女士反複修改過的。）
中文版的《色戒》現在存在的英文翻譯版，叫做《The Lust Caution》。和上邊說的那個英文版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