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麽覺得隻要你問,我就會告訴你這些?”
沃魯斯克毫無防備的讓那些肮髒的東西劈頭蓋臉的砸下,雙眼閃爍着看着馬道克。
雄壯威武的身體上沒有絲毫的動搖和退讓。
或許在沃魯斯克的眼中,沒有什麽值得讓他退讓的。
“切,偉大的不朽之王連出現在戰場都沒有做到,你爲什麽會覺得我會畏懼于你的力量?”
馬道克大聲地說着。
随手一斧子将一片惡魔砸成了碎肉。
馬道克沒有回頭去觀察沃魯斯克的樣子,他不在乎這些東西。
即便觸怒了沃魯斯克又能怎麽樣呢?
被打死在聖山上?
還是沃魯斯克會以不朽之王的名義将馬道克從哈洛加斯聖山驅逐出去?
别開玩笑了!
三先祖是初代布爾凱索選定的守門人,這不是沃魯斯克能夠改變的東西。
“馬道克,閉嘴!現在專心的打掃聖山外邊的衛生!”
塔力克忍不住出聲。
當然不是因爲什麽“不能得罪沃魯斯克”之類的理由。
每一個野蠻人都不會輕易的畏懼什麽東西。
他隻是覺得現在還是專心戰鬥更加的重要一些。
“無聊的問題。”
沃魯斯克的神色有些黯淡。
但在惡魔的血漿掩蓋之下,他表情中微不可查的失落沒有被發現而已。
當時的沃魯斯克并沒有看着一切走向了那個最糟糕的結局,隻是一個已經是鬼魂的不朽之王可沒辦法在阻擋拉斯瑪的時候還能分心在其他的地方。
沃魯斯克沒有多說什麽,整個人默默地行走在戰場上。
鐵靴踩過了和積雪混爲一體的血漿,每一步都走的不算利落。
血漿混着泥土粘在了他的靴子上,每一步都會扯出一條長長的絲線。
腥臭中沒有泥土的芬芳,也不會有自然的力量。
那場被碾壓一樣的戰鬥在沃魯斯克的心中是一段難以提起的往事。
被世界之石的爆炸救了一命的沃魯斯克怎麽會以此爲傲?
“現在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科力克一腳大地踐踏将一大塊的惡魔踩成了碎肉,身上沾滿了血肉張口說着。
然後随口将一塊惡魔的血肉從嘴裏吐了出來,眼神有些飄忽。
“你以爲守門還會有其他的任務嗎?科力克,現在就讓這些雜碎在聖山的大門前止步就足夠了!”
塔力克揮動着手中的重劍,用一陣陣的風暴将飛濺的血肉清空之後對着科力克說着:
“反攻的事情就讓卡爾加去做吧,我們隻要守住這裏就足夠了。”
“那爲什麽沃魯斯克會來到這裏?隻是爲了看我們把那些渣子絞碎?”
馬道克看了一眼走的稍微有些遠的沃魯斯克問着。
三先祖不會明白沃魯斯克想要做什麽。
這場秘境已經不同了!
佐敦庫勒的插手,還有大天使和魔神親自下場。
其中會不會出現其他的東西呢?
沃魯斯克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履行見證者和裁判的責任。
一場戰鬥而已,一場掀開了無數先祖心中疤痕的戰鬥而已。
……
“奧拉克先祖,你要帶着我們去戰鬥嗎?”
傑西卡看着眼前那個魁梧的身影,有些猶豫的問着。
奧拉克不是在這場戰鬥中死去的先祖,他要更加的古老。
這裏也不是他的戰場,更不是他的執念。
即便對這一次的戰鬥一樣得痛心,一樣爲之悲傷。
傑西卡看着眼前的奧拉克,隻覺得這個一向對她溫柔的像是長輩的先祖變得有些冰冷。
這讓傑西卡有些不安。
“不,我隻是負責保護你們兩個的安全而已。”
奧拉克閉上了眼睛這樣說着。
沒有緊緊皺着的眉頭,但是他按着戰神之刃的手掌攥的很緊。
他不想看到這場戰鬥哪怕一絲一毫的畫面,因爲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憤怒地沖向大天使和兩個魔神。
戰死是戰士最好的歸宿,但是勝利才是最終的榮耀!
奧拉克的死亡換來了勝利的榮耀,換來了野蠻人種族的延續。
他沒有抱怨。
但是這一場戰鬥的勝利能帶來的是什麽?
那些參戰的先祖們會在戰鬥結束之後爲過去的悲劇而更加的悲傷。
一切的責任都會壓在布爾凱索的身上。
這不公平。
對于戰士來說,這一點都不公平!
而且戰士?
他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場面,一群像是觀光一樣的家夥能夠被稱之爲戰士嗎?
“那麽,我們該從什麽方向開始戰鬥?”
盧克有些疑惑的問着。
盧克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但是除了像是犯蠢一樣的提問之外,他沒有其他更好的做法了。
傑西卡攥着他的手,神色坦然。
沒有一絲一毫緊張的意思。
布爾凱索說了,先祖們會保護他們的生命。
這場不會出現死亡的戰鬥讓她放松了神經。
馬道克沒有帶着盧克戰鬥的意思。
盧克也不是守衛聖山大門的那塊料!
守門人是一個榮耀的身份,那是初代先祖的認可!
而盧克還差了不少。
“從你能看到惡魔的方向開始,然後努力地在戰鬥中活下去。”
奧拉克随口說着。
他的朝向了不遠處的兩個家夥。
憎惡和紫人。
看守這兩個帶着迪亞波羅些許氣息的家夥,也是他的任務。
這有些大材小用了,戰神奧拉克能夠在戰場上帶來更加有力地幫助。
但是奧拉克的一生都在力挽狂瀾的戰鬥中度過,現在還沒有到最危險的關頭。
“我們走吧!盧克!”
傑西卡拽住了盧克的手,朝着高高聳立的哨塔上的方向走去。
那是戰場是相對安全一點的地方,新兵都在誇爾凱克老将軍的安排下站在了哨塔和城牆之上。
不管是投擲斧子還是射箭,都随便他們。
要是感覺自己的行動沒有價值的話,那麽沖上正面戰場也沒有關系。
這不是他們的戰鬥,新兵隻是來觀光的而已。
勝負的天平從來不是由他們掌握。
傑西卡沒有注意到奧拉克的失望,或者說當奧拉克選擇一動不動的閉上的雙眼的時候,傑西卡就感覺不到這位戰神的情緒了。
“先祖,我什麽時候有資格繼承大熊部落的責任?”
傑西卡頭都沒回的喊着。
奧拉克沒有回答她。
大熊部落已經完了、結束了!最後的一個活着的純粹的大熊部落野蠻人已經死去了。
傑西卡想要繼承這份責任?
至少得在她明白什麽是戰鬥之後。
嘴裏飲着惡魔腥臭的血液,咀嚼過捶地魔那石塊一樣的肢體充饑之後!
在戰鬥中被無數的利爪撕扯了皮膚、身上不能痊愈的傷痕一層摞着一層!
在每一次戰鬥的時候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在每一次被擊中的時候都清楚自己會成爲惡魔的食物的那一刻!
在看不到絲毫勝利的機會時,依然能夠毫不動搖的用最大的力氣将武器送到那些渣子嘴裏的一刻,才是一個戰士的誕生!
奧拉克對于戰士十分的苛刻,傑西卡自認爲是一個戰士了,但是顯然她還不是!
“我們走吧,戰鬥可不是用來逃避的。”
盧克拽了拽傑西卡說着。
沒有必要繼續等待了,先祖們已經整裝待發!
那些老家夥一個個的收拾的都很好,正等着那聲反沖的号角聲響起。
“惡魔從來都不是不知疲倦的,而我們也是一樣。”
奧拉克看着兩個年輕的野蠻人走向了前線,慢慢的說着。
時間最是無情。
将一切都淡去了。
就好像奧拉克發誓要永遠記得那個孩子,現在他連那個孩子的面容都想不起來了。
“我打算沖上去痛痛快快的厮殺一場,老熊!你準備見證幼熊的利爪了嗎?”
巴那爾挎着一柄便于劈砍的重刀随口說着。
老熊是他對奧拉克的稱呼,這一刻就像是兩個先祖活着的時候,最後一次見面的樣子。
巴那爾永遠都站在奧拉克的身後!
不管是立場還是理念。
狂戰士巴那爾永遠都将戰神的意志放在自己的意志之前!
不完全的狂暴者之怒下,奧拉克的聲音和意志就是他唯一的信念了。
“你也不是一隻小熊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巴那爾。”
奧拉克沒有絲毫的動作,隻是輕輕地說着。
他怕自己的身體一旦有了動作,就會放下一切的顧慮沖上最前線去。
不管是看管兩個莫名奇妙的家夥,還是照顧着年輕人的生命。
這都不是他所願意的事情。
隻是奧拉克需要這個工作而已。
戰士們不會永遠在保護之下戰鬥,在戰場上,除了一同戰鬥的戰友之外,誰的話都不能相信。
這就是奧拉克想要告訴那些新兵的東西。
“大熊的榮耀,以大熊部落的野蠻人的名義。”
巴那爾伸出了自己的拳頭,放在了奧拉克的面前。
巴那爾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一向如此。
戰鬥至死亡,戰鬥到失去了理智的狂戰士再也揮舞不動手中的武器!
戰鬥到就連能夠咬死敵人的牙齒都脫落,指甲都被掀飛!
“去吧,巴那爾,希望靈魂死了之後還能有一個地方讓我們相聚。”
奧拉克輕輕地說着。
這是一場複仇,也是爲了未來而戰!
沃魯斯克去找那個隐藏了許久的家夥,而這些不會對魔神和天使揮舞兵器的先祖将會做好付出一切的打算。
讓那家夥付出代價!
“拉斯瑪能夠影響那一位的靈魂?我依然覺得難以相信。”
巴那爾絮絮叨叨的說着,然後離開了這裏。
“這是沃魯斯克說的,那個崇高的家夥活着的時候可是比沃魯斯克還要強大。”
奧拉克這樣說着。
他不知道巴那爾能不能聽到這些,但是無所謂了。
這句話本就是他說給自己聽的。
戰神會出現在最艱難的戰場上,然後力挽狂瀾!就和他活着的時候做的一樣。
“決死之戰,還是求生之戰?”
“卡修斯,你應該在卡爾加的隊伍之中。”
奧拉克對着忽然出現的卡修斯這樣說着。
這個莽撞的家夥是在這一場戰争中死去的。
他不該出現在這裏。
“你知道李奧瑞克那個猖狂的骷髅王的死訊了嗎?要是你知道了,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卡修斯的臉上帶着些輕蔑的嘲弄的神态說着:
“死了又死,真是可悲。不過那個家夥終于是能夠安息了。”
“犧牲,我以爲你早就習以爲常了。”
奧拉克睜開了雙眼,眼中熊熊的怒火已經取代了眼珠。
空洞的眼眶之中隻有兩團不斷燃燒的怒焰正在燃燒着。
“野蠻人可從來沒有讓别人比我們給早的犧牲過,奧拉克!在我死之前,我可沒有讓部落裏的年輕人死在我前邊過!”
卡修斯帶着些驕傲說着。
大熊部落另外一個時代的領袖。
寇圖爾之後的酋長!
大熊部落總是這樣,酋長永遠是戰場上第一個戰死的。
就像是早排好了隊,一個個的等待着死亡的到來一樣。
大熊部落的強者們早就做好了規劃,成爲酋長,那就是将自己的名字寫在了死亡的筆記本最前排上!
“我沒有做到這一點,你是來質問我的嗎?”
奧拉克的身體像是一座雕塑一樣立在原地,眼眶中的火眼脫離了限制,像是流水一樣的從奧拉克的臉上流淌了下來。
然後點燃了那柄戰神之刃!
“我隻是告訴你,這一次還是和當年一樣,活着的年輕人才是未來。死了的,隻會是悲哀的眼淚!”
卡修斯這樣說着,他的手臂指向了剛剛爬上了哨塔的傑西卡。
奧拉克沒有多麽的喜歡傑西卡,當時的傳承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奧拉克的溫柔的對待着傑西卡,但是那不是面對繼承人的态度!
隻有更嚴厲的對待,才能讓戰士擁有更大的機會活下來。
“大熊部落的野蠻人隻有她了!”
卡修斯看着眼前的奧拉克這樣說着。
娜塔莎繼承了他卡修斯的戰鬥方式,但是娜塔莎是一個野蠻人,而不是大熊部落的野蠻人。
部落的地位即便低于群族,但是依然崇高!
“然後呢?連去哪裏戰鬥都需要我的指引,這樣的戰士不配繼承大熊的榮耀!”
奧拉克手上的戰神之刃在火焰中燃燒着,一陣陣的光輝不斷的閃爍着。
“你隻當她是你的玩具嗎?還是說戰神奧拉克需要一個聽話的布娃娃,來彌補自己對那個孩子的愧疚!?”
卡修斯走到了奧拉克的面前,對着奧拉克的臉吼着。
憤怒肉眼可見。
卡修斯想要庇護自己族人的意志從來沒有動搖過!
和他活着的時候一樣!
他會爲了族人的戰死而找上敵人!
他會爲了部落中一隻羊羔被狼群偷走而追殺群狼!
部落中的一切都是他庇護的目标!
用自己的強大和敵人對他的恐懼來作爲大熊部落的保護傘!
這就是卡修斯作爲酋長的意志!
“如果你想要這樣做的話,就自己去看管她的生命!”
奧拉克看着眼前滿臉怒容的卡修斯平靜的說着。
奧拉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從戰鬥中拯救傑西卡的生命!
他是戰神,對待戰士最嚴苛的存在。
拯救弱小的族人?
當然!這是酋長的責任!
隻是拯救一個不成熟的戰士?
戰神可不會這樣做!
被譽爲戰神的奧拉克面對戰争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仁慈!
總是喊着“戰士就該死在戰鬥中”的他的仁慈從來都是面對那些無力戰鬥的族人的。
不合格的戰士會被自然的淘汰,奧拉克不會一次又一次的拯救他們。
“你我都知道,這一次戰鬥對于布爾凱索意味着什麽!我不會放下自己的責任,去做本該是你的工作。”
卡修斯搓了搓自己的腰帶,紮成辮子的胡子一甩一甩的。
他知道,自己沒能讓奧拉克改變主意。
“那你就閉嘴!我的決議不是你能夠質疑的!”
奧拉克的身上開始被怒火灼燒了!
這是奧拉克的怒火,決死的怒火!
戰鬥的目的是什麽?
對于奧拉克來說,戰鬥的目的就是帶來死亡!
不管是對手的還是他的死亡!
聖山上最爲冰冷的先祖!
聖山上對于戰士最嚴苛的先祖!
聖山上對于戰鬥最爲狂熱的先祖!
對于族人無微不至的溫柔,對于戰士冰冷的隻會漠視死亡的先祖!
戰神奧拉克!
大熊部落傳奇的奠基人!
心中被恐懼填滿,但是将恐懼化作了燃料不斷厮殺!
面對戰鬥,冰冷的憤怒,将自己都能燒毀的憤怒!
這才是戰神奧拉克的真面目!
“但是我能改變你的做法,能夠改變這個結局!”
卡修斯抓着自己的胡子,眼神堅韌的說着!
“野蠻人從來不會改變别人的意志!”
“所以我隻會改變你選定的結果!”
卡修斯和奧拉克對峙着。
空着的手上浮現了那柄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愛惜的錘子。
熔火飛渣!
面對戰神之刃,卡修斯的拳頭可沒辦法抵擋那種鋒芒。
無視苦痛即便是能夠延續他的生命和存在,也無法讓手臂能夠比得上戰神之刃這件傳奇!
“你要在出征之前和我戰鬥?你把戰鬥當作了什麽!混蛋!”
奧拉克身上的怒火已經将皮膚都燒灼的翻卷了!
一陣陣的氣焰蔓延,不斷地逼近着卡修斯。
“你知道的,卡修斯的驕傲!你的怒火可不會影響我哪怕一絲一毫!”
卡修斯拍了拍自己的腰帶,高高的昂着頭看着比他還要高大的奧拉克說着。
不需要任何的狀态,不需要憤怒加持自己身體,奧拉克就已經有兩米四以上的高度了。
像是山岩一樣的魁梧身體,從未退讓!
“那麽,戰士!你做好死亡的覺悟了嗎!”
奧拉克的聲音被死死的壓抑着。
怒火讓他的身體上傳出了油脂被點燃的聲響。
“我已經死了一次了,但是你即便是問我這個問題,我也隻會說活下來的注定是我!”
卡修斯攥着熔火飛渣,猖狂的大笑着!
向死而生?
卡修斯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即便是他死去的時候,他也一直認爲自己是活下來的那個!
應爲無法感知到疼痛而傷重死去的卡修斯,即便是作爲先祖之靈出現在聖山上的那一刻,他也認爲自己是活着的!
兩個在不同年代誕生的傳奇,兩任隔了好幾百年的大熊部落的領袖。
兩者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去面對族人!
……
“你就這樣看着他們戰鬥?”
喬漢娜站在布爾凱索的身邊,順着布爾凱索的眼神看着卡修斯和奧拉克之間的對峙。
“你打算讓我用自己的力量改變兩個傳奇的意志?”
布爾凱索平靜的說着。
不像是動搖,他對這種理念的沖突沒有插手其中的想法。
誰的想法是高尚的?
誰的認知是正确的?
别開玩笑了!
靈魂最爲高尚!
意志是最崇高的東西!
有哪個能夠被稱爲傳奇的存在會輕易的被影響?
“我如果這樣和你說,你所信仰的一切都是虛妄的!你所堅持的一切都是錯誤的,你會因爲這是我說的而背棄自己的信仰嗎?喬漢娜!”
布爾凱索轉過頭看着眼前的喬漢娜,聲音并不冰冷。
但是卻聽不出多少溫和。
這和喬漢娜印象中的布爾凱索有些區别。
“或許不會?但如果我說會呢?”
喬漢娜爽朗的說着。
似乎沒有什麽問題會讓她感覺到爲難一樣。
“你還年輕,喬漢娜!
爲了那個虛無缥缈的預言循着泰瑞爾墜落的痕迹來到了這裏的你太年輕了!”
布爾凱索有些失望的說着。
他以爲經曆了馬薩伊爾毀天滅地一般的攻擊之後,喬漢娜會變得更加成熟一些的。
不到三十歲的喬漢娜,隻是比不到二十歲的李敏稍微成熟一點而已。
沒有歲月的教導,沒有漫長的經曆。
這些年輕人總是有些單純的可笑。
“所以你隻會和卡拉幸姆暢談這些?布爾凱索,你冰冷的就像是我坐着的那塊石頭!”
喬漢娜有些生氣的說着。
作爲經曆的一系列慘痛戰鬥的戰士,喬漢娜認爲自己已經足夠成熟了。
親眼目睹了無數慘劇的喬漢娜認爲自己在布爾凱索的眼中應該足夠的成熟了。
“你覺得納茲波多大歲數了?”
布爾凱索随手将臉上的血擦掉,那是和蕾蔻的戰鬥中留下的傷勢,這麽一點點時間還不夠他的身體恢複。
布爾凱索說完,拿着一瓶烈酒往嘴裏倒着。
沒有像是那些傳記小說中的英雄一樣,将酒液撒的滿身都是。
酒水一點都沒有浪費的進入了布爾凱索的肚子,然後從腹部的傷口中流淌了出來。
帶着血液。
喬漢娜看着布爾凱索,皺了皺自己的眉毛。
“上百歲?一百還是兩百?”
喬漢娜按照自己的猜測說着。
納茲波總是表現得十分的冷靜,很少有多少的情緒被展現出來。
他身上總是讓喬漢娜覺得暮氣沉沉。
“二十八歲!”
布爾凱索深深的望了一眼喬漢娜說着。
納茲波隻有二十八歲!
他能從許多神奇的世界中徘徊,絕非那個讓他所成長的叢林能比拟的!
他的知識也是從那些神奇的世界中得到的,就像是先天知曉一般!那是無數靈魂和他交融而産生的饋贈!
納茲波被他的族人所逐,讓他避世而居!徒然等死!
那些不夠強大的巫醫說他是在蔑視靈魂!
但是隻有納茲波才順應了那些靈魂的意志!
無形之地的巫醫中隻有納茲波強大的讓地獄魔王正視!
其他巫醫就像是納茲波腳下那些蟾蜍一樣的弱小!
“成熟,和你的年齡無關!喬漢娜!”
布爾凱索用一根手指穿過了肚皮,按住了胃部的傷口!
這才讓酒液沒有繼續從傷口中流出了。
“我不夠成熟?成熟不是你這樣的對一切事物都冷眼旁觀。”
喬漢娜平靜的說着。
“我何曾隻是旁觀事情發生!”
布爾凱索瞪大了雙眼看着喬漢娜。
稍微愈合了一些的傷口再度崩裂,血液繼續流淌着。
“我隻是!從來不會妄圖改變别人的意志!喬漢娜!你該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而不是向我詢問我的看法!”
布爾凱索滿不在乎的說着!
一雙眼睛盯着卡修斯和奧拉克那邊。
戰場上大多隻有一種勝利者,那就是活下來的那個!
但是在同族之間的戰鬥中不是這樣的!
在這種戰鬥中,勝利者是獲得了對另一方生殺予奪權利的那個!
“好了,布爾凱索。這個問題是得不到答案的。
我現在隻想知道,你們到底在謀劃些什麽?”
喬漢娜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嚴肅的問着布爾凱索。
半山腰上,卡爾加率領的先鋒們已經做好的沖出去的準備。
巴爾和墨菲斯托的位置他們清楚,這一次他們要用自己的力量終結那兩個魔神的威脅!
先鋒部隊會在惡魔海中開辟一條直通魔神所在的道路!
主力們會毫無損傷的出現在那兩個魔神的面前!
而那些沒有集中起來的先祖們,一個個的都神情嚴肅,似乎是在等待什麽的出現一樣!
最爲反常的則是沃魯斯克!
那個不朽之王正在一步步的走向一個偏僻的地方,腳步罕見的有些踟躇。
“謀劃一個靈魂。”
布爾凱索面色如常的說着。
然後又取出了一瓶酒往嘴裏灌着。
身上的傷口緩緩結痂,血迹挂在身上讓他看着有些邋遢。
胡須被染紅,身上看着破破爛爛的戰甲沾滿了血迹。
這身戰甲是布爾凱索最常見的戰鬥狀态。
在結束了和蕾蔻的戰鬥之後,布爾凱索沒有換下這身戰甲已經說明了問題。
這也是喬漢娜會發問的原因。
“一場戰鬥?”
喬漢娜看着眼前的布爾凱索說着。
神态有些動搖。
“納茲波告訴過我,他曾經感受到了這個靈魂。”
布爾凱索說出了更多的信息,随後又閉口不言了。
沃魯斯克清楚那是誰的靈魂,明白喚醒那個靈魂可能會導緻危險。
但是他還是義無反顧。
這是懦弱的不朽之王沃魯斯克必須去做的事情!
“是誰?”
喬漢娜思索着追問着。
但是布爾凱索沒有給出答案。
古一站在了哨塔上,看着三先祖在惡魔潮水中不斷地清掃着。
神色有些嚴肅。
她已經竭盡所能的想象過了惡魔大軍的可怕,但是親自站在了前線上,才感受到了那種難以言喻的壓力。
一個巨大的像是高聳大樓一般的惡魔正在堅定不移的超前推進着。
目标正是她腳下的城牆!
哈洛加斯城可不是隻有從聖山大門的方向才能趕到。
而這裏将會是另外一個慘烈的戰場!
身邊那些沒有名字的先祖一個個的嚴正以待,弩車、抛石機、還有城牆内側的地面上擺放的各種障礙。
這些都在說明着野蠻人已經做好了城牆被攻破的準備!
那場戰鬥本身就慘烈至此!
無數的武器變成了碎片!
武器架上的備用裝備大多都被用得粉碎了。
地獄寄主會帶着無數的惡魔攀上城牆!
攻城突擊獸會撞開堅固的城牆讓防守變成短兵交接的厮殺。
惡魔無窮無窮!
“拉蘇克!你可沒有告訴我後勤工作的位置是在城牆上邊!”
托尼大聲吼着。
聲音之中帶着些慌張。
不管是誰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惡魔大軍之後都會是這樣的想法。
托尼有些好奇使用導彈之類的科技能不能傷害到那些惡魔!
如果有朝一日惡魔大軍開始對人類發起了攻擊,人類的防線究竟能不能産生作用?
“别那麽大驚小怪的!這裏才是修理武器最好的地方。等到武器修好,立刻就能讓戰士們投入到戰鬥之中。”
拉蘇克站在城牆邊張望着說道:
“我告訴你,我們可不是沒有戰鬥力的運輸隊!如果需要的話我也能用錘子打爆惡魔的腦袋!”
“惡魔有多強?”
托尼問着。
腦子裏忽然閃過了當時在倫敦見到的那些被腐化的戴利克。
要是惡魔大軍的強度都能達到那種程度,那麽人類在面對惡魔的時候不會比那些民兵遇見美國大兵的時候好上多少。
“多強?這問題讓我有些難以回答。”
拉蘇克撓了撓頭,轉過身朝着身邊的馬拉大嬸問着。
“馬拉大嬸,惡魔有多強?”
“強?再強也不會比布爾凱索強大的,拉蘇克。”
馬拉大嬸拿着一塊布擦着手上的斧子。
這是不需要醫生的戰鬥,所以馬拉大嬸拿起了武器。
“聽到了嗎托尼?不會比布爾凱索強的。”
拉蘇克随口應付着托尼。
他的心神早就沉浸在了戰鬥本身上了。
當年的那場戰鬥野蠻人擁有的戰士可比現在多得多了!
畢竟不是每一個野蠻人在戰死之後都會以靈魂的形态出現在聖山之上。
沒有執念的戰士和在戰鬥中瑟瑟發抖失去了戰鬥意志的死者,隻會成爲聖山的一部分。
而不會被喚醒。
這很殘酷,但是沒法指責。
“要是比布爾凱索還強的話,我才不會來到這裏!”
托尼感覺心裏有些發毛。
這樣的答案讓他不太能夠接受。
“你們又不會死掉!先祖随時能夠把你們丢出這個秘境。”
拉蘇克這樣說着
但是神色有些擔憂。
他是一個聰明而活潑的年輕人,活着度過的歲月還沒有托尼的歲數大。
他感覺到了這場秘境的不同尋常。
“不用在乎那些,難道面對不能戰勝的敵人就要默默地等死嗎?都是要戰鬥的,僅此而已。”
朗姆洛抱着一個頭盔說着。
這種制式的頭盔讓他感覺有些意外。
畢竟在秘境中找到裝備這種體驗還是挺稀少的,而這一次裝備居然派發了。
“我在城牆上怎麽發動沖鋒?”
卡西利亞斯敲了敲自己的頭盔說着。
哈洛加斯城的城牆一點都不單薄,甚至很厚實。
城牆上在擺下了投石車的同時還能留出戰鬥的空間。
但是繼承了卡努克戰鬥方式的卡西利亞斯覺得不太夠。
那種不斷地從沖撞中汲取力量的沖鋒方式可不支持急轉彎。
環境限制了他的戰鬥力。
“你可以從這邊沖到另外一邊去!”
蕾柯拍着卡西利亞斯的肩膀說着,手指頭指着誇爾凱克老将軍的方向。
那邊羅斯将軍正一懷疑人生的樣子站在那裏。
羅斯将軍本身是打算回到他的軍隊之中追查魔多克的信息的。
但是還沒有來得及和野蠻人說離開這裏的打算,就被張開的秘境所籠罩了。
“我的老師、應該說是曾經的老師。”
卡西利亞斯看着古一的側臉說着。
語氣中帶着些蕭索。
他還是沒辦法完全的忘記曾經作爲一個法師的種種。
“怎麽,你打算複仇?”
馬修随口問着。
“沒有!那是我貪心不足的結果!都是我的問題!我應該反思自己!”
卡西利亞斯張口大聲地吼着!
聲音快要比得上戰吼了。
認錯流戰吼?
“哈哈哈!卡努克對你做了什麽?”
蕾柯拍着馬修的肩膀大聲的笑着。
條件反射,卡努克的卡西利亞斯已經制造出來了。
現在的卡西利亞斯是一個出色的戰士。
隻是面對問題的時候有些過于緊張。
“沒什麽。卡努克先祖教會了我一些道理。是用最強硬的方式灌輸到了我的腦袋裏的那種。”
卡西利亞斯有些尴尬的說着。
他感覺自己的下巴隐隐作痛。
“先吃點東西吧,等惡魔突破了投石機和弩車的防線沖到這裏,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
馬修這樣說着。
嘈雜的環境對于他來說不是特别的适合發揮。
不過成爲了野蠻人之後,強大的身體素質讓他不會因爲過于巨大的聲音而失去戰鬥能力了。
野蠻人的戰場從來都是吵鬧的。
喝罵聲戰吼聲永遠不會停息。
一個野蠻人會被噪音幹擾的話,那可沒辦法好好的戰鬥。
“吃~什麽?”
殺手猴攀在馬修的腦袋上,随手翻着馬修的頭發。
作爲一隻猴子的天性,翻找虱子算是本能的舉動了。
“給,這個!”
卡西利亞斯從背包裏拿出了一根法式齊眉棍塞進了馬修的手裏。
殺手猴往前攀着身子看了一眼,帶着鄙視的眼神轉過了頭又開始翻找虱子了。
“黑面包?還有這麽長的?”
馬修有些疑惑地問着。
這是卡努克的作品,爲了讓卡西利亞斯能夠更好的明白基礎的對錯,他準備了很多這樣款式的面包。
“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一點肉湯。”
馬修試着掰了掰面包,卻沒有起到效果。
“對了,當時好像是馬拉大嬸在負責治療傷員的同時準備了食物?”
拉蘇克帶着思考的表情問着。
手裏的錘子砸在了鐵氈上,發出了一聲不太好聽的動靜。
“我忘了這些年輕人還需要吃飯,這算是考慮不周了。”
馬拉大嬸随口說着,從一邊堆積着的雜物中取出了一口大鍋,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場面,就将一個簡易的竈台支了起來。
“誰去打點水?”
朗姆洛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問着。
然後自覺地将鍋背了起來朝着城牆下邊跳了出去。
遍地的積雪在沒有被血迹沾染的時候算是不錯的水源。
“一會戰鬥開始之後,我們還能趕得上食物煮熟嗎?”
托尼有些煩躁的說着。
他的胸口那個被微縮了很多的反應爐的上邊被強硬的塞了一個鑽石。
無暇的皇家鑽石,作爲能量源來說還算不錯。
隻是反應爐上被拉蘇克用一個鑿子使用最粗暴的方式打了個孔,這個過程讓托尼感覺冷汗直冒。
“誰知道呢?實在不行你就直接把自己送到惡魔的嘴裏?反正先祖會保護你的。”
拉蘇克随口說着。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蕾蔻踱着步子慢慢悠悠的走了上來。
“蕾~蕾蔻先祖!”
蕾柯帶着崇拜的眼神看着蕾蔻,聲音有些顫抖。
“是蕾柯啊,你如願以償了嗎?”
蕾蔻的聲音格外的溫柔。
蕾柯是她的血脈後裔。
雖然她和喬瑞茲的兒子沒有能夠被聖上保留住靈魂。
但是兩個人的血脈還是好好的延續了下去。
“我期待這天已經很久了。”
蕾柯帶着些哂笑,有些尴尬的說着。
她很久沒有和蕾蔻交流過了。
作爲蕾蔻的後代,連五次戰鬥都沒有挺過去,以一種可笑的方式死在了熔火陷阱之中讓她有些慚愧。
“這是一場足夠慘烈的戰鬥,我是來看着你們的,隻要你們被我判斷爲沒有戰鬥的能力之後,你們就要離開了。”
蕾蔻這樣說着。
城牆争奪戰一般都是最慘烈的戰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