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那位和自然幾乎融爲一體的存在會死?這可比你沃魯斯克想要奉獻自己還要離譜。”
布爾凱索搖了搖頭說着,然後快走了幾步,直接用自己的臂膀将李奧瑞克打翻在了地上。
“李奧瑞克!我警告過你了!這是是哈洛加斯!”
布爾凱索踩在李奧瑞克的胸骨上,俯下了身子用一雙圓睜的眼睛盯着這個猖狂的骷髅王。
骷髅王之前對蕾蔻和沃魯斯克的攻擊不算是什麽問題,布爾凱索也不會把這些東西視作挑釁。
但是李奧瑞克真切的做到了挑釁這件事。
他用自己的領域影響了哈洛加斯!
“布爾凱索,你覺得你能殺死我嗎?”
李奧瑞克的下巴骨搖晃了幾下,發出了輕蔑的笑聲。
但是他已經沒有再戰鬥的意思了。
布爾凱索的确強大的無可匹敵,但是又能怎麽樣?
殺死李奧瑞克這就是一個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李奧瑞克發自内心的認爲自己不存在了。
不然想要殺死一個存在本身?
即便是布爾凱索完全掌握了胸口的吞噬規則他也是做不到的。
吞噬不過是讓李奧瑞克用了另外一種方式繼續存在着罷了,毫無意義。
“我不用‘殺死’你,因爲你早就死了。”
布爾凱索把自己的臉貼近了李奧瑞克,直視着那有些帥氣的骸骨之王。
“黑暗靈魂石在我的額頭上已經很久了,難道我會對這個東西毫無了解?”
布爾凱索擡起了自己的腳,直接坐在了地上。
布爾凱索的威脅并不算多麽的隐秘,至少骷髅王是明白的。
黑暗靈魂石能夠封印地獄魔王,那麽封印他骷髅王也不是什麽問題。
這一點李奧瑞克十分的清楚。
“我隻是旁觀者,誰知道蕾蔻那個瘋婆子會直接把我卷入戰鬥裏,我不會光是挨打而不還手的。”
李奧瑞克的話像是在辯解一樣,但是他顯然已經放松了下來。
既然布爾凱索會直接這樣說,那麽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野蠻人從來不會記仇,即便是當時沒辦法報仇,那麽也會不斷地嘗試下去。
要麽死,要麽報仇,這就是大多數野蠻人的寫照。
在李奧瑞克瘋了的那段時間裏,他可是殺死了不少冒失的野蠻人。
對于這些家夥的性格他很清楚。
“對了,蕾寇去哪了?”
李奧瑞克随口問着,語氣中有些辛災樂禍。
“你想見她?然後再被暴打一頓?你那個黑王進軍在蕾蔻的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沃魯斯克毫不客氣的說着,然後将視線轉移到了布爾凱索的身上。
對于李奧瑞克,沃魯斯克沒有絲毫的愧疚。
即便是利用了李奧瑞克這個家夥,他也不怎麽在意。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在奪取蕾蔻的傳奇失敗之後,就立刻将目标放在李奧瑞克身上。
狂君權杖一樣是一個可選的裝備。
帶着李奧瑞克瘋狂的象征足以讓維達的靈魂再堅持一段時間了。
最不濟沃魯斯克還有一個王座能夠賦予的。
“你打算怎麽面對蕾蔻?要知道你還是讓她的套裝缺少了一件。”
沃魯斯克這樣問着。
雖然布爾凱索當年拒絕了蕾蔻交托套裝的意思,但是對于蕾蔻的傳世铠這套野蠻人的套裝還是十分在意的。
就好像大地之力和荒原套裝一樣,其中有着讓野蠻人走向技能融會貫通的方法。
“我帶走了她的重任,現在那份責任已經在我的肩膀上了。”
布爾凱索用雙關的話回答了沃魯斯克的問題。
蕾蔻的重任是什麽?那不過是讓野蠻人能夠繼續存在,不會消亡的夙願。
現在這份責任已經落在了布爾凱索的身上,蕾蔻可以每天沉浸在她的愛戀中不必考慮野蠻人一族的未來了。
“我的碎石錘也完蛋了,現在聖山上邊除了你之外,已經沒有能夠讓規則退避的強者。”
沃魯斯克目光灼灼的看着布爾凱索。
失去了套裝組件的蕾蔻不能再展現出生前的力量,沒有了不朽之王的碎石錘之後,沃魯斯克也是不能再作爲野蠻人的底牌出現了。
“我知道你的套裝是七件,我會把你的腰帶給你的。”
布爾凱索瞪了一眼沃魯斯克。
不朽之王套裝和蕾蔻的套裝不太一樣,是一套除了常規組件之外多了一柄武器的套裝。
所以沃魯斯克想要展現生前的力量并不會因爲少了一柄武器而無能爲力,隻是腰帶比起武器會讓沃魯斯克展現的力量打個折扣罷了。
況且沃魯斯克向來不怎麽喜歡那條重型腰帶。
打了折扣的沃魯斯克依然不是一個能夠被輕易擊敗的家夥。
這個家夥從弱小到強大的讓敵人聞風逃竄,可是從來沒有戰敗過。
即便是死在了死亡規則的手裏,那也是一場兩百俱傷的戰鬥。
沃魯斯克付出了生命,死亡失去了高高在上的位格。
沃魯斯克他需要齊拉尼克之鏈來給自己增加速度好去收拾那些跑的比兔子還快的敵人,所以在得到齊拉尼克之鏈以後,就不再帶着那酷似拳王腰帶的裝備了。
即便重型腰帶能夠起到一定護盾的作用,他也不怎麽喜歡。
“都散了吧,明年的慶典我會準備好食物和酒水的。”
布爾凱索朝着那些已經停手了的先祖們喊了一聲,那些先祖們和戰鬥的對手對視了一眼,一個個的消失在了原地。
隻有地面上的痕迹能夠證明他們曾經在這個地方戰鬥了一次。
“我敢用我的王座打賭,他們回頭還會再打一架。”
沃魯斯克挑了挑眉毛說着:
“布爾凱索,你爲什麽覺得我不會奉獻?”
沃魯斯克搓了搓下巴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爲了你的道路,可是被蕾蔻暴揍了一頓。”
沃魯斯克的語氣有些詭異,但是布爾凱索沒怎麽在意。
事情已經過去了,追尋真相的确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但是爲了所謂的“真相”去逼迫一個相處了數百年的熟人這種事情還是有些過分了。
況且沃魯斯克要是不打算說的話,那不管是發生了什麽都不會讓他開口的。
這一點布爾凱索太清楚了。
“在這一件事上,我感謝你們。但是你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主動的奉獻過什麽。你的行動總是充滿了強烈的目的性,我相信你想要幫我,但是我更相信你幫我是爲了讓我做些什麽。”
布爾凱索在身上随意的抹了兩下,将手上的污迹擦在了身上。
然後将手塞進了自己的背包中打算取一些他釀造的烈酒當做謝禮。
“你們三個,爲什麽這件事不提前告訴我。”
布爾凱索随手将幾瓶酒丢給了馬道克他們,有些不滿的問着。
“切,你不是早就有所感覺了嗎,隻不過這件事發生的時間不在你的預期之中而已。”
馬道克走到了那些先祖們丢下了兵器的地方,用腳在地面上蹭了幾下,似乎是打算看看自己的傳奇是不是還有什麽痕迹留下。
就像是馬道克說的那樣,布爾凱索對他們的打算并不是一無所知,隻是沒有想到會在這一天有些突然的進行。
按照他的想法,這一次的幫助應該會在他真正成爲不朽之王的時候發生才對。
“别找了,什麽都不會剩下的。你還不如讓布爾凱索給你重新打造一柄,反正他已經仿制了不知道多少柄傳奇了。”
塔力克一巴掌扇在了馬道克的後腦勺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塔力克對于這個問題沒有什麽想說的,反倒是他已經擠兌了一次布爾凱索。
他很清楚布爾凱索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會做些什麽,反正他不會吃虧就是了。
“巴斯廷之力這個倒黴的名字!布爾凱索!回頭給我打造一柄全新的武器,這一次我要讓我的武器冠以我的名字。”
科力克咬碎了瓶口一邊吞咽着烈酒一邊說着。
“夥計,你已經死了,你不可能重新塑造一段傳奇了。”
布爾凱索眼睛都沒有擡起,随口說着。
科力克又不是骷髅王那樣存在,不可能在死了之後重新塑造什麽詭異的傳奇。
重新打造一柄傳奇武器這件事要是别人這麽要求,那麽布爾凱索肯定會翻一個白眼給對方。
因爲傳奇武器隻有在傳奇的塑造者手中才是真正的傳奇。
太古傳奇要是到了那些傳奇的塑造者手中,自然而然的會成爲原本的傳奇,在兩者之間牢不可破的聯系中,武器會逐漸地變成它應該的模樣。
隻是需要一點時間罷了,畢竟武器這種東西大多數時候都是消耗品。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武器在漫長的戰鬥中會不會忽然碎裂,所以大多數野蠻人的武器早就是不是最開始的那一柄了。
“我是說在我的武器上幫我打個孔,然後給我一塊最高級的綠寶石!”
科力克對着布爾凱索吼着,然後看了一眼地上還躺着的卡努克,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
卡努克的确很強,但是他沒有爲自己活過。
這個家夥居然曾經作爲公牛部落的酋長而活躍,這讓科力克有些反感。
“真是夠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能比我切了菠蘿的時候還要麻煩。”
“好吧,我的确是有事情想要讓你去做,但是現在的你還差得很遠。”
沃魯斯克這樣說着,布爾凱索的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說吧,我會考慮之後給你答案。”
布爾凱索說話的時候手指有節奏的拍打着手中的酒瓶。
“我要你碾碎拉斯瑪那個混蛋,注意,是碾碎!”
沃魯斯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嚴肅。
但是越是嚴肅,布爾凱索就越是無法相信。
沃魯斯克從來都不是一個嚴肅的人,像是這種要求,布爾凱索想不到兩個人之間有什麽聯系。
“爲什麽,你難道還遭遇了拉斯瑪?别告訴我你沒有戰勝死亡的原因也是他?”
布爾凱索有些驚疑不定的問着。
“隻要你能碾碎他,你就會知道的。我懷疑馬薩伊爾會被那些家夥掏出了,其中少不了拉斯瑪的影子。”
“聽你說的拉斯瑪好像是個專門壞人好事的惡棍,他爲什麽要這樣做,那個家夥雖然陰測測的像是一個瘋子,但是他可能比你我更清醒。”
布爾凱索若有所思。
“那個家夥的确是比你我更聰明,法師一貫如此。況且拉斯瑪還是初代奈非天中唯一一個還在不斷活動的家夥。”
沃魯斯克閉着眼睛說着。
至于拉斯倒是後應該怎麽處理,那是布爾凱索的事情。
沃魯斯克不擔心布爾凱索會失敗,因爲布爾凱索從未失敗過。
即便是再怎麽可怕的敵人,布爾凱索都沒有失敗過。
“拉斯瑪絕對有着和你我一樣的打算,甚至他可能比我們知道的更加的多,不然沒辦法解釋他總是夠破壞别人的好事。”
沃魯斯克像是在思索一樣,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許多。
“我認爲拉斯瑪也想要成爲創世神,這是那些走到了巅峰的人都會念頭!
我也是一樣,蕾蔻也是,甚至如果你還能見到李敏,那丫頭可能也會走上成神的道路。隻是有拉斯瑪存在,我認爲沒有人會成功。”
沃魯斯不斷地說着他對拉斯瑪的認識。
死靈法師總是不怎麽讨喜這或許和他們的戰鬥方式有關。
屍爆、骸骨、幽魂、
甚至死靈法師還能變幻出足冰冷的死亡之地。
“這麽說你和蕾蔻當時也嘗試過成神?你們選擇了什麽道路?”
布爾凱索對于拉斯瑪的事情不怎麽感興趣。
相比較沃魯斯克相信并提防着拉斯瑪,他隻會用相同的态度去對待馬薩伊爾。
拉斯瑪再怎麽聰慧,也不可能比曾經作爲智慧大天使的馬薩伊爾更加聰明。
馬薩伊爾選擇了吸收大魔神的力量,這絕對不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
這更可能是馬薩伊爾等待了多年的一個機會。
智慧夠做到這一點似乎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我選擇了像是馬薩伊爾一樣的路,我想要掌握規則。至于蕾蔻,她想要擾亂規則,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創造世界。”
沃魯斯克瞅了瞅布爾凱索,他說的不算太清楚,但是布爾凱索應該是能理解的。
“因爲你們都失敗了,所以次啊想要讓我走上最初先祖的道路?”
“那是我知道的,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顯然,那位存在和你之間有着聯系,所以你才是第二位不朽之王?”
布爾凱索看了一眼沃魯斯克,然後就轉過了頭。
“他的虛影你應該見過了,我吸收了他遺留下來的産物,所以我的強大一直有迹可循。”
“好了,我不想聽你們講述過去的故事,我隻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麽對待那些付出了犧牲的靈魂。”
李奧瑞克咋咋呼呼的喊着。
光是聽兩個人有些雲裏霧裏的對話就讓他沒有腦漿的大腦開始升溫了。
習慣了瘋狂之後,思考變得多少有困難。
布爾凱索踹了一腳還躺着的李奧瑞克說:
“好了李奧瑞克,你還想要聽關于莉亞的事情嗎?”
“說吧,我在聽。然後你最好想想要把我安置到什麽地方。我懶得再去找人幫我修建一個地宮了。”
李奧瑞克躺在地上沒有起來的意思。
不死的存在依然會痛,他算是遭了無妄之災。
怒火本身就是能夠傷及靈魂的力量,那是生命對于非生命的複仇。
李奧瑞克作爲對生命的亵渎,相對的也會被生命的力量所傷害。
然而每一個生命都是生命權柄的顯化,隻要是活着的,就能夠對骷髅王造成個傷害。
兩者之間大概是完全不能共存了。
“這裏是哈洛加斯,需要我再次讓你加深記憶嗎?”
布爾凱索的聲音暴躁了起來。
骷髅王雖然複蘇之後會帶來更大的助力,但是帶來的麻煩也是一點都不少。
“你總是喜歡用拳頭談亂這些,不過無所謂。”
李奧瑞克直接坐了起來,空洞的頭骨中開始閃現靈魂的光輝。
“我曾經是一個生命,但是我從來沒有感受到什麽生命的權柄。甚至權柄這種東西還是在我死去變成一堆爛骨頭之後才得到的。
不知道你們說的那位原初野蠻人是怎麽回事,但是顯然他沒有動搖自己的生命本質。”
李奧瑞克打算用自己知道的一些訊息作爲從布爾凱索口中聽到莉亞故事的酬勞,他毫無保留的說着。
“生命才是你們最寶貴的東西,即便是馬薩伊爾他吸收了大天使和地獄魔王,他也依然是他。
而沃魯斯克你想要以凡人之身掌握規則?你究竟知不知道死亡代表着什麽?
我想你當時要是選擇一些微弱的規則,你可能根本不會留下一個說不清楚的污點。”
李奧瑞克将腦袋轉過去面對着沃魯斯克,那脊椎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響。
“成爲神明?你們所說的神明大概是創世神吧,但是你覺得我現在算不算一個神明?
死亡的骸骨在我的力量下回複蘇,在我的領域中甚至能夠展現出生氣的模樣,那麽對于他們來說,我算不算神明?
掌握了規則之後,就是神明了,而成爲神明才是邁向創世神的第一步。”
骷髅王将自己的王冠取了下來,然後丢給了沃魯斯克。
“這是我給你的報酬,希望你沒有忘掉幫我照顧那個小子。”
沃魯斯克一言不發的接住了李奧瑞克的王冠,然後繼續等待着骷髅王的下文。
“你選擇讓布爾凱索走一條老路,因爲有人差點成功?
但是他還是失敗了沒錯吧?”
李奧瑞克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說着。
“失敗是理所當然的,你們幾乎從未體驗過失敗的感受,難道就隻有勝利才算是有意義的東西?
我可是在失敗中成長到現在的。
失敗算不算規則?失敗的規則就是你自己放棄?别開玩笑了,失敗就是失敗,當你沒有達成目的的時候,你就是失敗了。
失敗的規則就是幫你排除一條錯誤的道路。現在你們還有什麽路可以選擇?”
李奧瑞克開始了說教模式。
作爲一個國家的王者,培養了黑暗流浪者艾丹這個英雄的引路人。
李奧瑞克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着獨到的看法。
隻是他現在想要做的事情是說服兩個野蠻人。
而野蠻人都是固執地。
“說這麽多廢話,你終歸連那個門檻都沒有摸到過。”
沃魯斯克沒好氣的說着。
李奧瑞克這個家夥活着的時候絕對沒有死了以後強大。
雖然他活着的時候也是響當當的強者,但是距離“神”這個層面有着太遠的距離。
“我以爲你會說什麽有用的東西,按你所說,失敗就是排除法?那麽要是有人掌握的失敗的規則他又能做些什麽?
難道告訴你,這條路通向一條沒有結果的路,快回頭?
你就是這樣教導艾丹的嗎?難怪他會被艾德莉亞迷的五迷三道的。”
沃魯斯克對于李奧瑞克的話一點興趣的都沒有。
“夠了,我聽煩了!”
布爾凱索粗暴地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現在,李奧瑞克,你還想要知道莉亞的事情嗎?”
布爾凱索的語氣十分的強硬,無疑是說讓兩人閉嘴。
沃魯斯克自讨沒趣的消失在了原地,順帶的帶走了維達。
維達之前消耗很大,現在需要一些幫助才能恢複狀态。
所以沃魯斯克帶着維達去卡奈魔盒那裏了。
至于卡努克則是被布爾凱索直接一把抓住了手臂,高高的朝着長者聖殿的方向丢了過去。
他瞪大了一雙給眼睛,死死的看着李奧瑞克,一副“你再多說一句試試”的表情。
……
“你好菲斯克先生,我是重案組的警員安吉爾·道森,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身邊的這位是我的朋友,他是一個律師。”
安吉爾對着眼前的金并說着,臉上毫無變化。
金并他已經見過不止一次了,隻是每一次都感覺有些不同。
聽說金并一直養着幾個和他長的很像的人當做替身,安吉爾心裏有數。
至于是長的很像還是手術的效果,她才不在乎。
“現在這個辦公室中除了我們三個之外沒有其他人了,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安吉爾眼前的那個金并用着一貫的語氣說着,但是顯然他隻是一個替身。
這一點馬修聽的很清楚。
眼前的金并就像是人工催肥之後的普通人一樣,心髒的跳動十分的不正常。
那是外表變化之後帶來的副作用。
顯然他這一趟并沒有見到真正的金并,那麽蜘蛛俠所說的可怕變化也就無法驗證了。
“您請說。”
安吉爾在禮儀上沒有什麽問題,依然表現得十分正常。
即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金并,也不會有人用輕蔑的态度去面對。
畢竟這家夥頂着金并的外形。
“今天我見到了我的老闆,他顯然有些不正常。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我見到他的時候十分的害怕。”
眼前金并的替身完全不在乎自己暴露了身份這回事。
這是金并不能容忍的,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這個家夥事金并所有替身中活的最久的一個,就是因爲他對于金并十分的畏懼,所以按照金并希望的,那樣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該有的情緒。
服服帖帖的就像是一個奴仆小心翼翼的完成了主人所有的要求。
爲此他擁有了在私人時間享有金并這個名字帶來的便利的特權。
隻是現在的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是說金并!我不是金并,你們應該知道!我是說所有人都差不多知道我不是金并這件事。
金今天召集了我們這些替身,但是見面的時候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平淡的看着我們。
這很不尋常!”
這個可憐的家夥似乎已經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前言不搭後語的說着。
“他看着我們的時候就像是看着一顆石頭,或者說什麽都沒有看到,原本他在見到我們的時候還是把我們當做一個人的,隻是……”
眼前的這個金并替身在說話的時候身體不斷的顫抖着。
顯然他現在充滿畏懼。
就在他全身的肉都像是波浪一樣翻滾的時候,樓上忽然傳出了巨大的聲響。
馬修能夠聽到那是蜘蛛俠被打飛了的身影!
但是他卻根本沒有聽到攻擊蜘蛛俠的那個家夥的動靜,哪怕一點都沒有!
“是老闆!”
那個可憐的替身一瞬間連話都說不清楚了,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在劇烈的顫抖着。
“幫幫我!我知道很多内幕,幫幫我!帶我走吧你是警察,幫我申請特殊保護!幫幫……”
替身的話沒有說完,一個巨大的身體就打碎了天花闆出現在了這一層中。
那個家夥的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錘子,身上金色的斑紋不斷地閃爍着光芒。
馬修終于感知到了金并的存在,不是因爲靈敏的感覺,而是那種無法忽視的罪惡的氣息!
一陣陣像是潮汐一樣的氣息沖擊着一切。
馬修的身體真格緊繃了起來。
【見鬼!這個家夥比蜘蛛俠說的還要強大!羅夏能不能和他戰鬥?】
馬修的腦海中這樣想着。
“菲斯克先生,顯然你當着我的面做了什麽了不得事情,那麽你打算連我一起留下嗎?”
安吉爾拍了拍馬修的肩膀這樣說着。
“我沒有這個打算,正好我找你們有事,這個蠢貨以我的名義約見了你們,那麽正好,我來和們見面了。”
金并原本的聲音中雖然沉穩但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冰冷過。
這讓安吉爾感覺到了一陣惡寒。
“那麽律師先生,你找我有什事情?”
金并看了一眼馬修,馬修立刻就感覺到了。
那種被無窮惡意包裹着的感覺讓他差點就直接發出戰吼了。
“我隻是陪同安吉爾過來而已,金并先生,對于你今天的義舉我很感激,地獄廚房有很多難以生存的人享受到了菲斯克集團的幫助,所以我求着安吉爾警員給我一個向你親自道謝的機會。”
馬修有些磕磕巴巴的說完了一長串話。
這話惡心的他自己都差點受不了。
雖然金并的集團的的确确是做了一些慈善,也的确有人從中受。
但是最大的受益者一直都是金并他自己。
慈善對于金并來講就是一門生意,洗錢和避稅兩不耽誤。
“顯然你不是這麽想的,不過無所謂,隻要你懂得心存畏懼就足夠了。”
金并把手上的巨錘抗在肩膀上,對着馬修和安吉爾說着。
馬修是個盲人,對發生的一切理應“毫不知情”,但是安吉爾是一個正常人,那麽金并敢于暴露在對方的面前,那顯然不是一個好的訊号。
“安吉爾警員,你打算對我說些什麽?”
金并像是打瞌睡了一樣,走到了沙發邊上。
巨大的身體坐在上邊,沙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響聲。
金并的生活用品都是特制的,不然沒辦法承受他遠超常人的體重。
“我是被邀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安吉爾有些顫抖的從口袋中取出了香煙,默默地放在了嘴上。
但是打火機好幾次都沒有點燃香煙,表現着她的不平靜。
“好了,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那就沒有什麽好隐藏的了。”
馬修一把扯掉了自己的的領帶,衣服上的扣子發出一連串的嘣嘣聲散落在了地上。
金并饒有興趣的看着馬修的動作,神色中顯而易見的輕蔑。
他的氣息在天錘碎石者的幫助下完全的隐藏了起來,對于一個瞎子來講那是最差的情況了。
恐懼的力量讓所有對他存在敵意的存在都無法準确的辨識他。
就像是在漆黑的屋子中聽着自己血液流淌的聲響。
無聲恐懼!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我沒辦法聽到你的動靜,你就像是消失在了世界中一樣。”
馬修自顧自的說着。
他的确沒辦法用他一貫的方式來确定金并的位置,但是那種濃厚的罪惡氣息已經給他指明了方向!
馬修從背包中掏出了自己的釘頭錘,面對着金并身邊的位置氣勢洶洶。
金并對于自己的能力十分相信,所以馬修要利用這一點。
即便會讓自己表現得十分滑稽,但是這很好用。
面對無法力敵的怪物,運用智慧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你做好準備了嗎?我要爲那些飽受傷害的向你讨個公道!”
馬修大吼了一聲,腳步迅速的朝着那個方向沖了過去,然後高高躍起,雙腳重重地踩在了牆壁上!
借助這巨大的力量,馬修揮舞着手中的釘頭錘,就像是胡亂的揮舞一樣。
隻是他輕而易舉的經過了金并的身體,單抱住了安吉爾的腰,朝着窗戶的方向沖了過去。
手中的刀釘頭錘重重砸在防彈玻璃上,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跳了出去。
“有趣?我記住了。”
金并沒有絲毫去追擊的意思,隻是默默地看着那個顫抖的越發激烈的替身。
而躍出窗外的馬修和安吉爾在半空中跌落在了一張巨大的蛛網上邊,平安的落了地。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正是蜘蛛俠。
隻是他的狀态看起來一點都不好。
劣質的制服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破口,頭套上帶着明顯的血腥味。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了,現在的金并的确不是我們能夠面對的敵人。”
馬修把手裏的安吉爾直接放了下來。
之前情況緊急,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注意自己是怎麽帶着安吉爾離開的。
“下一次,我是說如果有下一次,我希望不要用抱着麻袋一樣的方式抱住我。”
安吉爾直接幹嘔着說着。
馬修之前巨大的沖擊力讓她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擠壓了,現在除了想要嘔吐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想法。
“走吧,我會聯系人手的,隻是我的律師事務所似乎不得不關門幾天了。”
馬修深深的看了一眼蜘蛛俠。
在他的感知中蜘蛛俠那強壯的身體上傷勢十分的嚴重,那不是什麽好消息,至少這一周之内,蜘蛛俠都不會有什麽戰鬥力了。
“抱歉,默多克律師。讓你的朋友卷入到了這場意外之中。”
蜘蛛俠虛弱的說着,帶着深深的歉意。
“你去休息幾天吧,給我留下一個聯系方式,我會在行動的時候聯系你的。”
馬修扯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露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意。
他能夠想到的最強大的助力就是現在不知道在什麽地方舉着木牌亂竄的羅夏,老實說他不喜歡喝羅夏打交道。
那個家夥太直接了,很多時候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至于朗姆洛和盧克他們,面對金并的時候似乎也顯得有些無力。
這是馬修基于自己力量的判斷。
他在面對金并的時候,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危險。
朗姆洛雖然比他稍微強那麽一點點,但是面對金并的話不會比他表現得好到哪裏去。
至于盧克,現在的盧克沒辦法勝過馬修,雖然并不能算是弱者,但是作爲戰鬥力隻能算是一個添頭。
馬修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麽面對金并了。
至于布爾凱索,馬修不打算去麻煩他。
布爾凱索最近的狀态似乎有些不對勁,雖然馬修也搞不清楚是什麽地方有問題。
“我想,我們都低估了金并,他隻是随意的一錘就把我打飛了出去。
要不是我提前感覺到了危險,你們可能隻能在地上的爛肉中找到我存在的痕迹了。”
蜘蛛俠咳嗽了兩聲說着,然後給出了一個寫着地址的紙條。
馬修默默地接了過來,轉頭對着安吉爾說着:
“你最好躲起來,如果金并想要找我們的話,你是最危險的一個。雖然我覺得他可能沒打算直接要我們的命。”
馬修有些疑惑。
金并絕對做的到将蜘蛛俠殺死,甚至殺死馬修也不算是多麽困難得事情。
但是他就像是樂意見到這一切這讓進行一樣。
金并的表現讓馬修有些摸不着頭腦。
“金并想要找的人,沒有一個能夠跑掉的。我決定明天正常去上班。”
安吉爾終于從幹嘔中緩過了勁說着。
作爲一個警員,安吉爾很清楚被金并注意到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所以他沒打算改變自己對待生活的态度。
而就在此時,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對他充滿了恐懼的替身的金并卻是露出怪異的表情。
庫爾的天錘尊者以散播恐懼爲己任,而迪亞波羅幹預下的天錘尊者會做的更加過分。
殺戮隻是帶來恐懼的手段,對于未知的恐懼才是最爲深切的本能。
所以金并用詭異的行事風格來面對身邊的所有人,這樣能夠有效的讓恐懼更加深入人心。
但就在剛才,他感覺一份原本深刻的恐懼在轉瞬之間就消散了。
所以這吸引了金并的注意力。
“你說,我吓人嗎?”
金并對着眼前的替身這樣說着。
像是死人一樣的表情冷冷的注視着那個通過手術和他長的十分相似的替身。
“吓人!不!不吓人!”
那個可憐的替身隻是一個普通人,面對金并的時候根本沒辦法冷靜地思考了。
“那麽你爲什麽會尋找别人的關照?還是說你有了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金并用最平靜的語氣說着。
他清楚這樣做能夠給那個可憐的替身帶來最爲濃厚的恐懼。
迪亞波羅需要的恐懼不是最廣泛的那種。
恐懼無處不在,那種恐懼隻能讓他恢複自己的力量。
但是這種程度想要戰勝布爾凱索那就是癡人說夢。
他需要更加深刻的那種,更加的詭異的恐懼才是能讓他一點點邁向更高層的力量。
爲此他不惜讓那些天錘尊者去做多餘的事情,不惜用自己的意志幹擾天錘的選擇。
恐懼是強大的力量,但是太過于龐雜了。
對于一切都有可能催生恐懼,就好像有人會害怕蜘蛛,有人會害怕蛇一樣。
不同的恐懼能讓他更好的感受到人類的弱點。
他不相信布爾凱索能夠通過分割靈魂将所有的恐懼都封印了起來。
恐懼總會有被遺漏的東西,就好像一個人會突然的對熟悉的事物産生恐懼一樣。
“好了你繼續你的工作吧,我會在不久之後在處理你的。”
金并随口安排了替身。
直接懲罰甚至殺死都麽有意義,也滿足不了金并信奉的那個“神”。
未知能夠讓替身終日恐懼,多少會有那麽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人會在不斷地畏懼中更加堅信自己無法戰勝恐懼。
類似于自我催眠。
總是覺得自己做不到的話,那麽有一天真的就再也做不到了。
意志是最寶貴的力量,用來給自己上鎖的話也一樣的好用。
隻是金并的做法有些傻乎乎的,猶猶豫豫一點黑道帝王的樣子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