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産經紀人,漢斯來的速度很快。
伯特所住的這棟公寓深受年輕白領們的喜愛,地理位置優越,格局寬闊。
等親自看過房間後,漢斯反倒有點皺眉。
這間房子的裝修
怎麽說,太壓抑了。
身處在這樣的房間裏,讓他竟有些悲傷、失落的感覺。
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兒,守着自己孤獨的世界,冷眼旁觀着外面的世界。
“伯特先生,您的裝修讓人感到很壓抑,會買這棟公寓的客戶大多是年輕人,
他們更喜歡明亮,有朝氣,簡單的裝修風格,特别是時下最流行的簡歐……”
“多少錢。”伯特打斷他的發言,他沒時間聽對方說這些。
他現在很累,隻想快點結束交談,好好睡一覺。
要不是去學校報道的事不能再拖,他也不會這麽快讓對方來看房子。
“86萬美刀最多再加5000。”漢斯爆出心裏價位。
當然,這個價格和他心裏真正的價格差距很大,隻是能多賺點爲什麽要拒絕呢?
年輕,急躁,臉色看上去很差,雙眼無神。
怎麽看都是一個放縱的小混蛋,或許還是個瘾君子。
這樣的人往往做事都很‘大方,’不會爲了一點小錢花費時間。
隻要價格足夠他接下來的消費或急需的數字,他們就會立刻點頭答應。
不過,這次漢斯有點失算了。
“你可以走了。”伯特不由分說的示意他離開。
“等等,伯特先生,我們可以再談談。”漢斯沒想到他會如此的‘爽快。’
“哦?”扭頭看向有點慌了的漢斯,伯特的雙眸突然變得深邃起來,“17萬,可以就簽字,不行。”
伯特擡手一指房門:“門在那邊。”
漢斯還想再說什麽,可看到伯特不容拒絕的表情和眼底深沉的壓迫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我到底幹了什麽?”簽完字拿着合同,漢斯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17萬,這個價格他根本沒什麽賺頭。
可已經簽約,漢斯也隻能咬牙忍下,硬着頭皮上了。
在美利堅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大多靠合同來維持。
因爲他們相信隻有做好防範,雙方之間的信任就不會因人心的轉變發生變故,更不會影響他們的交情。
這個世界最善變的就是人心,合同的條款卻不會變。
就像華夏的一句老話;醜話說在前頭。
老美們喜歡把合同定在前面,再來談交情。
一旦簽署正式的合同,想要違約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的。
這個代價漢斯承受不起,所以就算隻能賺一點零頭,他也不會有違約的想法。
搞定合同讓漢斯走人,伯特合着衣服就躺在床上,腦袋貼着枕頭就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天還沒亮,伯特起來洗漱,整理日用品。
按照他和漢斯的約定,從今天中午開始,這間房子裏屬于他需要的東西必須騰空。
接下來他會用最快的速度促成交易,因爲拖得越久,漢斯損失的就越多。
兩個行李箱,一個單肩包,全都是驢牌的經典款。
這些認識都來自前身的記憶,讓‘伯特’自己來看,就隻認識驢牌的大logo。
包裏裝着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單肩包裏背着兩雙匡威,其他的皮鞋伯特都丢在這裏。
因爲他讨厭穿皮鞋,特别是醜爆了的大頭鞋。
就算前世是個絲,來自時代差距的審美還是存在的,正流行的大頭鞋讓他不忍直視。
伯特真的特别好奇,前身到底是什麽鬼審美。
意大利的休閑輕松風,英倫的貴族風,就是美利堅能戳死人的尖頭牛仔風也好。
偏偏到他這兒就成了一水兒的大頭
帶齊行禮,把馬裏奧放在行李箱上,伯特拉着兩個箱子關上門,乘坐電梯離開公寓。
從現在起,這裏就是他的‘前’公寓了。
沒有在意離開時,公寓管理人費薩斯古怪的眼神,還有缺少了問候的奇怪舉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相信他已經從漢斯嘴裏得知,尊敬的伯特先生,已經淪落到需要靠賣公寓來維持生活的窘迫地步了。
伯特的猜測一點沒錯,當他出現在學校寝室的時候,很快就有人找上門來。
瑞奇一把推開房門,用幾乎是吼的嗓門喊道:“伯特,你連公寓都賣掉了嗎?”
“嗯哼。”不予置否的哼了聲,伯特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看到無奈、可憐的伯特,瑞奇心頭一軟,坐在床邊掏出錢包,把裏面的現金都拿了出來。
“這些先給你,雖然沒多少,也足夠這些天的日常開銷了”說完瑞奇面色糾結的看着他。
“你的計劃真的靠譜嗎?”最終瑞奇還是沒忍住。
得知伯特真的把公寓賣掉,讓他有種兔死狐悲的傷感。
要是他的‘百萬美刀’生意失敗的話,放棄成年後家族基金使用權的瑞奇,可能也會有這麽一天。
‘是不是現在就找個房産經紀人,對房子做一次估值,起碼知道它能賣多少錢?’
‘伯特找的經紀人靠不靠譜,要不要找他問問?’
‘沒了房子我該住哪兒,難道要回去求老頭子原諒嗎?’
‘不行,就是在外面冷死、渴死、餓死,我瑞奇也不會回家求他的。’
‘……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現在還能反悔嗎?’一瞬間瑞奇的腦海裏閃過無數念頭。
“謝了。”一把從瑞奇手中躲過錢,伯特毫不客氣的塞進褲兜裏。
這些家夥平日裏吃他的,喝他的,就這幾十美刀連個領頭都湊不夠,他才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瑞奇的擔心他自然看出來了。
不過,賊船隻上不下,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還是乖乖等着數錢吧!
把患得患失的瑞奇留在宿舍,伯特先是找教授報道,又解釋了自己這些天沒來的原因,銷假登記。
沒來的原因随便編了個理由,就簡單的糊弄過去了。
美利堅的大一新生非常輕松,完全就是觀望、放養期,可以隻上自由課,不選擇專業。
教授們也不會太過苛刻,平時的表現隻是一方面,最終要看的是後期的表現。
所以,伯特很輕松的就過關了。
搞定了學校的問題,伯特要抓緊時間開始他的賺錢計劃。
接下來的幾天,伯特都待在宿舍等漢斯的好消息。
不過,連續幾天電話都沒響,伯特也等的有些無聊了。
“去圖書館看看好了。”年輕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散發着澎湃的荷爾蒙。
内心無比想浪的伯特,正在适應自己的大學生身份。
在他内心深處,還沒完全接受現在的身份,更别說那些隻存在于記憶,好像幻燈片式的‘狂浪時期。’
每每‘觀看’前身的放縱生活,伯特都要說一句;‘太邪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