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一向是沒有辦法拒絕宋清安的請求的。
旅行提前結束,暑期還剩下很久。但是宋清安卻退出了所有的課外班,整個暑假都黏糊在了沈九身邊,像是怕她被搶走一般。
但是在開學前三周的時候,還是有人找了過來。
人是宋先生帶進來的,據說是在門口守了一天。
來的是一個中年的男子,還有之前那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她已經打理幹淨了,頭發梳得整齊,衣服也幹幹淨淨,這麽朝人面前一站,所有人都瞧得出來,她與沈九像了八分。
眉眼鼻子都像,就是差了一身的氣質。
宋清安一下子便抱住了沈九,警惕地看着那個女人。
宋先生帶着那兩個人去了書房,宋清安仰頭看沈九,鼻尖紅紅,眼睛也紅紅的。他小聲地嘟囔:“阿九,你是不是不要小安了?”
沈九摸了摸他的頭,剛想說話,宋先生已經叫她進書房了。
她摸了摸宋清安的腦袋,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隻轉身去了書房。
沈九一進書房的時候,那個女人就哭着抱了過來,她側身避開了。
那女人睜大眼,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懷抱,然後一下子哭了出來,顫巍巍地伸着手,要去碰沈九,聲音哽咽着:“我可憐的女兒啊……”
沈九隻是靜靜瞧着她,半晌,出聲道:“我過得很好。”
那女人頓了一瞬,有些不知所措,然後求助一般瞧向那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出聲道:“你怎麽能這樣。”他指責沈九道:“你母親好不容易找到你。”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露出了一分譏嘲:“怕不是榜上了高枝,就忘了本了吧?”
那女人還在深情地凝視着她,伸手想要摸她。
沈九一把握住了那女人的手,冷冰冰地瞧着那個中年男子:“你說這是我的母親,證據呢?”
從醫院回來之後,宋先生單獨喊了她進書房。
宋先生口吻平靜:“光從長相來看,你是那位女士女兒的可能性,爲九十以上。”他微微頓了一下:“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沈九低了下眉,陳述一般的口吻:“我之前見到那位女士的時候,她還是個瘋子,被一群人押着離開。”
她平靜得很:“那些人講,那位女士自從她女兒丢了之後,便瘋了。”
沈九甚至笑了一下:“可是孤兒院院長與我講,我是被放到孤兒院門口的。”
被放到門口的,多半都是自主遺棄,或者被人撿到丢在門口的。
之前她以爲,是原主的母親将她丢到孤兒院的。
那個時候她尚在襁褓,是不可能自己跑丢的。既然也不是她母親丢的,那麽一個母親,也不會把自己那麽小的孩子帶丢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偷了她走。
偷走她卻丢在孤兒院,自然不會是人販子,那麽——
是誰偷了她?
沈九微一斂眉,正要說話,便察覺到腕上的手環輕輕震動了一下。
她稍稍頓了一下,擡起手,指尖輕輕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