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哼了一聲，不屑道：“沒用。”

沈九微微怔了一下，還沒有說話，便察覺到懷裏的宋清安微微動了一下。

她剛要安撫他，宋清安卻擡起了頭，抿着唇，直勾勾望向了那個男生。

宋清安瞳仁占比極大，漆黑幽幽的一片，沒表情看人的時候，總是會帶出來點兒陰森的趕緊。

那男孩子一下子住了嘴。

然後他立刻後悔了自己這一瞬間的停滞。

那男孩爲了挽救自己這一刻的膽怯，聲音刻意拔高了一點，說話也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除了賴着姐姐，還有什麽用！”

他拖長聲音：“一個沒斷奶的奶娃娃——”

沈九忽的擡起頭，正要開口，上課鈴卻一下子響了起來。

那男孩一點也不耽擱，轉身扭頭就跑。

沈九不悅地皺起了眉。

宋清安很快察覺到了她的情緒，他握着沈九的手，呆呆地想了好久，才輕輕地撓了撓她的掌心。

沈九察覺到了手心的異動。

她低頭看向宋清安，以爲他還在爲那個男孩子生悶氣，便低聲哄他道：“沒事，小安不生氣，那個男孩子隻是口無遮攔，阿九會去教訓他的。”

宋清安卻微微搖了搖頭。

“嗯？”沈九想了想，沒明白：“小安是什麽意思？”

宋清安微微垂下頭，眼睫毛微微顫了顫。

.

沈九覺得今天的宋清安有些奇怪。

他平常都黏糊在她身邊，一步都不願意離開的，今天卻有些不大願意靠過來，一副想靠近又遲疑的模樣。

沈九一邊盤算着是不是那個男孩子的話被宋清安放進了心裏，一邊牽着宋清安上車，然後看向前面坐着的宋夫人：“小安今天好像有些生氣。”

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人拉了拉手。

她回過頭，看向宋清安：“怎麽了嗎？”

宋清安咬着唇，沒有看她，目光望着窗外。

宋夫人也感覺到了宋清安的不對勁，她微微皺起眉，立馬猜到了原因：“有人欺負小安了嗎？”她想了一下，低聲詢問道：“不如還是讓小安回家——”

宋清安忽然扭回頭，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被他的反應吓了一跳。

宋清安握住沈九的手，自己朝沈九身邊靠了靠，然後将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他靠了片刻，又側過身，将頭埋在沈九的懷裏。

沈九便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像安撫一隻受驚的幼獸一般：“沒事，小安如果想要上學，沒有人可以讓小安回家。”

她和他保證：“明天，我就會讓那個男孩和你道歉。”

“阿九——”

聲音有點輕，有點遲緩，有些低低的。

沈九繼續撫摸着他的頭發，聲音溫柔：“嗯？怎麽了——”她突然一頓，語調微微揚高：“小安？”

她猛地低下頭看他。

宋清安卻依然将頭埋在她的懷裏，聲音有些艱澀，一字一頓：“阿，九。”

他頓了好片刻，然後終于擡起頭，伸手去摸沈九的臉，目光一直落到沈九的眼眸上。

“阿、九。”

“生、氣。”

他盯着沈九，緩緩的搖了搖頭。

阿九，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