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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園的事情後，宋清安便沒有那麽抵觸外界環境了。

他像是一條小尾巴，跟在沈九的後面，她去哪兒他跟去哪裏。

沈九原本以爲這是個不錯的改變，但是她很快發現，這并不能說明宋清安的狀況好轉了。

因爲宋清安隻願意跟在她的身後，她去了陌生的環境，他才願意跟着去。如果她不在，他依然還是龜縮在自己的世界裏，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和整個世界隔了一道圍牆，而沈九是圍牆上唯一的窗戶。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宋清安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沈九該上四年級的時候。

沈九剛把宋清安哄好，從屋裏出來，便看見樓下宋夫人和宋先生正在商談着什麽。

宋夫人一眼便瞧見了她，對她招手，示意她下樓。

沈九下了樓梯，歪着腦袋，乖乖巧巧地看着宋夫人：“阿姨，有什麽事情嗎？”

宋夫人拉她坐下，微微蹙着眉：“阿九，小安該上學了。”

這個問題不應該和她一個孩子講。

沈九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阿姨和我說這個做什麽呢？”

宋夫人歎氣：“阿九，你也知道，小安現在的情況，是不可能去學校的。”

沈九輕輕眨了眨眼睛，不接她的茬：“阿姨可以給小安請一個家教呀。”

宋夫人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阿九，小安隻願意你靠近呢。”

她微微低了一下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很快擡頭，無助又期盼地看她：“阿九可以教小安嗎？”

沈九：“……”

沈九有什麽辦法。

她拒絕不了宋夫人，隻能在陪玩陪聊陪睡之外，又開啓一個教學的業務。

沈九心累，沈九疲憊，沈九覺得自己好像養了個兒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宋清安十分的乖巧。

宋清安本來是不願意學習的，但自從第一次沈九檢查功課，他什麽都不會，被她兇了，還不給抱不陪他睡之後，宋清安便學乖了。

他勉勉強強會聽一些沈九講的内容，沈九考查他的時候，他也會配合地寫一點東西，然後仰着頭求親親。

親親這個習慣，是宋清安第一次答出題目來的時候，沈九激動之下親了他，從此之後，這個習慣便再也改不掉了。

沈九想，這是個陋習。

她皺眉看着面前仰着頭，一直盯着自己的宋清安，低頭歎了口氣，敷衍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然後她胡亂地揉了揉他的頭發，誇贊他：“小安真棒。”

宋清安卻不大滿意，他一直盯着沈九的臉，頓了好片刻，然後垂下眉，朝她懷裏一縮。

沈九絲毫不懂哪裏又不如他的意了，她皺着眉想了片刻，沒有想出原因來，便低頭親了親宋清安的額頭：“小安不高興嗎？”

宋清安揪緊了她的衣服，微微仰起臉，盯着她看。

倒是沒有剛剛那不高興的模樣了。

沈九彎眉笑了一下，将書本合上，将宋清安抱下，轉身正要走，忽然被人拽了拽衣角。她轉回頭，蹲下身，看向宋清安：“小安還有――”

她的話戛然而止。

沈九睜大眼，震驚地看着宋清安突然靠近的臉。

然後她便察覺到自己臉頰上，忽的落了一個軟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