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正坐在軟榻上,抱着個褥子,背抵着牆,眯着眼,一副昏然欲睡的樣子。
謝臨之腳步微微一頓。
前殿鬧了這麽大的事情,小皇帝卻在這邊休息?
他有點啼笑皆非,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慢慢走了過去。
謝臨之走近了,才發現小皇帝不僅眯着眼,臉頰也泛着粉,身邊帶着點兒若有若無的酒氣。
他輕輕頓了一下,停在了沈九面前,低着聲音喊她:“陛下。”
小皇帝倦怠地擡了一下眼皮:“謝臨之?”
聲音很軟,帶着點兒沒睡醒的嬌憨。
謝臨之微微一頓。
小皇帝眼睫掀了一點,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掩着口鼻,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後自然而然地朝他伸出了手。
謝臨之沒明白她的意思,遲疑了一分,将手搭在了沈九的掌心。
沈九睡意并不怎麽重,隻是她之前宴會上爲了做戲,喝了兩杯酒——她萬萬沒有想到,原主酒量這麽差,兩杯度數不大的酒,就開始叫她頭暈犯困。
沈九抓住謝臨之的手,微一用力,将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然後一歪頭,整個人靠在了他的身上。
她懶洋洋問:“前面事情都解決了?”
謝臨之僵硬地站在原地。
小皇帝的力道并不大,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順從了她,任由她貼在了自己身上,甚至低聲回答了他:“都處理了。”
他猶豫着擡起手,遲疑了半天,還是輕輕落到了沈九的頭發上:“陛下若是困,微臣送陛下回寝宮——”
沈九扯住了謝臨之的手。
她将臉頰貼到他的掌心:“不是困。”
小皇帝的臉頰滾燙,熱量一直從他的掌心傳遞到他的心髒,叫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偏生小皇帝還一無所覺,臉頰依然在軟軟地蹭他的掌心:“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小皇帝不知道是困的還是醉的,連“朕”都忘了說了。
謝臨之靜默地立了一會兒,然後低聲道:“臣讓德福去處理那個李恭了,不知道陛下以爲如何?”
沈九笑了起來:“愛卿就隻有這個要問朕的?”
她拉着謝臨之的手,懶洋洋地往自己胸前落:“愛卿不好奇嗎?肅王說的是不是真的?朕到底是不是女子?”
謝臨之僵硬地任由她動作。
他察覺自己指尖觸到了一點溫軟,小皇帝還在喋喋不休:“上一次我就想告訴你這件事來着的,可是你偏生要往壞處想,覺得我是想出賣身體來騙你的權。”
“我現在已經偷偷摸摸拿了你大半的權了。”小皇帝歎氣:“朕要真想奪你的權,哪裏要出賣自己?”
謝臨之動了一下唇:“臣知道。”
小皇帝兇他:“你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身體溫軟地覆過來,唇瓣落到他的唇上,缱绻而又溫柔地吻:“你要是知道,就不會氣我帶李恭回來。”
沈九将他推到榻上,湊過來吻他,輕輕地歎氣:“朕坐擁天下美人,偏生看上了個不開竅的。”
她指尖向下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