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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她帶李恭回宮後,謝臨之便刻意不見她了。
早朝稱病,她去丞相府探病他也不見,沒想到連這種宴會,他也不來了。
沈九盯了一會兒那個丞相府的紅色印章,擡起眉,勉勉強強揚起一個笑:“丞相既是因故無法前來,那便不等丞相了。”
她微一側頭,德福便極有眼力勁地高聲宣布道:“宴會——開始!”
他接過一邊小太監遞過來的賬單,高聲把所有藩王的進貢都宣讀了一遍。
藩王的封地有的富饒有的貧窮,進貢的東西也良莠不齊。
沈九特意聽了一下,肅王在所有藩王裏,是進貢最多最好的那個。
她一邊聽着德福讀着賬單,一邊漫不經心地想,這到底是因爲肅王覺得,這皇位遲早是他的,所以特别大方呢?還是因爲他封地太過富饒,拿出這些東西來,對他來說九牛一毛呢?
沈九琢磨了一會兒,又低低笑了起來。
不管是哪個原因,對她來說都不是什麽好消息。
德福已經宣讀完了賬單,沈九便跟着說了幾句場面話,然後正式開始了宴會。
大廳裏一下子熱鬧了起來,表演的宮女們魚貫而入,坐在桌案前的藩王們開始三三兩兩靠在一起低聲說話。
藩王也是有自己的交際圈的。
沈九掃了一圈,大緻估摸出了藩王們間的關系,然後她視線一偏,輕輕望向了一個人坐着的肅王。
她從高位上走了下來,端着個酒杯,慢吞吞走到了肅王身邊,坐下問道:“皇兄怎麽一個人?”
肅王似是有些惶恐,微微側讓了半身,做出恭敬的姿态,然後才低聲道:“臣性格孤僻,不怎麽有交好之人。”
沈九望了他一眼,将酒杯往桌案上輕輕一擱:“是嗎?”
她跟着歎氣:“朕也沒有。”
肅王微微低眉,态度恭敬:“陛下乃真龍之子,人人尊敬,不——”
沈九忽的打斷了他的話:“人人尊敬?”
她古怪地笑了一下,聲音驟然一低:“丞相如何對朕的,皇兄也看得見。”她低低地笑:“所有人都等他一人,他随便編個理由,派個小厮打發了朕,叫朕的顔面往何處擱!”
沈九的聲音起先還低着,到後來,卻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般,聲音忍不住拔高了一點。
肅王似是被她的話吓了一跳,身子忍不住往後縮了一點:“陛下——”
他皺起眉,像是想安慰沈九,但是搜腸刮肚,卻并沒有找到什麽合适的話一般。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低低道:“丞相一心向朝,或許真的隻是臨時有事吧。”
沈九擡頭深深看了他一眼:“皇兄也學會敷衍我了。”
肅王低着頭,一副愧疚的模樣。
沈九指尖落在那杯酒盞上,漫不經心地戳了兩下,繼續抱怨道:“朕前些日子選秀,難得有幾個大臣送了嫡女過來,結果那些嫡女全被丞相遣送走了,隻留下幾個庶女給朕挑。”
她聲音一揚,刻意不悅道:“他這是在嘲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