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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恭被囚禁在了西德宮裏。
德福派了好些去那個宮殿,他們明裏都是李恭的下人,但是實際上都是變相地看守囚禁着他。
沈九很滿意德福的安排。
這麽囚禁李恭,既可以避免有人見到李恭,又可以保證他的安危。
這麽一看守,就是看守了七八日,已經有藩王陸陸續續地來到了京城。
藩王是有統一的觐見日子的,隻不過因爲封地遠近不一,藩王們到京都的日子也有早有遲。
沈九零零散散見了幾個提前到京都藩王,終于等到了統一觐見的日子。
藩王都和先帝有着或遠或近的血緣關系,所謂的觐見,更像是一個家宴。
不過這個家宴并不怎麽其樂融融。
沈九坐在高首,看着一個一個入座的藩王們,偏頭看了一眼德福。
德福心領神會地彎下了腰,低低問:“陛下?”
沈九低聲道:“哪個是肅王?”
原主當皇帝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皇子,當皇帝後,肅王又去了封地,她總共隻見過肅王一面,壓根不能從這麽多相似的面龐裏找出肅王來。
德福稍稍擡了一下眼皮,視線往一個桌案上一落,然後低聲道:“陛下,您左手邊第三個就是了。”
沈九輕輕望了過去。
這個是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面容俊美,眼睛微狹。這并不是個和善的外貌,隻是他唇邊一直含着笑,微狹的眼睛也一直彎起,一下子變讓人覺得親和起來了。
沈九瞧了他一眼,怕他察覺,又很快移開了視線,望向了自己右手邊空着的座位。
那是謝臨之的位置。
這雖然算是半個家宴,但到底并不怎麽正兒八經,朝裏有些低位的大臣也都來了。
沈九微微皺起了眉:“謝臨之還沒有來嗎?”
德福小聲道:“沒聽宮人通報。”
他聲音低了一點兒:“可能是有事耽擱了——”
德福這麽說着,忽的看見一個太監急匆匆走了過來。
那太監停在屏風後面,探着頭,不斷地看向這邊。
德福微微一愣,他猶豫着看了一眼那個太監,然後低聲和沈九彙報了一下,轉頭走了過去,問小太監道:“什麽事?”
他神情不悅,那小太監一慌,險些忘了自己來的事,頓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奴才,奴才剛剛接到個信。”
那太監摸出一封蓋了封函的信,哆哆嗦嗦交到德福手裏:“說是丞相大人因故無法前來,這是他的請辭。”
德福低了一下頭,一眼瞧見了白色信函下的丞相府印章,然後驟然沉下了臉。
他拿着信,匆匆忙忙走回到了沈九面前。
德福剛把信交到沈九手裏,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底下一個藩王便笑着問道:“陛下,這已經快到宴會時辰了,丞相怎麽還沒有來?”
沈九指尖微微一頓,直接把信給捏皺了。
德福壓着嗓音,快速把剛剛那個小太監道話複述給了沈九。
沈九捏着信,眼睫垂了一下,又很快擡起,笑道:“丞相臨時有事,來不了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