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店小二領着小工去了店鋪後面。

沈九沒有跟着去，她懶洋洋地站在店裏，把挂出來的女裝都瞧了一遍，然後慢悠悠地和德福道：“倒是挺好看的。”

德福拿不準她的意思，隻能小心揣度：“陛下要是喜歡，改明兒叫尚衣局做幾件出來。”

他對這個成衣店理的衣服不屑一顧：“這個店裏的布料都太差了些。”

沈九笑了一下：“叫尚衣局做什麽？”她擺擺手，眼睫低了一下：“又沒有人穿。”

德福沒揣摩透沈九的意思，隻能笑着應：“是奴才考慮不周。”

他還想在說些什麽，通往後院的門簾忽的被掀開了，那店小二領着個漂亮姑娘走了過來。

那姑娘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眉眼清秀，隻是臉龐帶着點兒硬朗的感覺，使得那種溫柔美感散了幾分，但不管怎麽說，這仍然是個漂亮的姑娘。

最最重要的是——

德福愣了一下，目光在那姑娘身上落了片刻，又忍不住偷偷擡眸，飛快地掃了一眼沈九的臉：“陛下，這是……”

他在心裏尖叫——

這姑娘怎麽長得這麽像陛下！

沈九沒有管德福的心裏活動。

她擡起眉，好整以暇地端詳了一下那個姑娘，然後笑了一下：“李恭？”

沈九語調微微揚起了一分，帶着笑，卻并不含什麽疑惑。

那穿着碧色裙子的“姑娘”擡起頭，又憤恨又惱怒地瞪了沈九一眼。

李恭一手提着裙擺，神情帶着點羞恥，動作也有點不順，看起來并沒有穿女式衣裙的經驗。

沈九摸了摸下巴，又扭頭問店小二：“附近有胭脂店嗎？”

那小厮有點懵。

他雖然還沒有搞明白，這個人到底是爲了滿足那小公子的性趣而男扮女裝，還是本事就是女的，但是冷不丁聽見沈九詢問，還是下意識答道：“出去左轉，走幾個店鋪就到了。”

沈九笑眯眯道了謝，視線在李恭身上一落，又輕盈地收了回來。

她淡淡道：“跟上。”

李恭抿了抿唇，他提起還不怎麽習慣的衣擺，皺着眉，低着頭，小心地跟在沈九身後。

沈九并沒有走多久。

她很快找到了那個店小二口中的胭脂鋪子，随手買了幾盒胭脂。然後她就在這街道上，打開了胭脂盒，拿手做畫筆，擡手在李恭臉上塗抹了起來。

沈九怕進貢時候，肅王進京，借着她性别事情發難，特意出來找個替身。

她在京都轉了好久，才看見這麽一個身形差不多，五官也有幾分像的男子。

沈九準備把李恭當作一個殺手锏，打肅王一個措手不及，肯定不能讓人知道他的真實性别，也不能讓人看出他和自己相似的臉。

所以她琢磨了一會兒，決定讓他扮作女子，把他的臉化妝改變一下，然後她裝作一見鍾情，帶他進宮。

沈九已經畫完了大半的妝，準備給李恭畫眉毛。

李恭比她高一點，沈九擡手擡得累，便呵斥他：“蹲下來一點。”

李恭卻沒有動。

沈九有點疑惑，她微微扭了一下頭，順着李恭的視線望了一下，然後整個人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