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王是先帝的第四子，容貌端肅，品行優越，能力出衆。

先帝在的時候，他便最得先帝的寵愛，如果不是先帝去得突然，他基本上是闆上釘釘的太子人選。

沈九微微抿了一下唇，聲音輕了一點：“先帝最喜歡肅王，把虎符給他确實是有可能的。”

她又想起了點什麽：“虎符可以直接調動京城這邊的十萬軍隊。”

皇城說是擁軍二十萬，但是實際上，隻有十萬是在皇城附近的，其餘的軍隊，是分散在周邊幾個城裏的。

而皇城這十萬軍隊雖然由其他将軍統帥，但是一旦有人持虎符去，那些将士都會優先聽令于持虎符的人。

沈九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肅王一旦持虎符發難，皇城将一下子陷入危險裏。”

她輕輕舔了一下唇，逼着自己将危機感壓了下去。

她現在是傀儡皇帝，肅王如果真的逼宮，第一個對上的是謝臨之。現在謝臨之都毫不慌張，她更沒有必要畏懼。

更何況肅王到現在都沒有發難，肯定是顧忌着什麽。

沈九壓下了心頭的緊迫，便又想起了剛剛謝臨之的話：“對了，愛卿剛剛說，華南王還沒有吐露消息？”

連虎符都說出來了，華南王還有什麽消息沒有吐露？

謝臨之微一低眉，視線在沈九攥着自己衣角的手上輕輕一落，唇角微微揚了一點，又輕輕壓了下去。

他嗓音倒是淡了一點：“華南王講，他藏着一個更大的秘密。”

謝臨之眼簾輕輕一擡，神情帶上了一點兒涼：“他知道他一旦把全部事情吐露出來，就是他斬首的日子，守着這個秘密，怎麽都不願意說。”

沈九微一皺眉：“能有什麽秘密把虎符還大？他莫不是隻是想要保命，所以才說自己還有——”

她忽的一頓，眼睫猛地一顫，眼瞳也微微縮了一分。

不，還有一件事。

當今陛下其實是個女子這件事。

沈九的神情太過明顯，謝臨之幾乎一眼便瞧見了。

他微微垂下眼簾，靜默地瞧了一會兒沈九，然後擡起手，指尖虛虛地落到了她的發頂上：“陛下？”

謝臨之的嗓音輕而溫和。

沈九微一抿唇，剛剛的驚愕表情幾乎是頃刻消失了。

她擡起頭，有點無辜地笑：“朕剛剛想起了一點事情。”

沈九歪了一下頭，繼續道：“朕覺得華南王是在胡扯。”

她松開了抓住謝臨之衣角的手：“哪有事情比藏匿虎符更重？華南王多半是怕自己被朕處死，才謊稱還知道更重要的信息。”

她是個女子這件事，必然不能洩露出去。

沈九微一垂眉，近乎冷酷地道：“朕覺得，再拷問下去也沒有意義，等下就拉去處刑吧。”

謝臨之的指尖到底還是沒有落下去。

他漫不經心地收回了手，也沒有反對沈九的命令，隻稍稍欠身，溫和而平靜地道：“臣遵旨。”

謝臨之這麽應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輕輕問道：“對了，臣聽聞陛下最近換了好些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