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南王的動作太大,身上勉強愈合的傷口又撕裂了開來,鮮血又淌了出來。
他卻好像一無所覺一般,隻瞪着眼,死死地瞧着謝臨之:“你、你要殺我,便、便殺,用刑、用刑、算什麽東西——”
華南王是被活捉的。
他雖然是皇親國戚,但是已經叛變,屬于罪人了,謝臨之可以直接處死他。但是他并沒有處死華南王,反而帶着華南王一路回了京都。
謝臨之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蹲下身,嗓音平淡:“我爲什麽要殺你?”
他稍一斂眉,神情淡淡:“我帶你回京都,便是爲了把你交由陛下處置。”
謝臨之用的是陳述的口吻,華南王卻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一般,忽的大笑了起來:“交、交給十三弟處置?”
他笑得太狠,一下子牽動了傷口,面容一下子猙獰了起來:“謝臨之。”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謝臨之!你裝什麽忠君之人!”
華南王瞪着他:“謝臨之,你十七弑君!現如今誰不知道這天下姓謝不姓沈!”
他吐了口血出來,擡起手,拿手背抹去嘴角的血,冷笑:“交給十三弟?誰不知道他不過你手裏一個傀儡罷了!”
華南王死死盯着謝臨之:“我不過是想奪回我沈家江山罷了!”
謝臨之垂眸看他:“陛下尚在,你這是叛臣之舉。”
“叛臣?”華南王大笑了起來,染血的手點了點自己,然後又指向了謝臨之:“叛臣,到底是你,還是我,謝丞相想必有數。”
他笑了兩聲,又吐了兩口鮮血,癱倒在草堆上,兩眼空洞地盯着天牢上空,一副不想再搭理謝臨之的模樣。
謝臨之也不惱。
他輕輕站起身,眼睫微低:“我本來沒準備親去嶺南的。”
謝臨之嗓音淡而平靜:“隻你那五萬軍,壓根翻不起花樣來。”
他當時并沒有把華南王的反叛當回事,隻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跷,派了人去查他突然反叛的原因。
謝臨之輕輕道:“當今聖上仁厚,登基後并未爲難弟兄,反而賜地分王,讓你們各有歸屬。”
他聲音涼淡:“王爺既沒有叛亂的實力,也沒有叛亂的理由。”他輕輕歎息:“在下思來想去,除了王爺受人蠱惑,再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謝臨之道:“你攻下的三城,全是肅王的封地。”
肅王封地要比華南王富饒一些,雖然擁兵也隻有五萬,但是肯定要比華南王的軍隊素質高上一籌。
謝臨之輕輕地道:“他許諾了你什麽,讓你如此爲他賣命?”
華南王忽的看向了謝臨之,聲音帶上來點兒急切:“你不要胡亂拖别人下水!”他一口咬定:“我不過是見不得你一個奸臣統治朝廷——”
謝臨之輕飄飄打斷了他的話:“王爺不願說便罷了。”
他溫聲道:“馬上就要到諸位王侯進貢的日子了,到時候,我會親自會會肅王的。”
華南王猛地翻過了身,他張嘴想說些什麽,謝臨之卻已經轉了身,徑直出了牢房。